第216章 218:以命相托
“真傷腦筋!” 亡命看她眉頭緊蹙的樣子,又給她倒了杯水。 “別多想,要是真被找到了,大不了一死,他不會為難你的?!?/br> 宓銀枝翻了個白眼兒,“你要是死了,你妹可不會放過我?!?/br> 亡命無可反駁,滿臉愧疚。 宓銀枝也知這話戳中了他痛點,象征性的安慰了兩句。 “開玩笑的,一起混了幾個月,也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姐妹了?!?/br> 亡命本來還想感動一下,聽到姐妹二字,情緒瞬間被壓了下去,甚至有點想笑。 嘴角忍不住抽搐。 “喲,難得呀,居然看見冰美人兒笑了?!卞点y枝打趣道。 一旁的孔行之聞聲,也輕笑出聲。亡命惱羞成怒,一走了之。 看著往廚房去的身影,又見日頭當空,午膳時間快到了。 宓銀枝不經感嘆:“我這jiejie怎么越來越喜歡往柴房跑了,做飯有這么好玩嗎?” 孔行之淡淡道:“銀姑娘試試便知道了?!?/br> 宓銀枝轉眸,看向孔行之,突然問道:“你做的飯味道如何?” 孔行之一噎,嘴微張,愣愣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呆萌。 宓銀枝笑出了聲。 “我猜味道不怎么樣!”畢竟看不見,鹽巴油水放了多少都不知道。 聽她調侃,孔行之淺笑,“姑娘可要嘗嘗?” “可別毒死我了?!?/br> “試試便知?!?/br> 宓銀枝隨意道,“我可只有一條命!” 孔行之聞言,突然收了笑,換上一臉正色,“姑娘可愿將這一條命,托付于在下?” “自己的命……”宓銀枝微頓,突然反應過來孔行之話中深意。 思緒又回到了棺材鋪里。 那不經意掃過的唇,落下的汗珠,緊貼的身軀…… 宓銀枝搖了搖頭,心道自己莫不是思春了? “呃…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介意棺材里的那些事?” 孔行之薄唇緊抿,顯然有默認的意思。 宓銀枝松了口氣,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你別在意,權宜之計罷了,本姑娘可沒那般死板,早忘了個干凈?!?/br> “你這樣認為?”孔行之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某種情緒,不得宣泄。 宓銀枝喉頭微哽,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干脆轉移話題。 “聽說你在城里做私塾先生,不知道在哪個私塾呀,學費多少?”宓銀枝掃視了一圈屋子,“按理說,做先生的,不該這么窮呀,這房子都有七八十年光景了吧?” 對于宓銀枝明顯的轉移話題,孔行之并未深究,順著她的話題走。 “在義學,都是些窮人家孩子,沒錢上學。義學不收學費?!?/br> 呃…… 所以,你這是自己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就花心思到別人那了? 宓銀枝眉梢挑得老高,不知道該說他仁義好,還是說他瞎逞英雄。 自己都管不好還去救濟別人! 說實話,她覺著孔行之,怎么看不像是個大愛無私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看他外表,宓銀枝第一定義便是,表面謙恭有禮,實則冷淡無欲。 卻沒想到是個心善的。 “你自己都養不活了,還去管別人?” 孔行之點了點頭,“所以在考慮找點營生?!?/br> “不當先生了?” “你不是說做先生連自己都養不活嗎,我現在還欠你十余兩銀子,若是不找點事兒做,這輩子都還不起?!?/br> 宓銀枝撇撇嘴,心道,我也沒期望你還。 這話宓銀枝沒說,錢財不外斂,在哪都是硬道理。 “你這眼睛,治好可能要花個半年時間,不急?!?/br> 孔行之聞言,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似乎對這個時間很滿意。 宓銀枝滿頭黑線,他這是看出了她在拖延時間了吧? 午飯過后,楊士真帶著孔行之去學堂,亡命和宓銀枝兩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宓銀枝瞪了一會兒就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亡命卻坐在對面,一直看著她,嘴角笑意淺淺。 不一會兒,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這便蘭陵的三月,絲雨綿綿密密,經久不絕。 孔行之回來的時候,楊士真撐著一把傘。 大半在孔行之頭上,自己淋了個透。 兩相對比,一個衣袂飄飛,風度翩翩;一個全身濕透,毫無形象可言。 “你小子倒是有心,將來定是可造之材!”宓銀枝由衷的贊嘆。 楊士真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隨口道,“既如此,姑娘何不收我為徒,我定好好孝敬師傅!” 宓銀枝噎了一瞬,她可不想帶個拖油瓶。 于是擺了擺手,“這做人,切不可三心二意,學一行行一行,既要研習學問,就不要惦記著岐黃,小子可懂?” 楊士真撇撇嘴,心道,不想收徒還盡找些借口。 宓銀枝可沒心思跟他扯皮,拉過孔行之欲查看眼上的紗布。 “我看看,濕了沒?!?/br> “沒?!?/br> 宓銀枝不信,上前看了眼,又摸了摸才作罷。 “我看這雨,盡斜著飛,萬一濕了紗布就不好了,最近還是少出去?!?/br> 孔行之點了點頭,敷衍的態度。 宓銀枝也知道,這私塾他是一定要去,不但要去私塾,還要去巫溪。 孔行之在四坊,都是出了名的。 他的一舉一動,時不時的有人注意著,要是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也不去巫溪的話,難免惹人懷疑。 二日,宓銀枝意味不明的看著孔行之打著傘出門了,滿面愁容。 恍惚記起某人似乎就差這么一把傘。 那日,溫月容只身離去之時,便是這樣的綿綿細雨。 那時,看他的背影,透著nongnong的憂愁。 她想,若是能給他撐一把傘,是不是可以讓他的憂愁得以慰藉? 可她終究沒有將傘送出,只呆站在廊下,看著那月白的身影消失在小圓門。 “你擔心他?”亡命突然出現在她身后,陰陽怪氣道。 宓銀枝怪異的看著他,“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他的背影還蠻好看?!?/br> 亡命滿頭黑線,沒想到他的meimei這么花癡。 “無聊!”宓銀枝趴在桌上,眼眸微轉,落在書桌上的一個盒子上,眼睛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