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9:心悅卿兮卿可知?
宓銀枝哼笑一聲,顯然不信。 “你還別不信,走,看看那個樹?!?/br> 宓銀枝掰開川烏的手,狐疑的到那棵光不溜秋,黑乎乎的,看上去像是被雷劈過的樹下。 “這個呢,叫測謊神樹,把手放到樹干上,說的話便只能是實話,要是說了謊,便會被雷劈!” “小丫頭要不要試試?” “我觀望?!?/br> “小狐貍!” 宓銀枝挑眉,等著看川烏的表演。 川烏搓了搓手,又挽了挽長袖,輕咳一聲,鎮定的把手放到了樹干上。 “我川烏,想禍害的,由始至終,唯一人耳?!?/br> “……” 一秒,兩秒,三秒……整整過去半分鐘,神樹都沒有反應。 沒有雷劈,川烏哼笑,正欲放手,宓銀枝突然將他的手按到樹干上。 “是哪個小仙娥呀?” 川烏下意識的答了句“你?!?/br> 電光火石間,雷聲咋起,一道光突然落在了樹枝上,一路傳至樹干。 川烏本來胸有成竹,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出,還沒來得及反應,雷電便劈了下來,一陣酥麻從手傳至全身。 宓銀枝也未能幸免。 好在神樹可控制雷電,只稍作懲罰便斷了電,對川烏這種上神沒有多大影響,宓銀枝卻是吃不消了。 待雷電散盡,宓銀枝便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看到的又是那月白色的身影。 “醒了?” 宓銀枝嘴唇微動,卻沒說出話來。 “傷了嗓子,我給你禁言了,免得說話嗓子疼?!?/br> 宓銀枝瞪著眼,示意他解開禁制。 澤蘭恍若未聞,也知道宓銀枝想要問什么。 “川烏沒事,一點雷電還傷不了他?!?/br> 宓銀枝正欲松口氣,澤蘭似是笑了一聲,淺淺淡淡的一笑,宓銀枝卻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這可不是好心情的笑。 只聞澤蘭淡淡道:“不過他擅闖神樹林,一氣之下又毀壞了測謊神樹,被天罰了?!?/br> “嗚嗚嗚~~” “小枝還是管好自己吧!” 又是一聲冷笑,澤蘭走了,順便把殿門關得噼啪作響,顯然是在泄憤。 宓銀枝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向來溫潤淡雅,無悲無喜的澤蘭公子,居然……生氣了! 誰惹他了? 不會是她吧? 宓銀枝盤坐在玉床上,自我反省中。 澤蘭雖然生氣,但也沒忘給宓銀枝療傷,三五日后,便又是一根活蹦亂跳的草了。 然后,又認命的去藥房陪澤蘭發呆(`?w?′)。 “小枝,將紫蘇給我?!?/br> 宓銀枝隨手抓了一把紫蘇遞給他。 澤蘭頭也不回的取過紫蘇,掂量了一下重量,就放入了藥包。 宓銀枝半瞇著眼看澤蘭忙活,直到她昏昏欲睡的時候,一聲“小枝”驚醒了她。 宓銀枝猛的站了起來,見到澤蘭看來又有些茫然的坐下。 突然想起,她不是在夢中,可澤蘭為何叫她小枝? 他難道不是把她當辛夷嗎,何會叫她小枝? “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卞点y枝擺擺手,想要假裝如無其事的樣子,卻被澤蘭幽深的眼神給攝住了,身體不禁放軟。 “想什么?” “在想公子為何叫我小枝?!?/br> 澤蘭裝藥包的手微頓,行至宓銀枝身邊,將她納入懷中。 事出突然,宓銀枝完全沒來得及反應,只是腦海中飄蕩著溫月容的樣子,突然想起來,溫月容是對她有想法的。 那……他這個前世對辛夷? 她不該如此遲鈍的,澤蘭既然可以將自己的心都給了辛夷,怎會只是單純的感情? 怪只怪封印邪氣的時候,澤蘭那句殺了她太過決絕,以至于在辛夷心中,她覺得自己一文不值。 怪只怪澤蘭太過于喜怒不形于色,向來無悲無喜,這樣的性格將他隱裝得太好,以至于在辛夷的眼中,他永遠是個高高在上的萬古神,從來不是什么可以親近的人。 只聽到澤蘭在耳邊喃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可知。小枝可覺枝之風雅?” 山戀木,木眷枝,枝有千萬,誰又能窺得山之一往情深? 宓銀枝突然有些想哭,不知是為了辛夷還是她自己。 事實上,宓銀枝早已淚流滿面。 澤蘭從容的將她的眼淚拭去,流出一滴,拭去一滴,動作溫和。 眼淚越發的洶涌,澤蘭才開始變得慌亂,手上的動作也越發凌亂。 不知為何而起,澤蘭的唇落在了宓銀枝氵顯噠噠的眼窩,如翎羽般,輕輕的,軟軟的。 宓銀枝心跳漏了半拍,眼淚止住了。 不明白為何會哭,更不明白為何不哭,此時的宓銀枝,就像個孩子般,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兒,又被美人納入懷中,輕聲安撫著,安撫著睡著了。 九重天下,最慘的還屬川烏上神,本來是想帶辛夷去找點樂子,沒想到會被雷劈。 最讓他不解的是,他明明說的是實話,為何還會遭劈? 莫名其妙! 由于當時被電糊涂,川烏一起之下毀了測謊神樹,神樹仙兒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寶貝被毀了,報告給了天帝。 天帝雖然喜歡川烏,但也不敢明面上拂了神樹仙的面子,只好象征性的下了個天罰令,鞭笞五十。 川烏人緣好,行刑的人也都打過招呼了,應當不會下太狠的手,完全無法傷到川烏根基才是。 卻沒想到澤蘭公子突然大駕,那些天兵即使再大膽也無法在澤蘭公子面前弄虛作假,只好實打實的打了。 一頓鞭笞下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 澤蘭公子督罰的事,也在瞬間傳遍了整個九重天下。大家都以為是川烏得罪了澤蘭,是以無人敢前去看望。 川烏一人在殿里,自掛東南枝。 晚間,宓銀枝醒來,不見澤蘭蹤影,想起白天的事兒,發了會愣,又傻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看看川烏。 想起川烏,當時在神樹下,她問他那人是誰,她記得川烏脫口而出的是她。 這樣一番思量,看來川烏這廝果真是嘴皮子賊溜,凈說些瞎話,先下倒好,害人害己。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天罰到底是何種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