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家有猛虎,怎敢廝混
何為一眼萬年,宓銀枝算是懂了。 重華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真叫人意不開眼,可又讓人不敢窺視。層層華服披于身,貴氣天成,這也難怪皇帝成年了也無人敢提歸政一事。因為重樓本來就該是王者,這攝政之位,舍他其誰? 宓銀枝暗自驚嘆,正待多看兩眼,一個寬厚的肩膀擋了過來。 “阿枝當真這般饑渴?” 哥舒賀齊是面向前方說的,宓銀枝卻聽了個清清楚楚,想著這廝的眼睛當真長歪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東瑜攝政王確是是美色難擋呀!” “是嗎,本殿怎么覺得除了那身衣裳精致點,也沒啥能入眼的?!?/br> 這是在說人家衣冠禽獸? 宓銀枝默默的想,這廝又抽風了。 待行至階下,兩人私下的小動作才算做完。一旁的小蝸牛見這陣仗,害怕得不敢抬起頭來,大半個身子都縮在黃離懷里。 哥舒賀齊對著空龍椅行了個南蠻禮,惹來了文武百官的側目,忍不住在私下嘀咕這代王殿下安的什么心。 “肅靜?!眰髦继O拂塵一揮,四下即靜。 重華輕笑,自是不在意的道:“早間聽聞殿下身子不適,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重華說話的時候眼下意識的看向了哥舒賀齊。 “不好,自刺殺之日身受重傷,近來身子骨愈發弱了,動不動就頭暈眼花的,昨日換了床榻,不適應得很,連覺都沒睡好呢!” 哥舒賀齊空口白牙,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不差,宓銀枝在后面差點翻白眼兒,卻被攝政王飄來的一個眼神噎住。 這白眼兒翻不是,不翻也不是,最后還是硬生生將白眼兒扯回來,眼角差點抽筋。 宓銀枝嘴角微抽,暗道你和哥舒說話看我干啥?這想法剛過,攝政王那雙高貴的琉璃眼又看了過來,好似在說:我就要看你,你待如何! 嘴上卻是在應付著哥舒賀齊,并且自動忽略了那刺殺身受重傷的梗。 “殿下遠道而來,對我朝多有不適,禮官何在?” “微臣在?!倍Y官顫顫巍巍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拱著個腰生怕見了攝政王的天顏。 “立刻去將代王殿下殿中的一應擺設換上南蠻特供,務必讓殿下感到賓至如歸?!睌z政王特地加重最后四個字,投去的眼神意味深長。禮官心里咯噔一下,深感無奈,可又無可奈何,只得下去辦事兒了。 哥舒賀齊看著那禮官顫顫巍巍的從偏殿離去,嘴角微揚。 “攝政王當真體貼,體諒本王一具病軀?!备缡尜R齊半句不離身子弱,就差赤裸裸的說出東瑜的暗刃刺殺了。 宓銀枝撇撇嘴,這般誣陷的毫不愧疚,當真難為他那面皮子了。心里這般想著,宓銀枝又發現重華投過來的視線,心中不禁沉了沉。 “殿下過獎了,請坐?!敝厝A示意哥舒賀齊去他下首的檀木椅上落座。 宓銀枝側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重華,畢竟這么會順桿爬的人當真是奇葩了點兒。 哥舒賀齊明顯諷刺的話,卻讓他生生扭成了贊美。 群臣都眼觀鼻鼻觀心,當沒聽到二人那話中深意,跟著一起裝傻。 “當真這般好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备缡尜R齊面上帶笑,只是跟宓銀枝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宓銀枝認真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裝傻充愣道:“還在呢,沒掉?!?/br> 哥舒賀齊氣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重華很是符合時宜的問出了群臣心中八卦的問題。 “殿下當真會過日子,這出行萬里,還帶上了房中嬌妾?!敝厝A借飲茶來掩蓋眼中深意,在別人聽來這句話是促狹的,只有一旁的傳旨太監才知道,攝政王殿下不過是沒話找話了。 嬌妾?哥舒賀齊看向宓銀枝,被宓銀枝給瞪了回去。哥舒賀齊抹了抹鼻子,心道這毫不知足的家伙怕是王妃之位都不一定滿足,還嬌妾? “家中有猛虎,怎敢廝混?”哥舒賀齊意有所指。 重華又看了宓銀枝一眼,笑而不語,只吩咐傳旨太監開宴。 宓銀枝被鬧了個面紅耳赤,惡狠狠的伸出魔爪,擰著哥舒賀齊腰上軟rou。哥舒賀齊繃著個面皮,深吸了口氣,硬生生將要脫口而出的驚呼給吞了回去。 “阿枝別鬧?!备缡尜R齊伸手按住宓銀枝作怪的手,甚是無奈。 隨著一群群的秀女上殿獻舞,側殿早已換上宮商角徵,一片歌舞升平,斛光交錯,將這邊的小動作都隱藏在暗中。 小蝸牛剛開始縮在黃離懷里不敢動,自坐下后見桌案上擺的瓜果珍饈,當下也不害怕,專心的啃瓜,黃離時不時的給他擦個嘴,剝個皮,倒也忙的自在。 哥舒賀齊也沒得閑,不少排在上位的群臣,都要給他來敬個酒,大多都被他以身子不適給推了。 于是,宴會結束后,一個風雅趣聞在坊間傳播。說是南蠻代王,身子弱嬌兒,輕撫易傷,輕砰易碎,萬不可招惹。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只說當前,晚宴進入高潮時,重華也敬了幾杯酒,不知是興致上來了還是有心調笑,問到宓銀枝身上了。 “這位便是那研制出苦參釀酒方的宓姑娘吧?” 宓銀枝愣了愣,答了句是。 “宓姑娘醫術高明,那苦參釀酒方也救了我東瑜不少人,本王敬姑娘一杯,當時替我東瑜子民謝姑娘救命之恩?!?/br> 宓銀枝幽幽的看向那拿著酒杯的手,嘖嘖嘖~連她這么會護理雙手的人都忍不住感嘆,這手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宓銀枝本還想多看幾眼,不過場合不允許呀,場上機會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和攝政王之間了。 宓銀枝哂笑,舉杯欲飲,卻被哥舒賀齊抓住了手腕。 (⊙o⊙)… “阿枝不是不善飲酒嗎?本殿替你喝。攝政王不介意吧?” 最后一句話是對著重華說的,但沒得到重華的回應。 哥舒賀齊輕柔的取下宓銀枝手中杯盞,眼中波光瀲滟,外人開來這就是極盡的寵愛呀!剛才明明誰的面子都不給,誰敬的酒都不喝,現在卻要幫那姑娘喝,這不明擺著來秀的嗎。 一旁的傳旨太監似是在他耳邊說什么,重華今天的脾氣格外的好,不多作強求,做了個自便的手勢。 “說來也是緣分,我東瑜曾有一大將,名喚宓名揚,仔細一看,姑娘和他倒有幾分相似?!敝厝A打量著手中蜜盞,漫不經心的說著那個被他抄了九族的將軍,眼中似笑非笑,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