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期許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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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應該是什么樣子? 佩里不記得了,巴基也是。不過在彼此適應過幾個磕磕絆絆的動作之后,該想起來的也就都想起來了。 遙遠的第一次跳舞時的場景,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模糊,只剩下銘刻在情感里的曖昧情愫是清晰并且時常被回憶起的。 比如說,巴基比佩里高了一大截。 比如說,巴基那雙藍色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比如說,周圍環繞的一直是他戰友們起哄的口哨聲,吵的人心也跟著亂了。 還有眼神濕漉漉的小鹿斑比,柔冽的英倫紅玫瑰。 好看而不膩味。 佩里踮起腳尖向后仰去,巴基熟練的扶住了她的腰。 曾經有一種疼叫做杜冷丁都沒有用,但已經是曾經。 可他還記得,還會在每一個細節里記得。 佩里容易滿足,就覺得這樣就挺好。 只是…… * 親愛的霍華德 見字……也算如晤吧 上次給你寫信還是瑪格麗特走的時候。這么久沒來打擾你現在又要和你說話,如聰明絕倫的你所料想的那樣,我是要來向你這位婦女之友咨詢了。 在尋求斯塔克先生的幫忙之前先恭維一番,這是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的老規矩??晌乙呀?,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做過了。 僅僅一句“聰明絕頂”,希望您勉強接受? 最近的日子平穩安逸的猶如一潭死水,雖然我愛極了這死水般的生活??苫羧A德,你知道的,就像我之前和你講過的那樣——人不能閑著,不然就要亂想。 霍華德,最近我總是在想一個問題。說起來又是老生常談,可這個問題我想了好多好多年,至今依舊無解。 我,是不是永遠沒有辦法擺脫那些罪惡 從小他們就說,我是原罪。原罪也好,什么詞也都差不多,反正我就不是個好東西。 可如果所謂罪孽,是詛咒了約克軍掉進冰河里被凍死的話,我根本不會在意那些人的風言風語。但現在,我夢想中的平穩安逸生活卻是要以遺忘你的死是由誰造成的這件事來達成—— 霍華德,我覺得自己遠比無可奈何的兇手更加罪惡。 說到底,我還是無法忘記你的死。 無法忘記殺了你的人是巴基。 是我選擇了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可我,盡管無法忘記,無法坦然接受所有已發生的過去。還是和巴基過著現在這樣的生活。 我不知道是不是顛沛流離的逃犯生活更能讓我安心一些?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讓我在面對那些愧疚時多了一份坦然,好像這樣就可以彌補些什么一樣。 但我深知,這不能。 霍華德,我的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一樣,我過著別人眼里枯燥乏味的生活可這是我想要的。 我想如果我自己不能忘記你的死,那么我的生活就應該多些磨難做交易來填平那些溝壑。 可我沒有。 那么,我該怎么辦呢?;羧A德?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無論是過去的五百多年里,還是未來短短幾十年。而我終究要背負著摯友之死的罪孽去度過往后余生了么。 你的死亡給那么多人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那傷害在你的兒子托尼心里,在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友誼之間,在所有愛你的人身上。 我想這其中包括了我。 霍華德,我想我也無法面對你。如果我有再見你一面的機會,如果我有的話,我也會逃避的。 因為如果再見到你,我又該說什么呢。 抱歉是多么無力啊,也許你會說我無需為你的死亡而負責,可我居然是站在巴基這一面的,你又會如何? 如果你不認為責任在我,那么巴基呢?你所熟悉的巴恩斯中士,同樣的,你陌生的冬日戰士? 我想我不該奢望你能原諒巴基,我甚至不能底氣十足的說出“巴基沒有錯”這樣的話。而我,既然和之前一樣選擇了站在巴基這邊,雖然我知道他真的犯下了過錯…… 霍華德,我之所以選擇站在巴基這邊,只不過是因為想要在懲罰降臨之時能夠幫他承擔。 比如永無休止的愧疚和內心永遠無法獲得的安寧。 又或者,你的怨恨與厭惡。 霍華德,別人的怨恨和厭惡,這近六百年的光陰里我已經承受了許多,可心態也并沒有因此變得更好。如果這樣的怨恨和厭惡是來自于你,盡管難以接受,我也只會選擇接受。 可是,我連直面你的怨恨的機會都沒有。 霍華德,我終究是不可能再見你哪怕匆匆一面了。 你沒有變成永遠飄蕩無依的幽靈,所以我們的最后一面是紐約街頭的小飯館。不是你食物中毒的那次,是我和瑪格麗特和你一起吃飯的最后一次。 條紋襯衫,花格領帶,西裝三件套和甜膩膩賤兮兮笑起來一翹一翹的小胡子。 七十歲的你與我而言是陌生的,因為從未見過七十歲卻依然鮮活的你。同樣的,能夠收服霍華德·斯塔克的瑪利亞夫人我也未曾有幸結識。 我能夠記住的、知道的、了解的你,永遠是那個花花公子皮囊下重視情義的婦女之友霍華德。 那么于我而言這樣的你,厭惡我的時候又是什么樣的呢。 霍華德,我甚至不敢想。 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那些年能指點我迷津的人已經紛紛離我而去,如瑪格麗特所說的那樣。人們都是要走的,留在原地的只有我一個人。 而我只剩巴基了。 無論如何,霍華德,我知道懲罰是終會到來的。盡管我不敢面對,但我既然選擇了和他一起,那么我就會承擔。 霍華德,這是自你離去后我給你寫的第十六封信,十六封信的內容差不多相同,可我總是想寫。 或許你能給我解答迷惑一如往昔,又或許不能。 可無論如何,我已經有了選擇。 今日,暫且言盡于此。 來日,我們終會相逢。 你的下手狠毒小軍醫 佩里·卡特 * 夕陽的光暈籠罩在寧靜的小院,佩里合上筆蓋,把信紙折好封存。 然后,緩緩嘆了口氣。 有些事依舊是無可奈何,有些答案,活著的時候也不能得到。 而有些需被原諒的虧欠,也只能永遠橫亙在心頭了。 斯蒂夫沉入北冰洋,佩里的失蹤,他總以為那是他自己的錯。 伊夫琴科的催眠幻覺中,霍華德駕駛著飛機,他終于找到了美國隊長。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像斯蒂夫一樣擁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自己的錯誤。那么,佩里想,她會去和霍華德的兒子托尼誠懇的談一談的。 因為一句真誠的道歉,本來就是要自己說出口的。 * 小鎮摩托改裝師兼快遞員小哥詹姆斯今天正好送了一份隔壁瓦勒斯卡家的郵件。杰羅姆出門買書沒回來,大著肚子的維爾希斯出來取件的時候就讓他幫忙拆了下盒子。 巴基點點頭,摘下右手套,拿出一把小刀來。 刀尖扎進膠帶里的一刻,維爾希斯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右手腕內側。 那是很久以前佩里是個女巫的時候在他們之間設置下的聯系。雖然魔法已經失效,可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紅色疤痕。 維爾希斯看著那道咒語痕跡,了然的揚起嘴角。 所以送走這位鄰居的時候,她揮了揮手。 巴基的注意再一次落在她的手指上。 雖然是夫妻,但是沒有戒指。 也許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他想。 七十多年后的今天,哪怕你結了婚,戒指也不用隨時隨地戴在手上。 又或者,在這個時代,已婚的夫妻也并不需要一枚戒指。 送完最后一件快遞,他騎著摩托回了家。 佩里在院子里踩著梯子晾衣服,遠遠就能聞到烤牧羊人派的味道。 而一直以來裝在口袋里的絲絨盒子好像是什么炸·彈一樣,讓他心慌的不敢觸碰。 巴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幫我扶下梯子?!?/br> 佩里聽見車熄火的聲音,回身朝他招了招手。 于是,他便順從的走了過去,一只手扶穩了a形梯,一只手握著她的手。 佩里只下了一階,就跳進了巴基的懷里。 “以后別上梯子了?!卑突е哌M房間。 “你不覺得太高了么?!?/br> “高?”佩里挑眉反問?!拔铱墒怯⒂聼o畏敢從一棟樓頂跳到另一棟樓頂的前九頭蛇特工?!?/br> 邁步進餐廳的時候,巴基笑了一聲?!罢f得好像恐高的要昏過去的人不是你一樣?!?/br> 佩里撇了撇嘴,沒說什么。只是在被放到椅子上的時候,很自然的收起了餐桌上的信紙。 巴基去烤箱里拿牧羊人派,佩里拿著他脫下的外套,還回臥室換了身衣服。 * 太陽落山后,小院的氣氛又熱鬧起來,哪怕在門口,也可以聽見男女主人的笑語打鬧。 而在臥室的某個角落里,鎖好的抽屜又自動彈開。一雙無形的手展開信紙,許久,一切又都恢復原樣。 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月光陰涼。男人悠悠的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的笑容。 “可是佩里,你現在又看不到幽靈?!?/br> 鏡子里,半透明的蒼白人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