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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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醫療帳篷應該是燒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可能要和瑪格麗特擠一擠了?!?/br> 佩里故作嚴肅的嘆了口氣,跳下了床。 然后差點正面摔在地上。 “你瘋了!”巴基趕忙扶住她又把她抱回床上?!澳阋诒淮騻髣用}之后走回去嗎?” “有糖嗎?!迸謇镆魂囮囇?,她看著周圍的東西都在晃,就連巴基也是。 “我覺得你應該輸個血,醫生?!彼戳艘蝗?,可是并沒有找到冰箱或者血袋。 “士兵比護士值錢,中士。那些東西是給你們留著的?!迸謇镌谏砩系目诖锩鞯琅f一無所獲?!澳愕降子袥]有糖?我要不行了!” “你是什么血型?我是o,萬能輸血型?!?/br> “……”佩里抬頭看了他一眼,在她眼里,巴基依舊在搖晃?!拔抑纎是萬能輸血,可是沒有生理鹽水過濾?!彼丝跉?,手臂已經軟的支撐不住身體了。 “巴基,你真是個好人??墒锹闊┙o我找個糖,快點!” 他最后猶豫了一下,然后掀開帳篷出去找糖了。 可是糖這種東西,在戰場上,哪有那么好找? 等他好不容易帶著一小塊撒了糖粉的重奶酪蛋糕回來時,醫療帳篷里已經沒有人了。 * 佩里是被匆匆忙忙趕來的佩姬帶回去的。 “誰讓你去追那個吉普了?誰讓你大腿都被射穿了還在上面掛著?誰讓你一個人處理傷口了?誰讓你……” 一連串的“誰讓你”聽下來,佩里頭都大了。 碰巧經過的霍華德在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給佩里比了個大拇指。 “打到大動脈還能跑,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卡特醫生?!?/br> 佩里微笑著拍拍霍華德的肩?!跋麓蝸眢w檢我給你抽三針血的優惠,不要一分錢?!?/br> 霍華德以同樣的表情笑了笑,表示自己還有事就不聊了。 她給自己掛了一針破傷風,又在佩姬的床頭找到了一盒給自己準備的糖,吃下去之后,又覺得自己是個人了。 * “和平真好?!卑突e著一塊重奶油蛋糕在斯蒂夫的床上吃著。 斯蒂夫瞥他一眼?!澳悻F在的表情讓我想起你在布魯克林招蜂引蝶那些年?!彼盅a了一句?!暗案鈺械?,和平也會有的?!?/br> 巴基笑了笑,繼續仰頭望著帳篷外的天空。他把最后一口甜膩膩的蛋糕咽下。 “漂亮小姑娘也會有的?!?/br> 斯蒂夫:你走 戰場上見慣了血腥,就希望見點溫柔美好的事物。不止別的士兵這么覺得,巴基·巴恩斯也這么覺得。 或者應該說,巴基本來這么覺得。 和平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就像是巴基認為的和平,別人眼里就是一種不討喜的孤僻和討厭。 比如右區醫療翼的“據說人美心好”小護士格林這么覺得,并且也喜歡用一種嬌滴滴的語氣這么跟所有人說。 美好的東西并非人人都喜歡,巴基想 * 第四次見到巴恩斯中士,是在……嗯就是醫療帳篷。 那是上一次并不愉快見面的三天之后,佩里已經可以蹦蹦跳跳的回重搭好的醫療翼給受傷的大兵潑酒精了。 真——拄著拐蹦蹦跳跳。 不過自從上次酒精點燃了整個帳篷之后,佩里這里配發的酒精數量就大不如前了,所以她現在給每一個士兵清理傷口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戰場上受了傷的士兵大多數時間都很狂躁。所以當佩里再一次不小心下了重手之后,坐在椅子上的大兵一腳把佩里踹了出去。 “賤人!輕點會不會!你真應該去德國佬的集中營待上一年!” 佩里一個不留神被踹倒在地,腿上的縫線有了掙裂的趨勢。她忍住朝他身上扔打火機的沖動,做了個深呼吸??墒窍乱幻?,那個大兵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佩里面前出現一只手,她抬頭,看見了巴基·巴恩斯。 巴基把佩里扶起來之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就這么安靜的坐在手術臺上等著,外面還有不少排著隊等著包扎的士兵,帳篷里這個則很快被巴基扔了出去。在處理完所有傷患之后,佩里摘掉滿是血污的手套。 她拄著拐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澳阋矝]受傷啊?!?/br> “誰說只有受了傷才能來的?!卑突α诵?,從口袋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吧洗文阋胰ツ锰?,等我回來你就不見了?!彼涯呛星煽肆ι煜蚺謇锏姆较?。 巴基現在穿的并不是平時作戰的軍裝,他穿了那套在紐約斯塔克展會上第一次遇到佩里的正裝,帽子稍稍偏向右邊,一只手插在褲帶里。 他在笑,笑的瞇起了那雙一直亮晶晶的藍眼睛。臉有點圓圓的,看的想讓人上手捏一把。 佩里沒有接過那盒巧克力,她掃了一眼包裝盒上面的字?!癿erci?謝謝?不該是我對你說嗎。上次我讓你去找小護士格林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被自己人打了不合適?” 佩里朝著剛剛被扔出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伤秃孟駴]看著一樣,回答起另外一個問題。 “盒子上這是法語嗎?我不知道?!?/br> “是法語,不過這是個德國巧克力的牌子?!迸謇镞€是沒有接過那盒巧克力?!澳愕膽鹄??” “一只槍換一盒巧克力,真夠貴的?!彼Φ难劬Χ疾[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隨和到了極點。 如果忽略掉剛才一拳撂倒出言不遜士兵的事情的話。 “謝謝你,巴基??墒俏也荒苁??!?/br> “為什么……”巴基皺著眉。 佩里瞥了眼帳篷外不遠處站著的斯蒂夫,又轉過來看著巴基。 “我只是當時頭暈要糖吃,現在我好了,你完全不必送我一盒巧克力。而且……”佩里再抬眼看了穿的整整齊齊,笑的溫和無害的巴基。 “我覺得有點奇怪?!?/br> “哪里奇怪?” “哪都奇怪?!迸謇镌俅慰聪蜷T外站著的斯蒂夫,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美國隊長”?!斑€是那句話,這是在戰場上,是前線,不是布魯克林?!?/br> 所以她轉向還在滿臉期待她能收下巧克力的巴基。 “中士,如果你是為了斯蒂夫和瑪格麗特來找我的話,完全不必這么麻煩?!?/br> 話音剛落,巴基就被佩里攆出了門外。 門外的斯蒂夫百無聊賴的等著巴基的“好消息”,最后只等到了被趕出門的巴基。 “發生什么了?” 巴基神色古怪的看了斯蒂夫一眼?!安?,沒什么。什么都沒有?!?/br> * 晚上的時候,佩里的助手小護士一臉羞澀的遞給她一個盒子。盒子里是那盒merci的酒心巧克力,還有一封信。 【春天里 當安靜的公園披上了夜網 東方的夜鶯徒然向玫瑰花歌唱 玫瑰花沒有答復 幾小時的夜沉沉 愛的頌歌不能把花后驚醒 你的歌 詩人啊 也這樣徒然地歌唱 不能在冷冰冰的美人心里喚起歡樂哀傷 她的絢麗震驚你 你的心充滿了驚奇 可是 她的心依然寒冷沒有生機 致前線的和平】 佩里反復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巴基送給佩里而不是斯蒂夫送給佩姬。 哦,原來不是替斯蒂夫追瑪格麗特啊。 可是—— 佩里:寒冷沒生機???我就是不收你的巧克力你說我寒冷沒生機???展會上的兩個女伴你是拐來的嗎???還是說這信是耿直愛國的美國隊長幫你寫的???信不信我一瓶酒精扣你臉上讓你感受火辣和生命力??? 不過,盡管佩里對那封莫名其妙的詩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她還是收下了那盒巧克力。 * 半個月,佩里一次都沒見過巴基。咆哮突擊隊跟著美國隊長去把希特勒打倒在地,醫療翼和戰略科學組在后方搞研究。 雖然常說眼不見心不煩,可真的見不到的時候,佩里又覺得很奇怪。 她不大喜歡和人交流,這么多年來能好好說話的只有瑪格麗特和霍華德,這還得是因為瑪格麗特是jiejie,霍華德性子好。 佩里知道軍營里的人都不大喜歡自己,因為自己不是個合格的護士??墒怯腥さ氖?,她在醫科大念得并不是護理學,自己明明是個外科醫生。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們不喜歡佩里,佩里也不喜歡自己,她甚至懶得刻意去調劑自己的人際關系,因為別人的看法對她來說實在是沒什么重要的。在自己狹小的天地里,佩里·卡特活的向來很好。 但是巴基·巴恩斯這個人很有趣,他說“和平”。佩里對這個世界沒什么太大的歸屬感,所以談論起戰爭,她的感觸也不深。 她總是習慣性把人推開,卻忘了自己最想要的,其實也就是那種歸屬感。 那么什么是戰爭呢? 什么,又是巴基所說的和平呢。 “霍華德,我有一個嚴肅的問題?!?/br> 在一串數據前皺著眉頭的有錢人突然回身看她?!叭绻闶钦f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邀請你去吃奶酪火鍋的請求的話……” “我把喜歡我的人推開了,可是我也很想戀愛,但就是太慫,怎么辦?” “……你慫?那些被你抽血抽到哭的人會相信?”霍華德放下了資料表,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推了推?!澳氵@是來我這情感咨詢了?” 佩里相當誠懇的點點頭。 霍華德長嘆一口氣,他把手里的鋼筆蓋好扔回桌子上,又坐著椅子從實驗臺滑到佩里面前。 “不會是那個請你跳舞的中士吧?” 佩里掃視了一圈偌大的實驗室,這里擺滿了儀器和各種半成品。 “你要是有空,出去我請你喝一杯?!迸謇锒哑鹨粋€甜膩的微笑。 “哦你這時候用到我了,又不是上次求我帶著你去紐約征兵處冷靜冷靜,順便證明自己的存在,結果回來之后一直都不來實驗室看我的佩里·卡特醫生了?!被羧A德一臉冷漠的看著她。 “要我說,你最好還是用潑的哪都是的酒精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吧佩里。那些士兵肯定比記住希特勒還能記住你?!?/br> 佩里的浮夸笑意加重了幾分,綠眼睛眨呀眨。 “霍華德,作為一個管不住腰帶的有錢花花公子,你難道不應該毫無怨言的去做一個婦女之友嗎?” “哪種婦女之友?”霍華德用一種奇怪的語調反問她。 佩里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爱斎皇前涯阏滟F的感情經驗講給我聽呀!” “這也分很多種……” “霍華德·斯塔克你要是再裝作一臉無辜去耍流氓我就偷偷在你水里下讓你不舉的藥——” “我覺得當婦女之友其實挺好的?!?/br> 他站起身,小聲咕噥著?!安贿^有姑娘請我喝酒是第一次,情感咨詢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