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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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榛瞧著梁塵飛出了門,才去了西苑忙正事。 正事即是項姝之病,項姝這兒孟榛也是每日都抽空來看看,混了個臉熟,為此后醫治,項姝不必太過畏懼于她,也遣了懂些醫術的人整日來看著的,聽通稟,是說項姝雖整日里大多時候都混混沌沌的,可不乏看起來煞是清醒的片刻。 孟榛想著,既是有清醒的時候,那便是還有的醫治,不然好好的人,總一直混沌下去,似乎終究可惜了,更何況已經脫離了張禾,還是清醒的平順度日更好…… 梁塵飛在西苑放了不少使喚丫頭和小廝,將院落收拾的別致干凈,吃穿用度也是多有富余,孟榛剛踏進西苑小院兒,就瞧見項姝和她身邊圍著的幾個使喚丫頭在這冰天雪地里正玩兒的熱鬧,個個都樂呵呵的,面頰帶著兩團紅暈,還是多虧梁塵飛細心,調來西苑的都是些心眼兒好又多有耐心的丫頭,所以大多時候不似看病人,倒是一起鬧著玩兒的時候更多些。 項姝跑著跑著瞥見了一旁的孟榛,緊忙停下來,極委屈般,“你……怎么這會兒才來” 說來奇怪,孟榛一來二去,也是偶然碰上了能讓項姝安靜又親近的法子,即是為她梳頭發,由此項姝才待她格外不同,“姝jiejie,我方才和師兄寫了書信,才來晚了?!碑敵趺祥徽f師兄對此癥有所鉆研,并非夸口,近期又有了師兄的音訊,在項姝一事上,便多加詢問了師兄見解。 項姝也沒那個糾結孟榛來西苑早晚與否的復雜心思,只是上前拉著她進了屋子,“榛兒,你!幫我!梳頭發!” “好~” 孟榛答應著,扶她坐在梳妝臺前,接過一旁丫鬟遞來的梳子,輕輕柔柔給她梳著頭發,發絲細軟柔順,已不似剛來時那般糟亂,只見銅鏡中的項姝此時笑靨如花,一如當年那般溫婉可人,仿佛從未經歷過那些苦難,雙眸微合,似乎是陷入了什么舊事回憶中…… 再過會兒,項姝嘴角帶著淺淺笑意倒在孟榛懷中睡了過去,趁著這會兒,孟榛給項姝診了脈,平靜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畢竟項姝終歸是病人,體質體力都弱得很,一時舒服,心情歡愉,難免打了瞌睡,但孟榛還是有些不解,方才僅是梳梳頭那般的小事,怎的就會讓她極舒適?難不成,歡愉的并非梳妝,而是,曾幾何時做此事的人才是教她歡喜的原因?但那人總不會是張禾…… 或許,那人才是張禾為何這般對待項姝的根源?! 若真是如此……孟榛先出了西苑,臨走前也不忘囑咐丫頭,“先將姝jiejie扶到榻上歇著去吧?!?/br> 走在回廊中,孟榛蹙著眉頭,心里有些發慌,這猜想似乎著實有些大膽,更不好同梁塵飛講,但師兄又講過,若是能找到她瘋癲前親切親近之人陪她醫治,對痊愈是有極大的好處的,可若是派了暗衛去打聽,也就等于直接告訴了梁塵飛…… 舉棋不定間,孟榛竟順著回廊走到了側門的小院子中,看了看側門,想起梁塵飛今日不就是從這兒出去的嗎,這樣冷的天,去一趟還要掩人耳目,步行少說都快兩個時辰,也不知他衣物加的可夠,這會兒怕不是要凍透了,又想起他臨出門時那般極認真的模樣,教她在家中不必憂心掛念于她,她叮囑的他都好好記著,不由失笑,真是,誰要掛念于你,罷了罷了,他回府也是要走側門的吧,總歸現在自己想著事,在哪都是想,便在這兒想吧,隨便找了個地方想事罷了,才并非是等他回來…… 雖說勸自己極嘴硬,但孟榛還是想了想該怎么做,不經由梁塵飛的暗衛,卻要打聽到項姝此前之事,最后孟榛決定給家中的小竹修書一封,教她向家中老嬤嬤打聽打聽此事,家中之人孟榛有把握,絕對都是信得過的,再教她們去找找項姝未嫁人前身邊侍候的丫頭,或是將她清醒時的侍候丫頭都找出來,孟榛越想越覺得可行,這會兒冷風吹過,孟榛不由打了個噴嚏,攏了攏披風,只見此時天色已然暗下來了,朦朧間僅能瞧見個人影兒,人影兒? 人影兒此時剛從側門進來,關了門,怔在那塊兒,不確定問道“榛兒?” 原是梁塵飛,方才想事回過神間只見一人影還覺得有些嚇人,聽他說了話,這才長呼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孟榛笑笑,“嗯,你回來了,那就快些進屋吧,今日冷風當真是教人受不住?!闭f完孟榛轉身便打算沿著回廊走回正院,一來這天氣著實冷的教人受不住,二來,自己方才那溫婉語氣和那笑是怎么一回事?還是趁著天色暗了趕緊回去吧,由此,轉身后小步子邁的急匆匆。 然而,步子小,再急也無用,梁塵飛邁了兩三步便趕上她,將她擁了個滿懷,孟榛只覺此時比方才嚇著還喘不過氣來,他平日里看著清瘦,此時卻抱的她有些發疼,冬日的風冷冽兇狠,可他溫熱呼吸卻充斥耳畔,整個人也在他懷中感到絲絲暖意,霎時教她面色緋紅。 他淺淺笑了笑,明知故問道,“榛兒,在等我?” 熱熱的呼吸像是要由著耳畔往人骨子里鉆,孟榛縮了縮肩膀,圓潤耳垂又紅又燙,勉強才能理不直氣壯,“不……不是??!我是在此處想事!” 梁塵飛也容著她口是心非,只是將她抱的更緊,此時如同一個心無城府的純真少年,嘆了口氣,不似平日里那般意氣風發,“榛兒,今日一事算是順利,可……張禾供詞寫下的那真相,他們如何cao縱政局,陷害忠良,著實教我心底發寒?!?/br> 孟榛是大抵知曉他說的事實真相都為何事,漸漸冷靜下來,也長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胳膊,“你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么會不動容呢,那些事,都發生在太多年前,是你不能阻止發生的,但是在你知曉后,一直都在奔波謀劃,給枉死故去的人一個清白,將害他們的人繩之以法,所幸你所做的,足夠了?!?/br> 兩個人又是這樣站了許久,梁塵飛心緒才稍稍安寧下來,從刑部出來后,他原本心里冷的難受,可一回來就瞧見孟榛在這兒等著自己回來,那一刻,他心中暖了起來,縱使世間多險惡,可身邊還有相愛之人在,彼此惦念,愛護,如此,即是所謂的夫復何求吧。 梁塵飛想開了,調笑起孟榛,“榛兒,你瞧,不怪我心急想娶你過門,你這般惦念擔憂于我,若是耽誤了,生了什么變數,豈不是如同從我心頭剜去塊rou?” 他說完,見孟榛不做聲,所幸由著性子不管不顧的在她緋紅面頰上親了下去,而后他聲音喑啞,在她耳畔低低沉沉,“榛兒,你可知我心中……” 沒等他說完,孟榛已經被方才他那般舉動嚇得生出莫大的力氣掙開他,腳下生風般飛快逃離梁塵飛的魔爪,回到房中,連忙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瞥見銅鏡中的自己,又被自己一張大紅臉嚇著,緩和半晌,這才拿出紙筆給自己家寫了信,而后托人送走,便匆忙歇息了。 梁塵飛也是鮮少放任心性行事,詢問了丫頭,知曉孟榛回房歇息后便也沒再去逗她,因為此時還要為接下來的事做準備,最快今晚,最遲明日,皇帝會見到刑部呈上的供詞,由此召見太子和他一同議事。 正想著,小廝已來通稟,“大人,圣上口諭,召您進宮?!?/br> “好?!?/br> …… ※※※※※※※※※※※※※※※※※※※※ 這里是少年的存稿箱,存稿日期是,6.3~ 窗外面下著雨,我在碼字,碼完字雨停了,天也見晴~ 打算待會兒去買最愛滴麻辣排骨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