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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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榛一時愣住,忘了起身,僵坐在地,“與,與你何干……” 梁塵飛如沐春風,言語間,已是肯定,“不乖啊……總之,榛兒的心上人,實則是,你的小哥哥,之前所言,皆是胡謅?!?/br> 緩過神,愈發的慌亂,試圖于他手中掙脫,“你!你你你!何出此言?!” “就憑如此?!?/br> 他纖長食指,于孟榛胸前正中點了點,正是玉佩之位,轉瞬,指尖滑過頸間,順勢而上,感她冷顫,轉而捧其臉龐,未加思索,淺笑著俯身吻上。 有如山間清泉,甘甜清洌,滑嫩引人,讓人不禁企圖攻城略地…… 良久,見她雙頰紅透,已不甚清醒,方不舍放開,仍是滿面笑意,亦恢復了些精神,拇指于她唇間摩挲,“榛兒,都不知,要換氣嗎?” 半晌,孟榛方回神眨眨眼,意識到面前之人做了何事,不由分說蹦了起來,用了全力推開梁塵飛,胳膊撞到榻邊的痛意都來不及顧忌,“你你你!梁塵飛!我救你就是……農夫和狼!” 栽在榻上,梁塵飛卻笑的愈發暢快,“傻榛兒,是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br> 孟榛本就不是伶牙俐齒的人,此刻更是難同他辯駁,指著他半天,也只會“你你你……” 臉上燒得慌,說不出是氣自己還是梁塵飛,氣呼呼轉身向門外跑去。 出了門,隨手拿起廊邊盆盆花草,正欲往地上摔,瞥了一眼,卻發現皆是可入藥的,頓覺可惜,最后只氣鼓鼓的放回原處…… 將路邊碎石看做他,用了力氣,一踢數丈遠。 心中暗道,那梁塵飛果真是忘恩負義的人!哼!昨日方救了他性命!為了他的解藥自己還險些提前去見了閻王爺!到現在手上還留著兩個大水泡,今日好了些,便如此輕??! 當真是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又不解氣的踢了踢園中碎石。 轉瞬想了主意好好整治整治這個梁塵飛,雙手扶腰,笑意粲然。 醫者不可不救人性命,但是又沒說…醫者要被欺負至這般境地的?! 事不宜遲,孟榛偷偷摸摸尋到了老管家。 心虛輕咳兩聲,直了直腰板,“梁伯?!?/br> 如今梁塵飛蘇醒,全府上下都將孟榛視為再世華佗,皆感激不盡,禮遇有加更多了幾分親切。 老管家亦是,此時見到孟榛更是笑彎了眼,“誒,是夫人啊,多虧夫人醫術高明,太傅已醒,我已吩咐下去嚴查府中人員……” 聽了大概安排,既無害處,孟榛便無所謂擺了擺手,直奔主題,“皆可皆可,梁伯,我來是想問,這會兒,太傅既然不能上朝,還尚未有小廝進宮通稟吧?” “進宮通稟?” 孟榛極認真點了點頭,此刻無甚心虛,“是呀是呀!太傅特托我來囑咐,不必派人進宮通稟?!?/br> 表面上不茍言笑,嚴謹莊重,心中已然暗喜,只因融國官員律法所規定,官員無故缺席早朝,酌情所察,輕者尚要罰三月俸祿。 梁塵飛這般,患病未查,亦未通稟,怎么也能罰他半年俸祿!到時候再漲他診費!看他還怎么囂張的起來! 孟榛心中已然狂喜!卻聽老管家躊躇片刻,不解道,“太傅說不必嗎?可……昨夜,太傅便已交待了,小廝昨夜便已連夜進宮通稟了?!?/br> 聲音都不禁提高了幾分,“昨夜?!昨夜他毒發那般突然?!何時交待的?我怎不知?” “昨夜太傅剛回來,便囑咐了……” “那便無事了,無事了,煩擾梁伯了?!?/br> 妙計不成,孟榛只好垂頭喪氣轉身離開,可仔細想來,據老管家所言,昨夜梁塵飛剛回府就囑咐了管家,那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 梁塵飛已知中毒,還并未尋自己診脈解毒,反倒泛舟湖上,解釋局勢來龍去脈?他究竟是在作何打算? …… 想小小捉弄他一番歸捉弄,解藥依舊是不可大意的,已近午時,孟榛也只好懷揣滿腹不解回了藥房。 單手撐著頭,噘嘴坐在藥爐邊,手里拿著把扇子,愁眉緊鎖煎著藥。 梁塵飛,究竟在瞞著什么?難道是他自己下的毒?苦rou計?! 可即使是苦rou計,亦不必如此吧,風季子的毒性,可是稍有差池便覆水難收的,更何況苦rou計也并無緣由??? 若是敵對,那下毒之人,便只有項弈臨,攝政王二人,再看此行事風格,大抵是攝政王無疑。 本就一夜未眠,此時再如此百般費解,一會兒便沒了精神,在藥爐面前緊著點頭,忍不住的想打瞌睡。 “夫人?夫人?” 驟然被喚醒,孟榛猛的打了個激靈,面前之人,原是昨夜那親衛,蕭定北。 揉了揉眼睛,“是你啊,找我有事?” 純粹的少年似乎不善言辭,原地站了片刻,方才開口,“夫人,你回房休息片刻吧,這兒我來看著?” 孟榛輕笑,心上暖然,“原是這般,不必了,這藥大抵再兩刻鐘便可,我尚且不必休息,看得住?!?/br> 少年有些慌亂走上前一步,半跪于地,眸中誠然毋庸置疑,“夫人!夫人您放心,太傅于我有救命大恩,定北不敢有半分加害之心,只想盡力做些什么……” 孟榛被蕭定北這架勢震驚的向后躲去,“誒誒誒!這是做什么!我不是不信你??!” 不得不耐心解釋道,“定北,不是不信你,一來,這藥確實快好了,我過會兒休息也不遲,二來,若是我離開,這藥有什么狀況,你也難以應對不是?快站起來……” 蕭定北起身,撓撓頭,咧嘴笑笑,“原……原是這般,屬下知曉了?!?/br> 孟榛卻是沒忘方才蕭定北所言,太傅于其救命之恩? 粲然一笑,兩顆小虎牙顯得格外坦率無害,“那定北可否同我閑聊會兒?也好過我打瞌睡了?!?/br> “自然自然!” 看得出蕭定北年紀尚小,雖有一身好功夫,心機處事之上,仍是不免純真,只瞧那雙純粹眼眸,便知是個極其干凈純粹之人。 孟榛有不少對付孟津的經驗,在蕭定北面前亦能裝出個賢惠長姐的模樣,語氣輕緩關切,“定北,今年年方幾何?” “十六?!?/br> 難掩震驚挑了挑眉,繼而分外賞識般拍了拍蕭定北肩膀,“定北,我看你對太傅這般忠心耿耿,想來是自小便陪在他身邊吧,不知他有何喜好,你可否與我道來?” 蕭定北本一時慌亂澄清,“不是不是…”,又只覺失言,片刻又改口,“是?!?/br> 果真,并非從小跟在梁塵飛被當做親衛培養,卻有這一身好功夫,又這般單純…… 似乎,同自己心中所想差不多,孟榛淺笑,目光卻堅定,不容他躲閃,“定北,有何事需瞞著我?” “無……” 孟榛移開了目光,不徐不疾扇著扇子,一個挑音,“嗯?” “屬下,不是自小,就伴在太傅身邊的?!?/br> 向藥爐中填了塊兒木頭,孟榛心中此時幾近了然,卻難以欣然,語氣平靜的近乎悲涼,“那是,兩年前?” 蕭定北訝異,卻老實點了點頭,“是……” 孟榛轉頭,向著蕭定北,暖然一笑,如同對著孟津般,幾分慈愛拍了拍蕭定北肩膀,“嗯!” 蕭定北睜著雙干凈眼眸,更讓人不忍,“夫人…您…?知曉?” 孟榛怔了片刻,縱使心中思緒萬千,卻仍盡斂,反而極其不解般的看著蕭定北,“知曉什么,我什么也不知曉呀!對了,定北,那藥膏可有再涂,莫要生了膿水,那怕是要不好過了?!?/br> 點了點頭,“有的!夫人給的那藥膏,甚是好用!今日便好已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總之,日后有何事,來找我便是了!” 有人相伴,時間自然過得極快,轉眼藥已到了時候,提壺查看后,將藥斟至碗中。 縱使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可還是要以防萬一,需得親手將藥送到梁塵飛面前,看他喝下,方不愧醫者仁心,面露不快,被蕭定北看在眼中。 猶豫了片刻,蕭定北還是開了口,“夫人,太傅,他當真惦念于你,且心悅誠然?!?/br> 孟榛僅當是蕭定北隨便找個由頭來安慰自己,并未細想,只隨便應了聲,“嗯……” 煎了兩個時辰的藥,竟已至午時。 不敢耽誤,趁著解藥尚還溫熱,到了他臥房門前,無甚好臉色,卻仍是敲了敲門。 “進?!?/br> 冷清聲音由屋內傳來,不禁思索,若是平日里,他待自己有這一半的漠然,大家豈不是皆大歡喜! 推門而進,將藥端至他面前,繼而敞開后窗。 同醫者待尋常病者般,卻又刻意冷漠了幾分,“還是要通風,不軌之徒,既可于你膳食中下毒,保不準還有什么別的手段,快喝藥吧?!?/br> 坐在榻邊小凳上,順手將藥遞至他手邊,卻見梁塵飛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也沒想接過解藥的架勢,只靠在榻邊,望向自己。 孟榛既是耐心快被磨盡,亦是幾分無措,輕嘆口氣,眼都懶得抬,不管合乎禮數與否,“不喝?是想死嗎?” 梁塵飛以手掩口,輕咳兩聲,“想來,是此毒尚未清除,我雙手倒是還沒什么力氣,煩勞榛兒可好?醫者仁心,應當不拘此小節?嗯?” 孟榛本想一口回絕,不過仍是心中有愧,只好將藥端在手中,猶豫片刻,拿出碗中小瓷勺,直接將碗邊對準梁塵飛口邊,方滿意一笑,“唔,喝吧~!” 梁塵飛不禁抽了抽嘴角,終是乖乖喝下藥,舔了舔嘴角,笑意戲謔,“聽梁伯說,榛兒代我傳達,中毒難以上朝,不必進宮通稟?” 心虛所致,孟榛半晌不知所言,“你,你自己不是早做打算了?我倒想問你,是會算不成?知曉了中毒還偏拖到毒發?是何居心?” 梁塵飛也不正面應她,只反問道,“榛兒覺得呢……” “……” 驀地,靜謐房中,卻聽“咕?!币宦暋?/br> 霎時,孟榛臉紅至頸間,梁塵飛卻蹙起眉。 收了藥碗,費力尷尬笑笑,“咳,你喝了藥歇會兒,我去……” 方才“手腳無力”的人此刻驟然中氣十足,“小米?!?/br> 轉瞬,守在他房外的小童已疾步進來。 “小米,去膳房端些糖包,清粥來?!?/br> 身邊小童不免訝異,“太傅?您……用膳?臥房?” “……” 梁塵飛未應聲,僅一雙透著冷清的眸子,望向小米,截然寫著,你怕是聾的…… 被梁塵飛盯的打了冷顫,小米方回神,忙應著好飛奔出了屋子。 小米疾步離開,不忘回頭一望,沒錯啊,是平日中最厭房中有何異味的太傅呀?! 似乎想起什么,梁塵飛不忘囑咐,“再做道鹽水煮蝦?!?/br> 逃命般的小米片刻沒了身影,只?;顫娐曇魝鱽?,“好嘞好嘞!” 孟榛卻不甚領情,反倒不掩猶疑,“你……知曉我喜好?” 僅笑而不語。 半晌僵持,梁塵飛方緩緩開口,“僅是我喜愛罷了?!?/br> “我看你已然好多了……我出去用膳?!?/br> 輕瞥她一眼,“這會兒小米也被遣了出去,你放心我?” “你想說什么?” “你想問什么?” 驀然,異口同聲…… 良久,孟榛開口,直截了當,卻將聲音壓的極低,“蕭定北,乃西南蕭家嫡子,可兩年前,攝政王“平叛”西南,傳聞蕭家無一幸免……” 梁塵飛挑眉,不置可否,“故?” 想起兩年前,孟榛難忘懷,此時此刻,仍可憶起彼時,書房中父親母親謂,“可憐蕭家滿門忠良”時,那沉重嘆氣聲…… 既然攤開了,孟榛便直言不諱,“京中從政,誰人不知,當年西南之事,疑點重重,未來得及仔細審判,亦或是說,圣上無力細究,西南,便在攝政王“平叛”下,成了人間地獄,末了,亦無人再去細究真相……” 梁塵飛冷哼一聲,似自嘲,似憤恨,目光幽遠,“真相,是阿,誰還在乎真相呢?!?/br> 孟榛無比鄭重,面上凝重嚴肅,“梁塵飛,你乃皇子太傅,卻亦是謀臣,想來當初救蕭定北,是經歷千難萬險的,你們自然是有所打算,無可厚非,可…那蕭定北似乎僅是個尚還單純的……” 打斷孟榛,梁塵飛聲音夾雜幾分漠然,坦蕩如砥,“定北不是棋子,而且,若單是想要一枚棋子,我不會選他?!?/br> “……” 見孟榛蹙眉無言,他終是嘆氣,“怎么,不信么?要我如何證明?” 平靜搖了搖頭,孟榛目光之中亦有悲戚,“不是信與不信,是我皆不知,當年之事不知,如今之勢亦不解,更不知,我究竟能做些什么……” 怔了怔,梁塵飛從未想到過,于國家、政事,她亦是滿腔熱血的,寬厚溫暖手掌,將她雙手穩妥納在手心,柔聲勸慰道,“榛兒……” …… ※※※※※※※※※※※※※※※※※※※※ 計劃,補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