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第一步，溫暖就悶悶地出了聲。

    “周…”

    名字都叫不完整，就這樣讓所有的聲音都壓在了嗓子里，再也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繼續往前走，溫暖實在是受不了了，她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周霽寒的肩膀，嗓子間能發出的只有十分細碎的音節。

    在這場暴雨之中，變得更像是蚊吟，聲音還沒有外面的雨聲大。

    她被周霽寒架到了旁邊的梳妝臺上。

    房間里最大的空間就是梳妝臺，她感覺到自己的背貼著冰涼的鏡子，冷熱交替的感覺，她打了個顫。

    溫暖抓著周霽寒的肩膀。

    “咬得這么狠？”周霽寒摸到自己肩膀上的牙印。

    溫暖：……

    她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好像在這件事上，現在占不了主導權，如果自己現在足夠清醒的話，一定會好好地跟他說話。

    但是現在什么都說不出口，只能發出很低的嗚咽聲。

    外面的烏云碰撞著，發出低低的悶響，偶爾有摩擦產生的閃電，滋啦地響。

    室內的情緒碰撞著，聲音和狀況似是烏云之間的摩擦。

    如果要沉溺的話。

    就是此刻。

    …

    一口氣幾個小時的有氧運動，溫暖感覺自己已經快變成一道尸體了，她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大腦。

    很久之后，她終于開口：“我去洗個澡?！?/br>
    “走得穩嗎？”周霽寒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現在屋子里終于開了一點光，但也只有一點點，只能看得朦朦朧朧的。

    周霽寒的眼神如墨般漆黑，溫暖看著他的眼神，也知道周霽寒看向了哪個位置，她拉了一下被子，抓緊。

    “……”溫暖沉默，“你還知道啊——”

    溫暖側頭看了一眼窗邊，“真有你的啊，再繼續下去是不是該天亮了？”

    她回憶了一下。

    兩個人先是擠在床上，后來周霽寒覺得空間太小，把她抱到了梳妝臺上，再后來，滾到了房間的柔軟地毯上。

    飄窗臺子。

    門后。

    這個房間好像已經沒有幸免于難的地方了。

    溫暖對這種事的認知還停留在，可能會有點辛苦，微博上人均十八，人均自欺欺人尺。

    微博上人均一夜七次。

    但畢竟那都是些吹牛的東西，她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真正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她癱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就在想。

    怎么腰這么酸？

    周霽寒坐在床邊，抬手輕輕地幫她揉了揉，輕聲說：“嗯，下次會注意點的?！?/br>
    “嗚嗚嗚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同意了?！?/br>
    “抱歉?！?/br>
    “三十歲的老男人果然不是我們年輕小姑娘能承受得來的嗚嗚嗚?！?/br>
    “…我錯了?！?/br>
    “道歉有什么用，你得付出實際行動！”

    溫暖的身前還抱著被子，她一臉無辜地看著周霽寒，也不知道說得這么可憐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姑娘還挺愛演的。

    平時在生活中也是隨時隨地都能演起來的性格。

    周霽寒看著她，沉沉地“嗯”了一聲，他慢悠悠地往前傾身，溫暖往后退了一點點，就這么，又很輕易地被人壓倒。

    但這一次沒有做什么。

    周霽寒輕輕地摸著她的耳根，低頭吻她，很溫柔地輕咬廝磨，給她留有所有余地。

    他熟練地撬開了溫暖的齒關，捕捉到她的唇，溫柔纏綿。

    周霽寒有時候吻她的時候略顯急促，溫暖有時候覺得自己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今天卻給她留了很多空隙，吻得細致又認真。

    “這樣可以嗎？”周霽寒看著她，“不滿意的話可以再補償一次?！?/br>
    溫暖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接了一句：“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包君滿意？”

    “嗯?！?/br>
    溫暖笑出聲，拍了拍周霽寒的背，聲音有些嬌：“好啦，你快起來，我要去洗澡了！”

    “要我陪你嗎？”周霽寒問，“雨挺大的，你會不會害怕？”

    外面那場雨竟然就這么下了一整夜。

    溫暖現在回想起來，剛才那些曖昧聲響中，也一直伴隨著落雨的聲音，好像在旁邊放著交響的協奏曲。

    “我怕…什么？”溫暖懵懵的。

    她話剛說完，忽然被人打橫抱起。

    “還是一起去吧?！?/br>
    “嗯？”溫暖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你不害怕?！敝莒V寒頓了頓，“我害怕?！?/br>
    溫暖：？？？

    溫暖：……

    “周霽寒?。?！”

    “嗯?！?/br>
    “以我當了你六年鐵粉的經驗，你一個暴雨天都敢自己出門的人，怎么現在就怕暴雨閃電打雷了呢？”

    “以前不怕?！?/br>
    周霽寒垂眸看著她，“現在跟你談戀愛了就挺怕的?！?/br>
    溫暖：……

    男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奇怪到，談戀愛以后會完全變一個人。

    想！一起洗澡！就直說！

    “你的床有點小，快擠不下我們兩個，我給你換個大點的床吧?！?/br>
    周霽寒這么對溫暖說，溫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想，現在周霽寒會來跟自己一起的話，可能是需要換一個大點的床才行，雖然這么多年她自己睡小床已經習慣了。

    正在家里挑床的某天。

    溫暖收到了一份閃送，精致的小盒子，她打開以后發現里面擺放著一把鑰匙，還附了一張卡片。

    “南山公寓1506，給你換了個大點的床?！?/br>
    溫暖看著這個地址。

    這不是周霽寒的家，鑰匙也是完全嶄新的。

    周霽寒直接買了個新房子。

    ……這哪兒是換了個大點的床，是直接給她換了個大點的房子。

    周霽寒這個人倒是真的說到做到，他之前說要搬來跟溫暖一起住，說要給她換個床。

    這下倒是真的一步到位了。

    溫暖看了眼窗外，已經開始落葉了，秋天似乎來得很突然，最近沒什么事情做，溫暖幾乎也沒有出門，每天窩在家里享受自己的假期。

    她收到鑰匙以后，給周霽寒發了信息。

    【收到啦?！?/br>
    簡單的三個字，周霽寒應該就會懂她了。

    周霽寒工作依舊很忙，這時候也還在忙，溫暖又在沙發上看了會兒書，才收到他的回復。

    【那打算什么時候搬過來？】

    溫暖想了想，本來都想回隨時都可以的，但是她忽然感覺哪里不對。

    好像最近和周霽寒發展得太順利了。

    她就已經把自己賣得明明白白了，溫暖沉思了很久，最后認真地說。

    【我回家一趟?！?/br>
    【要對周同學負責啦?！?/br>
    自從他們一起拍了那部宣傳短篇以后，溫暖時不時地會叫他：“周同學?！?/br>
    美名其曰是可以縮短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感。

    她頓了頓，又說：【我覺得我得去跟我媽坦白一下?！?/br>
    已經走到這一步還在隱瞞的話，溫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被逐出家門了。

    當然，溫念珍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