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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在看過小皇后之后,祝寧嬋就出宮回到了傅府。府內只有曾氏,正站在花園里指揮著幾個小丫鬟忙的團團轉,之前被人壓榨慣了,冷不丁的成了老夫人,就想變這花兒的折騰別人。 曾氏見她回來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個勁兒的詢問這宮里的東西是不是都是頂好的呀昨兒怎么六公主和她都沒回來,是宮中的習俗嗎言罷還酸溜溜的罵了兩句傅成和不孝,只顧著給自己媳婦掙來了誥命,卻沒給自己老母親爭取一個。 祝寧嬋臉上掛著假笑,這京中現有的誥命夫人哪個不是自家的夫君有出息本朝可沒有沾兒子光的先例,再說她身上的誥命靠著是她這張臉,也不是傅成和這個慫包啊。 趁著曾氏的注意力被轉移,祝寧嬋遞給了青蕪一個眼神,青蕪便揮了揮手叫那幾個眼淚汪汪的小丫鬟下了去。 要說她這張嘴忽悠曾氏起來還是很容易的,沒多一會兒老太太就掛著滿意的笑,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小院去了。 后晌六公主也回了來,看起來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的,依舊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F在她也不大限制傅成和房里的進出情況了,想來是覺著對方醒不過來了。本來二人就沒多深的感情,一切都是因為她那可笑的好勝心和傅成和的表皮,隨著時間的推移,估摸著她的心里現在只有厭惡和巴不得擺脫當下狀況的焦急。 青蕪過來告訴祝寧嬋,六公主到家之后看到了花園里的情況,氣的不行,現在正往曾氏院子里去呢。 祝寧嬋只笑了笑,專注的在荷花上落下了最后一筆,傅府今晚注定是不得安寧了。將筆放在一邊,她走到窗邊伸出手掐了一枝墻根下的月季花,淡粉色的花瓣上還帶著露珠兒,雅卉和曾氏如何鬧她不在意,只是不知李顯那邊到底會不會順利。 畢竟小皇帝一擊沒得手定會做好防備,要是對方突然發難,恐怕男人時間上會來不及。 后來六公主和曾氏的事兒祝寧嬋沒有特意去打聽,只是隔天聽說府中請了太醫去老太太院里瞧病。青蕪從小姐妹那里得到的消息,說是六公主命人跟曾氏動了手,雖然不是第一次也將曾氏氣個夠嗆,哭天搶地的說六公主只知自己是公主不知自己是傅家媳婦兒,不孝敬夫君的娘親,為了幾朵破花竟敢欺辱婆母,她要進宮告御狀,讓皇帝評理。 最終以曾氏昏了過去收場,這六公主興許也是怕曾氏真的講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才捏著鼻子請了太醫過府,表面上總得讓外人瞧見她的態度。曾氏醒了之后就開始中氣十足的整日在府中叫罵,到底傅成和還沒真斷氣呢,六公主不想同她再做糾纏,扭頭回了宮陪太后去了。 又過了一段時日,除卻宣王府時不時的送來一些夾雜著男人親筆信的小玩意,和信中那一句句酸掉牙的情話,便再沒什么特別的消息。祝寧嬋知曉李顯想要護她周全的愿望,也沒再多插手什么,到底憑借著原身的那點記憶容易判斷產生誤差。雖然按照她的既定方案,可以推武家上位。但是就像男人說的,武家真的謀權成功,原身的仇算是報了,她的目的也達到,可是對這天下蒼生未免是不公平。 因為武將軍未必就比小皇帝強多少,從做事手法上來看,人格只會更卑劣。 所以她只是偶爾派人出去打聽一下武家的動靜,傳回來的消息皆是武家父子行蹤平常,多是出門拜訪好友,不曾得召入宮,而小皇后也并未出宮歸家。 這日一大早,祝寧嬋正從傅成和的屋子里出來,前院便來了消息,說是宮中來了人。她去了正堂,一看是皇后宮里的那個太監,上回也是來傳過旨的,可身邊跟著的那個就眼生極了,她在皇后宮里沒有見過。 傅夫人。太監問了好,然后說明了來意:娘娘這幾日心緒不佳,玉體欠安閉門不出,很是煩悶。這不就遣了奴才前來請夫人入宮說說話兒。 他說話的時候祝寧嬋一直在觀察,這太監的神色沒有什么異樣,可是身后的那個年輕的,怎么看怎么別扭。按理來說大太監身邊的小太監那都是收的徒弟,對師傅一定是十分尊敬的,這位可不像。 太監說完了話,女人便笑了笑:娘娘真是的,隨意派個人出來傳話就成,我還能不去嗎我與娘娘這是什么情誼,只要娘娘有需要,那我萬死不辭啊。勞煩公公了。 太監連連擺手:是娘娘重視夫人,這才派奴才來的。語氣在最后有一個奇異的起伏。 祝寧嬋點了點頭:那還勞煩兩位公公等上一等,我這剛剛伺候老爺出來,這身污濁可不能入宮臟了娘娘的眼。說完帶著青蕪回了院子,路上小聲的囑咐了幾句,然后再次從自己院子出來的時候,身邊的丫鬟換了人。 一路馬車晃晃蕩蕩的入了宮門,又換了小轎子,一切都沒有什么異樣,直到眾人到了月明宮門口,看門婆子恭敬的將女人請進去,兩個太監跟在身后。 她的心一沉,這婆子也是個沒見過的。 祝寧嬋有著驚人的記憶力,短短從前院到寢殿的一段距離,她就發現這月明宮中除卻身后的大太監,全部都變成了生面孔。等到看著殿門口守著的綠蘿,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跟著綠蘿進了寢殿,一掀開門簾就是濃重的藥味,進入內室覓荷正在拿著藥碗喂半坐在榻上小皇后藥,而榻邊立著的是一個虎著臉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