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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海光及祝夫人都提過將人牙子叫過府里來,選幾個激靈的小丫頭留在她身邊調教,不過都被祝寧嬋拒絕了。祝夫人不甚死心,還想強硬的往她院中塞人,不過被祝寧嬋lsquo;無意之中rsquo;說漏了嘴,祝海光斥責了祝夫人,這事兒便也這么不了了之了。 祝夫人無法,也只能背后暗啐幾口:給臉不要臉的小蹄子。 因著不是親使丫鬟便不得近主子的身,是以春香一走,祝寧嬋身邊便空了下來。 陸吾這才打了一個響鼻怒喝:祝丫頭,你這是要做什么 堂堂的祖師奶奶被人叫丫頭,這酸爽也是夠夠的了。 祝寧嬋抬手將發絲挑到耳后,微微直起了身:拿回靈魂印記,當真就沒別的辦法了,嗯 陸吾正舔著爪子洗臉,聽到這話有點心虛的將耳朵背后,隨后就恢復了正常,理直氣壯的說道:沒的辦法,靈魂印記已經與每個世界的人合二為一,他就是他,只能等這人消散于世間的時候,才能將靈魂印記取回,且有時間限制,久了便會被天道吞噬,再也找不回來。 呵呵。祝寧嬋冷笑出聲。 陸吾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勉勵勸說: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這個世界你順利遇到了他,又即將成為他的發妻,沒有任何身份還能比這個更方便收取靈魂印記了。 所以明明我能在三年內就完成的任務,你偏要我在這里硬生生的呆上數十載祝寧嬋有點暴躁,雖然修真之人無日月,可是還要經歷不知多少個小世界,天知道還有多少年才能救活洞中躺著的那個人。 也沒準以后你遇到的他都和這個世界一樣是個短命鬼,畢竟是被打散的靈魂陸吾說著就覺得冷颼颼,一抬頭就看到了祝寧嬋仿若利刃的目光,最后只得訕訕一笑,尾巴不安的在身后上下搖擺。 就在它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春香恰巧托著一個精巧的瓷碗回來了,到嘴邊的話也只能變成了一句:喵~ 春香將瓷碗奉給祝寧嬋,之后又從托盤上拿下一個小酒盅,里面裝的也是酸梅湯,放在了陸吾身前。 陸吾也慣是會討好的,喵喵兩聲上去就繞著春香的小腿蹭,惹得小姑娘笑瞇了眼。 祝寧嬋看不下去堂堂的天帝大管家如今淪落到為了一杯酸梅湯去這般討好別人的模樣,將目光移到了一邊,如果天界的仙人皆是這般,成不成仙倒也真的沒所謂了。 將瓷碗湊到嘴邊,祝寧嬋的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一個反手便將好好的酸梅湯潑了出去。 正在池邊蹲在陸吾旁邊,看著他喝湯順便給他順毛的春香嚇了一跳,登時便跪下:主子恕罪。她人不聰明,但是勝在懂事和忠心,向來不會懷疑主子的一舉一動,主子說什么便是什么。 祝寧嬋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沒事,就是碗中飄了一只小飛蟲罷了。心頭卻在冷笑,那碗中到底是什么料她辨別不出,總之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能發現還是拜那日逃出封印的那點子真元所賜,這些日子她有意識的控制真元游走于經脈之中,身子好了不少,皮膚也細膩了,最重要的是五識要比常人靈敏許多。不能做什么大事,日常避禍約莫是夠了。 想來這祝夫人是按捺不住了,眼瞧著小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她一直都是那種口腹蜜劍之人,怎么可能由得自己眼中那lsquo;小娼婦養的rsquo;女兒春風得意呢就是一天都不成。 奴婢這就去給主子重新拿一碗。春香道。 不用了。祝寧嬋拒絕,再拿多少碗都是這個樣子:在這樹蔭底下坐著好一會兒,竟還覺得有些涼意,不想喝了。 春香應是,垂著手站到了一邊。 祝寧嬋躺下望著頭頂上的柳枝,看來這祝夫人精力不錯,祝寧珊的事情還不夠讓她忙活的,那便再熱鬧一點好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祝海光并不愿意牽扯入皇子之間的明爭暗斗,是以一開始三皇子私下透露出結親之意的時候,他也只是將祝寧嬋這個在他心中沒有絲毫位置的小小庶女丟了出去。 世人都說祝大人中庸、才德有限才在從二品這個位置上呆了十余載不曾晉升。但是依祝寧嬋看,這才是真真的老狐貍,他對于自己所要的十分清楚明白,愛的便是這紅白之物,那么再高的官職又能怎樣還能比這個從二品更有錢不成 生生在這個肥美的官職上扎根了這么多年,這才是真本事。畢竟這朝中,哪位位高權重的見到他不得客客氣氣的拱手稱上一聲lsquo;祝老弟rsquo; 當初之所以意圖將祝寧嬋嫁出去,不過也就是因為萬一三皇子奪嫡失敗,他分分鐘就能輕松的將關系撇開,自身不損分毫。如若對方成功,也能憑著這微弱的血緣之情攀上去,左右什么都不會損失,打了一手好算盤。 只不過這回庶女成了快要病死的那位的準太子妃,嫡女呢又要死要活的嫁給那個還沒封王的王爺,這對于這位lsquo;保守rsquo;的祝大人來說,真真是最難受的情況了。 可是僅僅只是難受嗎 祝寧嬋被樹枝間透過的零星的陽光晃得閉上了眼,嘴邊含笑。 祝大人,您這富貴日子,可就要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