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韓巖憂心忡忡:“可是就連韓城都有懷疑你的人,咸陽只怕……” “你錯了,咸陽相信我的人比韓城要多得多?!表n熠果斷打斷他說道:“去趙國之后,我在咸陽呆的時間比在韓城要多得多,親友也大部分都在那里,最主要的是,阿徵不會懷疑我的?!?/br> 韓巖沉默半晌問道:“若是他懷疑你了呢?” 韓熠看了韓巖一眼說道:“那我就辭官不做了!” 都這么多年下來了,如果他們兩個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他還不如趕緊跑路,隱居山林去算了。 韓巖說道:“就算秦王信任你,萬一有別人懷疑你,暗中下手怎么辦?” 韓熠微微一笑:“所以我讓褚非帶人護衛啊,如果真有這樣的人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天譴?!?/br> 韓巖狐疑地看著韓熠,他記得韓熠曾經跟他解釋過很多遍有關神仙的事情,總的來說就是韓熠跟神仙沒有任何交情。 可是現在韓熠又說要讓人感受天譴,讓他又有點動搖。 實際上韓熠也沒辦法跟韓巖說太清楚,畢竟他擁有的一些手段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很可能就跟神跡沒什么兩樣了。 韓熠說走就走,這段日子顏徵給他寫信的次數都少了,想來肯定是在壓制咸陽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而且就算寫信他也從來沒有提起過有關于趙王和姜遺的事情,韓熠估計顏徵可能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畢竟文字怎么都不如當面,一樣的話語心情不一樣,就能腦補出不同的語氣,然后形成誤會。 平時兩個人肯定是怎么順心怎么來也不會在意那么多,但這件事情太敏感,顏徵也拿捏不準。 更甚至顏徵都不敢問韓熠什么時候回咸陽,本來這就快過年了,他都做好準備催韓熠早點回來,結果出了這件事情,反而不好問,弄的顏徵很是郁悶。 可就算郁悶他都沒再開口,就怕韓熠情急之下會覺得自己也不相信他。 韓熠說動身就動身,一邊在韓城宣揚他回咸陽過年,一邊給顏徵寫了信,告訴他自己要快馬加鞭回到咸陽。 這一次都不打算坐車,而是準備騎馬一路過去了。 也正因為是起碼,原本早就定下計劃將這兩個孩子帶到咸陽,如今自然也是不能再帶過去的,不僅僅是孩子太小受不了顛簸之苦,主要是韓熠也擔心,若是有別有用心之人眼看無法對他下手,轉而瞄準這兩個孩子怎么辦? 在韓城好歹還有韓巖幫忙照顧,而且韓城畢竟韓人比秦人要多。 顏徵在收到韓熠的信之后著實松了口氣,順便暗中派人去接應韓熠派來的八百里加急傳信兵,他需要拿到韓熠上書回歸咸陽的奏疏安撫人心。 這種事情自然是早一天就有早一天的好處,他算了一下等韓熠派的人過來起碼還要三到四天。 顏徵派去的人帶來了韓熠回歸的消息之后,朝上明顯放松了許多。 之前雖然大庶長和錢丞相乃至于蒙翱都在公開場合表示相信中書令,但他們心里還是有點惴惴不安的。 套用一句比較俗的話就是為什么趙王偏偏瞄準了韓熠而不是別人? 趙王可是對韓熠直接俯首稱臣的,這可不是用趙王跟韓熠有仇就能解釋的。 誰會認仇人當王,并且還要為仇人打天下???真有這樣的仇人麻煩來幾打! 一瞬間甚至有陰謀論表示韓熠從趙國跟秦王相識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對于這個說法,說實話就連對韓熠有點微詞的人都不太相信。 如果真是個圈套的話,這也太有耐心了吧? 韓熠跟他們王上相識近十五載,用十五年的時間他將顏徵輔佐成了未來的天下共主,這個圈套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正因為這件事情撲朔迷離,所以除了一些腦子不太好用,或者跟韓熠有仇的人跳出來要求立即逮捕韓熠之外,別人都在觀望。 如今韓熠選擇歸來讓很多人都松了口氣。 結果顏徵剛讓人將韓熠的奏疏在朝會上念出來沒多久,就來消息韓熠已經即將抵達咸陽。 眾人頓時一驚,在韓熠回來的時候基本上全跑出去,就連大庶長和錢丞相也都跑到了城郊,因為沒人相信他居然這么快就到了咸陽。 在城郊的時候,大庶長跟錢丞相跟大家面面相覷好一會,打了個噴嚏讓人點了火盆。 錢丞相更是笑呵呵說道:“天氣寒冷,大家都過來暖和一下吧?!?/br> 有人笑問道:“丞相大人也來迎接中書令,中書令果然頗得人心?!?/br> 錢丞相瞄了一眼沒有看出來說這話的人是誰,淡淡笑了笑說道:“晸悅君歸京乃是大事,海艫君歸來之時我們不也出城迎接了嗎?” 這一下沒人說話了,大家仿佛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中書令已經是晸悅君了,從爵位上來說,他們出城迎接好像是應該的。 就在一片安靜之中,遠遠的傳來馬蹄之聲,眾人抬頭望去發現遠處一隊甲士正飛速前進,粗略一看至少數百人。 或許是那一身青甲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看上去十分顯眼并且有威脅力,有人沒忍住開口說道:“晸悅君這是要沖擊王城嗎?” 不過這人剛說完就被堵上了嘴扔到了一邊,大庶長沒忍住罵了句:“蠢貨?!?/br> 韓熠再怎么自大也不會覺得帶著百來人就能沖擊王城啊。 等到韓熠的隊伍靠近之后,大庶長跟錢丞相這才發現,韓熠居然是身穿銀甲,騎馬而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還帶了一輛囚車,囚車里面關押著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第467章 韓熠看到這么多人都等在城郊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不會是過來捉拿我的吧? 不過在看到重要官員都在的時候, 他就放下了心。 真的要捉拿他, 派出來的就不是這些官員了。 韓熠一邊慢慢減速一邊努力活動一下已經快要被凍僵的身體, 一邊跳下馬說道:“天寒地凍,諸位辛苦?!?/br> 一群人跟韓熠客套了兩句,大庶長有些驚詫問道:“中書一路騎馬而來?” 韓熠哈了哈手說道:“對,天氣寒冷, 拖著也沒意思,所以就趕緊回來了?!?/br> 大庶長跟丞相對視一眼, 一點也不相信韓熠這句話。 以往無論外界的天氣怎么樣, 他該怎么趕路就怎么趕路, 尤其是冬天, 他那輛車弄的估計除了王上的就沒人能比那輛車更舒適了。 看來趙王折騰出的事情多少還是影響到了韓熠。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戳穿, 連忙說道:“快快上車入城吧?!?/br> 問題來了,上誰的車呢? 丞相跟大庶長兩個人的車都是一樣的,對比一下之后, 韓熠上了丞相的車,然后……大庶長也擠了上來。 韓熠有些無奈地看著大庶長:“你擠上來干嘛啊?!?/br> 他身著戰甲地方小了本來就舒展不開,大庶長還上來。 雖然丞相的車比較寬敞,那也是有限度的啊。 大庶長直接問道:“中書這一身戰甲為何而穿?” 沒等韓熠回答,丞相又問道:“你帶回來的那個人又是誰?” 韓熠喝了口熱水,吐出一口寒氣之后說道:“穿戰甲當然是因為打了一仗, 那個人的身份我不太確定,但應該是趙王抽風的始作俑者,在等進一步的消息?!?/br> 大庶長跟丞相顯然有些震驚:“你跟誰打了?” 反正也沒人, 韓熠直接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誰???當然是趙王了。不過他應該沒有得到消息,就算得到消息現在也來不及了,我本來也不是沖他去的?!?/br> 韓熠說完這句不等丞相跟大庶長說別的,直接說道:“你們現在不用問太詳細,反正等等見到阿徵我也會說一遍,到時候你們聽著就是了?!?/br> 大庶長和錢丞相看他面露疲憊,也就沒再繼續問,他說的也對,這么大的事情,王上不可能不過問。 因為身份的關系,顏徵雖然很想去接韓熠,然而最多也就只能是在興樂宮等待韓熠。 韓熠一路到了王宮之中,過去接他的人也只有丞相跟大庶長才得以跟進去,其他人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了,畢竟是上班時間。 顏徵就見到韓熠一身戰甲,并且鼻尖被凍的發紅立刻站起來說道:“不是說了不要急嗎?” 趙王在隔空喊話之后,顏徵就擔心韓熠會有心理包袱,在韓熠決定回來之后,他就更是擔心韓熠著急趕路會吃苦頭,今年的天氣本來就有些反常,實在是太冷。 結果沒想到韓熠到底沒聽他的。 韓熠笑了笑說道:“早回來早安心。我再不回來,只怕趙王不知道又要說什么了?!?/br> 因為跟著進來的是大庶長和錢丞相,在顏徵眼里這就不算是不知情的人,所以他也不遮掩,直接走下來握住韓熠這一路上都沒能暖和過來的冰冷雙手說道:“有什么話等等再說,先跟我回去換身衣服喝碗姜湯?!?/br> 韓熠表情一苦:“換衣服可以,姜湯就免了吧?” 顏徵難得堅持:“不行,必須喝,去去寒氣?!?/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韓熠往外走,同時對大庶長跟丞相說道:“兩位愛卿且先退下吧?!?/br> 大庶長和錢丞相就只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王帶著唯一能夠解答他們疑惑的人走了,兩個人轉過頭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頗有些無奈。 所以中書令抓回來的人到底是誰???要怎么安置??? 錢丞相無奈說道:“算了,既然中書令千里迢迢把人帶了回來,這個人肯定十分重要,先押入天牢?!?/br> 大庶長揣著手往外走問道:“要不要安排人審問?” 錢丞相踱著四方步慢悠悠說了句:“中書帶回來的囚犯你也敢隨便審?” 大庶長歪頭想了想:“你說得對,這件事情還是留給他自己處理吧?!?/br> 說完大庶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讓人審問這個人,他就是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就在他們兩個猜測的時候,韓熠一邊換衣服一邊對著顏徵說出了答案:“那個人應該是周人的太宰?!?/br> 顏徵愣了一下:“太宰?之前未曾聽你提起過?” 韓熠換完衣服,看著顏徵端著一碗姜湯無奈捏著鼻子一口喝完,被辣的冒了淚花。 顏徵連忙幫他擦了擦,韓熠一邊享受顏徵的服務一邊瞇著眼睛說道:“之前我也沒聽說過,但是能夠說動趙王,僅憑姜遺一個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必然還有其他人出山?!?/br> 顏徵挑眉:“所以你就帶人沖到了趙國將這個人抓了回來?” 韓熠有些遺憾:“沒辦法,我也不想這么做的,本來是想要去抄他們的老巢,但是現在這個天氣不太合適,就只能這樣了?!?/br> 顏徵有些不悅:“你這也太沖動了?!?/br> 韓熠心說不沖動的話等我回來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啊。 開什么玩笑,韓熠是那種吃了虧還悶不吭聲的人嗎? 誰敢讓他吃虧他就敢坑對方全家啊。 從以前到現在,但凡想要坑他的人最后的結果都不太好,計劃失敗都是輕的,下場最慘的直接被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