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韓熠頓了頓說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如果你要把藍天給我,那就派人去接收韓郡吧,我手下的軍隊除了龍且和褚非兩個人帶領的那一批,其他的你找人接收也好,分散到其他隊伍也好,隨你決定?!?/br> 顏徵聽后頓時有些著急:“我給你藍田也不是要奪你的軍權?!?/br> 韓熠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跟你沒關系,而是回來的路上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好,現在許多人已經覺得我是姜不韋第二了?!?/br> 顏徵冷笑道:“你聽他們胡扯,姜不韋如何能跟你比?” 姜不韋是什么人?一朝上位就開始瘋狂結黨營私,甚至出賣秦國的利益也要保障自己的利益。 而韓熠呢?他到現在從來沒有跟顏徵要過任何東西,唯一提要求的一次要接手韓郡,就算是這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 姜不韋憑什么跟韓熠相提并論? 韓熠知道顏徵的意思,笑了笑說道:“你心里明白又不是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再這樣下去我還怕有人也想效仿我呢?!?/br> 顏徵嗤笑:“他們想效仿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br> 但凡有人能有韓熠一半能干,他統一天下的步伐都會加快許多。 韓熠笑得意味深長:“萬一有人想自薦枕席呢?我記得魏王當年身邊就不止一個美男子,王上如今風華正茂又生的豐神俊朗,又不吃虧不是嗎?!?/br> 顏徵哭笑不得:“你這反擊來的也太快了一點?!?/br> 他好歹是有個目標的吃醋,韓熠這打擊范圍也太廣了吧? 不過,韓熠說的也沒錯,想要跟秦王自薦枕席的人太多了,現在他們沒表現的那么明顯主要是顏徵看上去不好色,當然也因為韓熠鎮著。 有心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發家的人肯定看得出顏徵跟韓熠的關系不一般。 所以他們有點什么想法,看到韓熠那張臉之后也都熄火了——這位是天下公認的美男子,誰比得過他??? 當然也有許多人在等著韓熠“年老珠黃”,等到那個時候,他風華不再,那不就有他們的機會了嗎? 顏徵對這些事情心里很清楚,所以也更厭惡這些人。 原本這些人想要利用身體達到上位的目的,他也沒覺得怎么樣,當他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就注定了身邊會出現形形色色的人。 說實話,這樣的人反而是最純粹最簡單的一類人。 顏徵生氣的點在于他對韓熠的感情被低估了。 他跟韓熠之間又僅僅只是情愛兩個字能夠解釋清楚的? 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烙印在了骨血里面,藏得深深的,誰都看不清。 見到顏徵無語,韓熠得意洋洋笑道:“這叫禮尚往來啊?!?/br> 顏徵抱著他說道:“再等等吧,現在還不到你退的時候?!?/br> 韓熠想到了齊國和趙國,或許顏徵想要將這兩個國家拿下之后再說其他,于是他就點頭說道:“行,那我就等一等?!?/br> 顏徵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不要擔心太多,也不要有壓力,封君是你應得的?!?/br> 韓熠無奈:“可問題就在于我還年輕?!?/br> 二十三周歲,放到后世也就是大學畢業的年紀,結果現在他在秦國的官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二十三歲位極人臣,這個就很恐怖了。 不要說甘羅十二歲拜相,甘羅拜相也不過是個名頭,并沒有實權。 韓熠可是實打實的掌握著數萬人的軍隊,同時手下還有封地的治理權。 顏徵卻說道:“年輕不是很好?還能為大秦做很多事情?!?/br> 韓熠搖了搖頭:“再這樣下去,就要威脅王權了?!?/br> 顏徵說道:“我相信你?!?/br> 韓熠認證看著他:“可我不相信我身邊的人?!?/br> 顏徵挑了挑眉,韓熠繼續說道:“隨著地位上升,我身邊必然會聚集一些人,到時候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會允許我退,而我不退,為了大家的利益繼續下去的話,那……” 臣子的權利增加,相應的就意味著王權減弱,這是韓熠所無法容忍的。 當然,這估計也是顏徵無法容忍的,他那么強勢的人,能夠讓韓熠這么無法無天的折騰,除了真愛已經沒有別的解釋了。 沒看別人但凡敢伸一點手都會被他敲打嗎? 哦,被他敲打還是因為那個人還有價值,沒有價值的那就不是敲打,而是直接敲死了。 顏徵明白了韓熠的意思,淡定說道:“你的路還沒有走到頭,現在看起來是如此,還有將來呢?” 韓熠愣了一下,不由得認真思索:對啊,將來顏徵是要稱帝的,雖然在原著之中,他稱帝之后對于爵位的改變并不是很多,但那不是因為時間短,還沒來得及嗎? 而且原著之中又沒有韓熠這樣的穿越型人才。 現在有他,一旦秦國確定中原霸主的地位,韓熠就可以迅速將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爵位體系拿出來。 那個時候秦國不再是以軍功封爵,會有許多其他渠道,而臣子所能達到的最高爵位也不再是君,而是王,并且王還可以分三六九等,一字并肩王,親王,郡王之類之類的。 韓熠現在是君,等到改革的時候,他就直接在君上面加兩個爵位,這樣就算分蛋糕給他提一級,他也不過是個郡王,這樣想封君的確也算不上什么。 想到這里韓熠就安心了,他笑盈盈看著顏徵說道:“是我想岔了,不過,藍田縣真的不能給我,這個例子一開,將來其他產礦的地方是不是也要作為封地給別人,你是萬世之基,從現在就要開始小心一些才好?!?/br> 顏徵聽到萬世之基四個字,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 韓熠說的平淡,仿佛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入了顏徵耳中,就讓他陡然生出一股豪情。 不過,跟韓熠無關的事情,顏徵的理性總是能壓制感性。 所以哪怕他覺得雄心萬丈,也還是很平靜的說道:“既然是萬世之基,那我就更應該告訴后人,不要委屈自己心愛的人,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就是個廢物?!?/br> 韓熠聽后怔怔看著顏徵,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最后也只是說了一句:“我不委屈,在你身邊我就沒委屈過,我有兵權有封地,這還委屈,那其他人就更要委屈了?!?/br> “可我們的關系一直都是保密的,在這一點上我一直在委屈你?!?/br> 顏徵到現在都沒想好怎么安置韓熠,他不想把韓熠困在后宮去管那些雞毛蒜皮,但除了后位,想要再給他安置一個能跟自己并肩而站的位置,恐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韓熠搖頭說道:“我也沒跟別人說過這事兒,那我豈不是也在委屈你?” 顏徵沒說話,他這個人有的時候極其固執,其他事情都好說,在給韓熠爭待遇這件事情上,韓熠自己都說服不了顏徵。 眼看顏徵擺出一副你說歸你說,我做歸我做的架勢,韓熠只好無奈退而求其次:“那換個地方吧,藍田太惹眼了?!?/br> 顏徵傲然說道:“就是要惹眼,不惹眼怎么能讓他們知道我寵你?” 無論外界知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在所有人眼中,韓熠能有今天除了自己的本事就是有國君的寵愛。 有很多人都會酸溜溜的覺得他們如果也能得到國君如此垂青,他們也能做到韓熠做的事情。 顏徵懶得跟他們爭辯這些,韓熠大概也不放心上,所以他就變本加厲的給含義好東西,就是想告訴那些人:我就是寵他,你們怎么著? 韓熠說道:“過了過了,換一個,而且藍田跟韓郡距離那么遠,我也不好管啊?!?/br> 顏徵聽后想了想說道:“那行,回頭我讓人選出幾個地方,到時候你選一個最喜歡的就好了?!?/br> 韓熠剛想答應,繼而馬上反應過來,這特么傳出去豈不是比他接受藍田當封地還要讓人震驚? 自古以來都是王給哪里的封地,臣子就得接受哪里當封地。 壓根就沒有過還讓人選封地的情況,當然王的兒子如果受寵或許有這個機會,但那也是很稀少的存在。 韓熠想到這里連忙說道:“隨便給塊離得近的就行了,我就不選了,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顏徵卻堅持說道:“不行,這個算是你的生辰禮物,當然要你選個自己喜歡的?!?/br> 韓熠:…… 他家王上可真是大手筆,用封地當生辰禮物,韓熠簡直仿佛已經看到了后世的史書上寫著藍顏禍水四個大字。 如果還會出太史公這樣的存在,那他說不定還要去佞幸傳里面走一圈。 不過韓熠從來也不是特別在乎身后名的人,只要不是遺臭萬年就行,流芳百世這種有什么用呢? 至于不希望遺臭萬年還是因為他跟顏徵關系太緊密,他遺臭萬年,顏徵至少也要背上一個識人不清的評價,這可不行。 韓熠還想爭辯,然而顏徵卻不想再談這個問題,直接堵住了韓熠的嘴。 其實他早就想這么做了,剛剛表現出自己吃醋的樣子也是想讓韓熠用身體好好安慰他一下。 結果這話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偏了,浪費了這么長時間,眼看天都黑了,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了。 顏徵每次跟韓熠一見面都有一種即將分別的危機感,所以他干脆給自己放了兩天假,什么都沒做,就跟韓熠膩在一起,哪怕韓熠跑到膳房給他做甜點他都沒放過,直接把人都轟了出去里面只剩下他跟韓熠。 至于發生了什么……后來宮人收拾東西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們王上到底有沒有吃到那道甜點,又或者,他們王上吃到了更喜歡的甜點? 這倆人湊在一起難得有個喘息的假期都比較享受,其他大臣也都挺享受的,反正現在也要沒什么特別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大部分人都發現了,中書令只要宅在家里,無論是咸陽還是韓郡,他們的工作量就會大大降低。 而一旦他出去,那他們的工作量就直線上升。 就沖這個,他們都恨不得韓熠多休息兩天。 只不過,有人開心就有人難過。 難過的人就是楚王跟向彥。 說起來這兩個人也算是重量級的人物,哪怕如今成了階下囚,那也不是能隨便被人忽視的。 他們以為到了咸陽之后,秦王一定會立刻跟他們見面。 因為他們覺得哪怕是秦王應該也不希望面對楚魏聯軍。 結果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到了咸陽之后,除了衛尉見了他們一面,給他們安排了牢房之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別的人。 哦,給他們送飯的人除外。 當然楚王也很能認清自己如今的情況,也沒覺得秦國應該給他安排伺候的人。 這一下子就晾好幾天可太過分了。 楚王一開始還很能沉得住氣,他跟向彥都認為秦王這是在磨他們的心性,就是要他們著急,等他們急到方寸大亂之后,再見他們很多事情就會容易很多。 楚王覺得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這么對待重要的俘虜。 然而他們覺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秦王的耐心程度,這眼看著又半個月要過去了,一點要見他們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連韓熠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沒來見他們,這就不對了。 楚王終于沉不住氣,在衛尉過來確認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忍不住沉聲問道:“秦王難道不打算見寡人嗎?” 衛尉對他倒也算客氣,沒有嘲諷,只是冷冷說道:“王上日理萬機,哪里有許多閑暇?你們還是等著吧?!?/br> 楚王問道:“阿……晸悅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