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實際上韓熠其實本身是沒什么傾向性的,對他不錯的人當了王,他大概也能努力保一下對方的性命。 而韓巖是他唯一一個知道動機的人,其他人……雖然不想這么自戀,但韓熠真的覺得這些人就是看上了他的臉。 算了,還是韓巖吧。 丞相看了一眼韓巖,想了想覺得也行,韓熠跟韓巖關系好,雖然丞相反對韓熠當王,可韓熠終究是他外孫,韓巖看在韓熠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他的家族怎么樣。 而且韓熠愛能娶他家的小娘子為妻,韓巖應該也不會拒絕。 一旁的中尉一開始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過他想了想,如果是韓巖的話倒也可以,畢竟韓巖武力值高啊。 于是韓熠的提議被一致通過,韓巖卻不高興,他一萬個不想讓韓熠回趙國。 只可惜韓熠歸心似箭,有了這個理由,他甚至連韓巖的登位大典都沒參加,麻溜的收拾包裹走人了。 他肯回趙國,侍衛統領可算是松了口氣,這段日子他是真的害怕韓熠決定不回去,然后他們幾個就要把命搭在這里了。 韓熠回到趙國之后,最先見的就是顏徵。 只可惜秦府不是顏徵當家,所以他只能派人去將顏徵請來。 顏徵過來的時候,見到韓熠的第一句話就是:“公子熠怎么變得如此消瘦?” 韓熠愣了一下,摸了摸臉說道:“有嗎?哎,那大概是愁的吧,天天發愁怎么回來?!?/br> 顏徵有些不解:“為何要過來?我聽聞,你是能當王的?!?/br> 他才不信韓熠真的是因為魏國的壓力而放棄王位,就算真的有壓力,在王位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自然也扛得住這個壓力。 韓熠能夠弄給出讓魏武卒都無解的兵器,武裝韓國又有何難? 韓熠聽后想都沒想便說道:“你還在這里啊,我不回來又去哪兒?” 顏徵一愣,認真看著韓熠半晌,發現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竟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韓熠倒是沒放心上,他這么想的也就這么說,是以說完之后,他就開始讓人將他送給顏徵的禮物都帶了出來。 東西很多,大多都是韓國的一些特產,這年頭十里就不同俗了,間隔這么遠,很多東西都是顏徵聞所未聞的。 韓熠甚至將這一路上的見聞都打算跟他說一遍,說著說著他就思索:“唔,回頭我將沿途地理畫下來,給你做個參考吧?!?/br> 顏徵原本就聽的津津有味,聽后更是驚訝:“你還會制圖?” 韓熠想了想說道:“也不算吧,我不一定記得多少,可能就記住我走過的路了,因為來往匆忙又沒有去別的地方,若是有機會,將來我就走遍天下,給你繪制一張最全的地圖!” 顏徵心中一動,他總覺得韓熠對他的態度不同,以前他還搞不懂這種不同,如今卻有些明白了——韓熠對他似乎抱有很大的期望。 只不過這種期望更像是篤定他能做成那些事情一樣,而不像是姜不韋一般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場豪賭。 韓熠正想繼續說,那邊趙王就派人來請他。 韓熠有些怏怏:“你等我回來,唔,我回來的時候可能有點晚了,那就等明天吧,順便請你吃點新鮮的食物?!?/br> 顏徵說道:“無妨,這些時日之前的功夫公子熠怕是都落下了吧?” 韓熠頓時頭皮一緊,那感覺就仿佛瘋玩了一整個寒暑假,然后一開學老師收作業他一個字沒有,太可怕了! 顏徵看到他瞪圓了眼睛,又慫又可愛,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但是為了維持教習的尊嚴,他低頭擋住了自己的笑容,開口說道:“那明天就只能從頭再來了?!?/br> 韓熠:……我現在抱著男神大腿嚶嚶嚶會被打出去嗎? 跟顏徵一起練功那真是痛并快樂著,要說不想吧,也不是,要說想吧……也是真的辛苦。 因為這件事情,趙王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看起來頗有些萎靡不振,打量一番之后便脫口而出:“長安君怎的消瘦許多?” 韓熠:????? 你們都是火眼金睛???我自己穿衣服都沒感覺出瘦多少,你們這一個個見面就是我消瘦許多,要不要這么夸張? 韓熠面無表情地看著趙王,趙王捻了捻手指說道:“魏王派信陽君魏禁出使,怕是要勞煩長安君前去迎接?!?/br> 剛打完仗就出使?韓熠頓時變得十分警惕問道:“魏國何以態度大變?” 趙王說道:“秦攻魏地負魚,魏國有意將負魚獻于我,是以派信陽君前來?!?/br> 韓熠聽后便說道:“好?!?/br> 他得過去忽悠一下信陽君,要不然秦國與趙國再次交戰,依舊留在趙國的顏徵怕是要吃虧! 第19章 韓熠回去之后就仔細回想了一下信陽君魏禁的生平,這一位倒是這本書里難得有善終的人物。 只不過他的行為算是褒貶參半,畢竟身為魏國公子,他自己廣納門客,而那些門客卻從來沒有推薦給魏王過,似乎只是為了發展自己的勢力。 后來又他為了救趙國,又偷竊了本國的兵符發兵抗秦救趙,導致不敢再回魏國,直接在趙國停留了二十年,直到最后臨死前才回到了魏國。 他這種行為,在韓熠看來大概跟賣國也沒什么區別,就算你jiejie嫁給了趙國的公子也不能這么干啊。 當時的韓熠十分不理解,不過當他身處這個環境之后才發現,這個時代的人壓根就沒有什么國家的意識。 他們會在某一個國家為臣就是因為這個國家的君主看重他,如果這個人覺得自己的抱負不能在這個國家施展,轉頭就會跑去別的國家。 今天是楚國的客卿,明天變成魏國殿上臣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過信陽君這個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挺神奇的人,韓熠對他還是很好奇的。 只是趙王也不過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見,首先魏禁還沒從魏國王城出發,其次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趙王會讓他去接魏禁,但也規定死了不能出趙國,并且沿途有大軍護送。 韓熠想了想出了王宮就直奔秦府,雖然懶得搭理顏子薦,但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告知顏子薦一聲,顏徵……現在還沒辦法當家做主啊。 顏子薦對于韓熠的到來簡直是受寵若驚,他這個表現韓熠倒是不怎么奇怪,但是姜不韋也跟在顏子薦身邊一臉驚喜,這就讓韓熠滿頭問號了。 顏子薦行禮說道:“長安君大駕光臨,實乃蓬蓽生輝?!?/br> 韓熠認真看了看他,發現他的眼神還挺真誠的,思索半天都不知道顏子薦是不是在嘲諷。 他干脆也不想這些,便直接問道:“公子子薦即將大難臨頭,還有閑心聽歌看舞?” 自從有了姜不韋的資助,顏子薦的生活真是上了好幾個臺階,之前他什么時候聽說過秦府有歌舞? 顏子薦聽了韓熠的話微微一愣,他倒是不覺得韓熠會騙他,只是韓熠忽然這么說,他也是一頭霧水。 他一邊伸手請韓熠坐下一邊說道:“發生何事?” 他問完就對身邊的侍從用了個眼色,侍從匆匆出去,過不一會顏徵就過來了。 韓熠本來已經組織好語言,剛想說什么,結果一抬頭看到顏徵,就忽然什么都忘了。 顏徵剛剛大概是在練功,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顯得越發神采英拔。 韓熠下意識地問道:“去練功了?” 顏徵點點頭說道:“今天方便嗎?” 韓熠下意識的揉了揉腿,還沒說話,一旁的顏子薦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雖然他知道自己在韓熠心里不如兒子有地位,但是……好歹這邊兩個大活人呢,你們兩個要不要這么旁若無人? 這大概是韓熠第一次對顏子薦昭示自己的存在感而不反感,他轉頭看向顏子薦說道:“秦國日前與為魏國交戰于負魚,魏國不敵,有意將負魚獻于趙國?!?/br> 顏子薦該有的素養還是有的,聽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不由得一驚:“前些時日魏國與趙國還在交戰,如今怎么又……” 顏徵在一旁低低說了句:“禍水東引?!?/br> 韓熠含笑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魏國與趙國實力相近,比起來秦國更讓他們害怕,之前交戰又如何?說不定之后魏趙兩國還會結盟?!?/br> 顏子薦眉頭深鎖:“這又當如何?” 韓熠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真出了事情你扛著就行了,大不了我把男神往家里一藏,有本事趙王就抄我的家啊。 不過想了想,他又覺得還是不太保險,狡兔三窟值得學習。 想到這里,韓熠便起身說道:“消息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過幾日魏國信陽君便會來趙國獻城,趙王有意接納,屆時秦趙兩國必有一戰,公子子薦還請做好準備吧?!?/br> 顏子薦對著韓熠鄭重一禮:“多謝長安君提醒?!?/br> 韓熠回禮之后說道:“我要回去準備前去迎接信陽君,就此告辭?!?/br> 顏子薦當然是要送他的,顏徵自然也跟在父親身后。 韓熠臨走之前轉頭看向顏徵說了句:“下午我有時間,你若有空便去我那一趟吧?!?/br> 顏徵看了看父親無奈的臉色,忍笑答道:“好?!?/br> 顏子薦這次是真的沒脾氣了,畢竟韓熠剛剛告訴了他們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雖然等秦趙開戰之后他們肯定也會知道,但那時恐怕也晚了,早知道一天他們就能早想辦法應對。 再怎么自戀他也知道,若非看在顏徵面子上,韓熠真未必會過來提醒。 是以等韓熠走之后,顏子薦說道:“長安君助我們良多,你幾次前去都空手,哪怕長安君不介意,月不能讓人說我們失了禮數,你且去庫房選一樣合適的禮物算作答謝帶過去吧?!?/br> 顏徵應道:“是?!?/br> 顏子薦說完又覺得有點心塞,顏徵之前不僅沒有帶過禮物,還經常往家里帶東西,雖然都是一些吃的,算不上貴重。 可姜不韋卻說這些菜肴連他都聞所未聞,想來是韓熠獨家秘方,而韓熠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卻獨獨會邀請顏徵過去品嘗。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顏子薦在這邊百思不得其解,那邊姜不韋便問道:“君計將安出?” 顏子薦這才回過神來,皺眉說道:“若真要交戰,秦國若敗,我最多也就是尷尬一些,若秦國勝,只怕我性命不保?!?/br> 姜不韋也是這么看,他便是說道:“是以,我們需要早做準備,若事有不諧,盡早離開趙國?!?/br> 顏子薦聽后卻有些退縮:“只怕趙王不會輕易放我們走?!?/br> 姜不韋意味深長說道:“是以總是要用些非常手段?!?/br> 顏子薦低頭沉思,一旁的顏徵看到父親似乎很膽怯地樣子便低聲說道:“父親,成敗在此一舉,若趙王真心存殺意,也只能鋌而走險?!?/br> 若是讓顏徵說,現在就可以準備連夜離開趙國,秦王是不會因為顧忌還有個兒子和孫子在趙國為質就停手的。 實際上這些年來,秦國跟趙國的摩擦沖突并不少,秦王又何時顧忌過他們? 顏子薦略微猶豫一番之后說道:“待我想想?!?/br> 顏徵跟姜不韋對視一眼,姜不韋對他點點頭,顏徵便行禮退下,去給韓熠選禮物了。 顏徵到了庫房之后環視一周頓時有些無奈,雖然有姜不韋撐著,但姜不韋提供的金錢大多都被顏子薦拿去招攬門客,或者賄賂一些官員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