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他感覺顏子薦大概就是來給他增加仇恨值的! 顏子薦聽后便看向顏徵說道:“還不快謝過公子熠?!?/br> 韓熠到底是沒攔住這一禮,顏徵行了一個標準的秦國禮儀朗聲說道:“多謝公子熠?!?/br> 韓熠簡直要哭了:“這又有什么好謝的?王孫徵快快入座?!?/br> 顏徵直起身體認真打量了一下韓熠,忽然對著韓熠一笑。 他覺得這位公子熠真是有意思極了,他出生在趙國,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中,無視他的人有,不屑他的人有,貶低他的人還有。 然而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崇敬與敬畏的。 這種目光他并不陌生,許多人看著趙王就是這種目光,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用這種目光看他。 韓熠本來就一邊在應付顏子薦一邊觀察顏徵的表情,在看到顏徵的笑容之后,他微微一愣。 跟之前在郊外看到的那個含義莫名的笑容不同,這個笑容看上去清透很多,顏徵的眼睛也很清澈明亮,此時他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人,一點也看不出后來的霸道無匹。 對著這個笑容,韓熠忍不住臉上一紅,直接轉開了視線。 他視線一轉就看到了正一瞬不瞬盯著他看的顏子薦。 韓熠:…… 他忽然明白了之前在酒宴上顏子薦的心情,此時他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剛嘲笑完人家爹,兒子就馬上找回了場子。 就在他心情復雜的時候,就聽到顏子薦說道:“公子熠初來王城,若有不諧之事盡可來找子薦,子薦必當竭盡全力?!?/br> 韓熠微微一愣,剛想說什么,一旁的顏徵就說道:“阿爹,公子安已經在趕回王城的路上,算來這兩日便應該到了?!?/br> 顏子薦略一愣,這才掩飾一般笑道:“這倒是了,不過公子安即將回韓國,屆時公子熠一人在此還是需要鄰里互相照拂的?!?/br> 韓熠這才想起來,他還有個同胞兄長在趙國為質,而這一次韓熠既然來了,那么就應該放韓安回去。 韓熠含笑說道:“正是如此,我初來乍到,還不知公子子薦所居何地?” 顏子薦便說道:“貴府北方行二十余步便是?!?/br> 韓熠略有些驚訝:“如此,倒也的確是近鄰?!?/br> 顏子薦說道:“不僅如此,若真算起來,你還要稱我一聲表兄,阿徵也要稱你一聲表叔的?!?/br> 韓熠:??????? 第6章 顏子薦見韓熠一臉震驚,便有些尷尬問道:“公子熠不知情嗎?” 韓熠知情個屁啊,他現在對這個身體的各種親戚關系僅限于書中表達出來的那些,至于更遠的……哪里知道? 現在他只想把作者拽出來打一頓,這么重要的親戚關系怎么能忽略呢? 不能因為配角就沒人權??!還是說這個世界擅自給他擴充了點什么? 他只能尷尬又不是禮貌地微笑,希望顏子薦能給他一點提醒。 然而顏子薦也十分尷尬,跟韓熠大眼瞪小眼,兩雙瞳孔里都閃爍著問號。 一旁的顏徵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說是表叔也勉強了些,真要追溯要到烈侯時期,都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br> 兩百多年……烈侯…… 韓熠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在路上看了不少有關韓國的書,知道韓國至今建國也不到三百年,烈侯是韓國第二位君主,他在位的時期政治十分混亂,不得已求助了不少其他諸侯國。 好像……的確……娶了一位秦國公主。 如果按照輩分算下來,韓熠也的確是這位秦國公主的直系后代,只不過……這也太久遠了吧?這年頭人的平均年齡都不太大,還有許多早夭的,這一下子就上溯了七八代啊。 韓熠自己都說不好他跟顏徵誰的輩分比較大,顏子薦居然都已經算好了? 這是回家特地查了家譜嗎? 就在韓熠無語的時候,顏子薦訓斥道:“這怎么是勉強?莫要不懂禮!” 顏徵倒還是聽父親的話,十分從善如流的喊了韓熠一聲:“表叔?!?/br> 韓熠:…… 他啥都沒干,大佬就成了他表侄了,只不過,他總覺得顏徵喊表叔的時候語氣十分戲謔。 韓熠調整了一下心情說道:“我與王孫徵年齡相仿,倒也不必如此拘泥,不過既有這一層關系,日后我們倒可多加往來,守望相助?!?/br> 韓熠說完之后忽然靈機一動,他正愁不好接近顏徵,太殷勤了吧,反而會引起這位的懷疑,太冷淡……都冷淡了還想接近?還想抱大腿? 如今有這么一個借口正好,是以韓熠小心翼翼的拿捏著尺寸盡量讓自己的熱情恰到好處。 顏子薦和顏徵走了之后,韓熠回想了一下,好像沒發現這位大佬有不高興的意思。 只不過,顏徵從小就情緒內斂,就算他不高興可能也不會表現出來。 韓熠能夠通過顏徵的性格判斷這件事情他喜不喜歡,但是這種細微情緒他還真判斷不出來。 他們走了之后,韓熠轉頭對渠墨說道:“去打聽一下公子子薦父子如今生活如何,切記小心別被發現,順便去打探一下現在的地價,比照著我們在城郊的地相差不多的就買下來?!?/br> 渠墨雖然奇怪韓熠為什么對這兩個人上心,但也只以為是因為這兩位長得好看的緣故。 顏控屬性大概刻在人類的基因里,而這個時代還沒有那么含蓄,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會更占便宜。 渠墨派人去打探之后,韓熠就開始思索要怎么才能刷大佬的好感度。 顏徵的愛好很多,看書,習武,騎馬,打獵甚至連音樂他都很感興趣。 只不過原著中顏徵出場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正在跟太后勢力爭奪政權。 而現在的顏徵……十二歲。 雖然個子比較高,雖然很早熟,雖然看上去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但他的的確確十二歲。 韓熠也搞不懂他現在喜歡什么,想了想最后決定還是從吃上下手。 所謂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其實這個道理全世界通用,想要刷好感度,就要從飲食上折服他! 而韓熠對此十分有自信,他本來廚藝就不錯,又來到了這么一個對烹飪近乎空白的世界。 當然,這個時代貴族飲食已經算得上是精致了,但這種精致更體現在盛放食物的器皿上,烹飪手段還是比較粗糙的。 韓熠腦子里過了一堆菜單之后,忽然想起一個比較嚴肅的事情——這個時代的調料不是那么全??! 他只好找來人問現在都有什么調料。 被他問的人都戰戰兢兢一臉懵逼,然后就輪到韓熠十分郁悶。 這個時代的調料說齊全吧到也算是,畢竟酸甜苦辣咸全部都有,只不過除了咸和酸其他都……不提也罷。 他簡直難以置信這個時代的糖全都是飴糖! 點心一類的東西可以放一放了,至少在他找到甘蔗這種東西之前,甜點是做不出來的。 思來想去,最后最簡單的就是炸食。 人的口味可能千奇百怪,但是油炸類食品大概很少有人不喜歡,外表酥脆,內里軟嫩的炸雞就是韓熠的最愛。 韓熠說做就做,這個又不需要他摸透顏徵的喜好。 不過現在他成了萬惡的統治階級,他只需要指揮就可以了。 然而指揮的第二步就出了問題,脆皮炸雞脆皮炸雞,脆皮要有啊。 放到以前直接出去買就是了,可現在……想要面包屑,他要先弄出個面包來,想要面包他就得先弄出個配方。 也虧了這年頭烤制食品還是占主流,他家有烤爐,要不然他還要先弄個烤爐出來。 說到烤爐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窯爐,他派人詢問一番之后的還有一天就能弄好,算了算時間,發現距離約定的半個月也就還有十三天的時間了。 一時之間韓熠頗覺時間緊迫,一邊要刷大佬好感度一邊還要保衛菊花,這特么簡直是地獄難度??! 好在脆皮需要的面包屑也并不要多么好吃,他也沒有功夫去研究面包配比,直接給了一個配方讓下人隨便去鼓搗了。 正巧渠墨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韓熠聽著他的復述,總的來說顏子薦父子在趙國過的并不好。 他們兩個長得好看不錯,顏徵更加出色一些,在韓熠來之前,整個王城沒有比他更好看的少年。 就算是韓熠過來,兩個人也各有千秋。 可問題就是他們兩個人臉上略有一些胡人血統的表現,在韓熠看來就是他們的輪廓深了一些。 但在別人看來就是這倆人是蠻夷后代。 畢竟這年代中原的概念是十分狹隘的,幾乎就是平原地區才叫中原,連后世長安那一片地方都不算。 所以高貴的中原人對他們是鄙視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大概就是秦趙是世仇! 渠墨甚至賊眉鼠眼的對韓熠說道:“公子可要小心,我聽說許多趙國貴族都與公子子薦有染,只怕……” 韓熠挑眉:“我讓你打聽消息,你跑去八卦?” 渠墨瞪眼:“這也是消息??!” 韓熠擺擺手,對這個消息算不上太意外,這是一個比后世更加奔放的年代。 當然無論后世的大唐還是現代社會都是開放,而這個年代純屬是因為沒有那么多禮教束縛。 而且顏子薦的事情原著中也提過一筆。 韓熠在知道他們過的不好,尤其是顏徵會形成那樣的性格根本原因就在于自小就被鄙視,后來又經歷了母親伙同情夫想要他的命,自己親弟弟還謀反一系列事情,沒變成反社會大概已經很不錯了。 別人他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心疼不已的,正巧就在他心疼的時候,大廚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告訴他,炸雞做成功了。 韓熠讓人端上來之后仔細端詳了一下,說實話,只看外表的話,大概跟后世炸雞店賣的那種沒什么區別。 他讓人切開看了一眼,里面也還好,只不過吃一口之后他就覺得差強人意了。 沒有辣椒孜然胡椒粉之類的東西調味,再好吃也有限,而且這個年代的雞仔口感也比不上后世。 不過他想了想自己的口味可能并不作準,需要這個時代的人評判才行。 他讓渠墨嘗了一小口,渠墨吃完之后就盯著盤子里的炸雞,咽了口口水問道:“公子,這是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