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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紅的心徹底的冷了下來,她面無表情:我有沒有欠你們家,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憑什么覺得,你們都想要害死我了,我還會放過你們 梁紅像是被戳穿了最后一塊遮羞布一樣,老頭惱羞成怒。 下一刻,警察沖了進來。 老頭睚眥具裂:梁紅,你害死了老婆子還不夠,還要把我們都給害死嗎 等到警察真的把手銬銬到了他們手上,老頭瞬間變了語氣:不,梁紅,你不能這么做 中年夫婦也慌了,口不擇言:梁紅,你是要我們家家破人亡嗎,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大哥的在天之靈嗎 梁紅自嘲似的笑了笑,再沒多說過一句話,她算是明白了,和狼心狗肺的人講道理談感情是行不通的。 警察直接把老頭四人連同主治醫生和護士一起帶回了警察局。 送走錄完口供的警察,又打發走聞訊趕來的醫院領導,梁紅躺在病床上,身心俱疲。 她失神說道:我一直以為這場病是上天給我的報應。 我丈夫是家里的長子,最是孝順,他這一輩子卻一連做了兩件忤逆父母的事情。 一件是和我結了婚。我婆婆這人心氣高傲,不大看得上我,總覺得我高攀了她兒子。 我丈夫的家境還算殷實,他是公務員,我公婆引以為傲,他們心里理想的大兒媳婦應該是大學生,獨生女,高挑漂亮的城里姑娘。而我呢,是個孤兒,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我雖然識字,卻沒怎么上過學,個子不高還有些偏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我的。 一件是由著我沒給我婆婆捐腎。我和他結婚不到兩年,就生下了一個孩子,是個男孩。我記得很清楚,那是零三年的夏天,我兒子該上五年級了,我給他報了一個英語輔導班和一個書法班,想讓他贏在起跑線上。 然后我婆婆打來電話說,她想她孫子了,讓我們把孩子送去鄉下住上半個月,我答應了。沒成想他們忙著打牌打麻將,沒看住孩子,孩子跟著村里的人去河里游泳,被大水給沖走了,我婆婆聽見動靜,跟著跳下了水,結果孩子也沒救上來,她卻因為體力透支當場昏死了過去,三天后,她被確診為急性腎衰竭,一年后,她病情惡化,發展成了尿毒癥。 尿毒癥是不治之癥,想要治本,就必須換腎,巧的是全家上下只有我配型成功了。 我不想給她捐腎,我也承認因為兒子的死恨她只是借口,我咨詢了醫生,他說捐了腎之后,要長年服藥,要各種忌口,不能吃過量的蛋白質跟鹽分、不能吃過量的藥物,不能運動過度,不能在太熱的環境下工作腰痛或小便有任何異常都要立即找腎臟科醫師做檢查,一旦得了什么大病,后果不堪設想 我怕,我那時才三十五歲,我還想再生一個孩子,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我想做一個健健康康的人,而且我婆婆對我一向沒什么好臉色。 我對不起我丈夫,我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哪怕我婆家人再怎么求我我都沒有松口,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婆婆一天一天的接近死亡。 我們沒離婚,卻形同分居,這件事情成了我們心中永遠的隔閡,我也沒再懷上孩子,但我知道,他依然愛著我。 說到這里,梁紅嗤笑一聲:后來,我的生意越做越好,我有心挽回這段婚姻,對他們有求必應,他們嘗到了甜頭,自然也就慢慢的轉變了對我的態度。 她從不覺得自己欠他們什么,她只是愧疚,害得她丈夫跟著擔上了不孝的名聲,從此再沒了升遷的機會。 半年前,我丈夫出車禍去世了,我讓醫生從他的尸體里提取了一部分還留有活性的jingzi冷凍保存了下來,打算再要個孩子,自己能生最好,不能生就找人代孕。 孟則知恍然,這樣一來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她婆家人要下毒害她了。 畢竟她是個孤兒,如果她一直沒有孩子的話,將來繼承她龐大的家產的自然會是那個年輕男人。 可是現在,她打定主意想再生個孩子。 顯然,她動了她婆家人的蛋糕,哪怕這蛋糕本來就是屬于她的。 對老頭來說,一個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子,一個是lsquo;害死rsquo;自己老婆的女人生的且連個影兒都還沒有的孫子,孰親孰疏,再清楚不過。 而他們正好可以借著給梁紅丈夫辦理喪事的名義順理成章的接近她,再伺機給她下毒。 那段時間我身體不太舒服,吃著藥,藥的主要成分就是多粘菌素B。陳醫生說我的病是因為多粘菌素B服用過量對腎臟造成的霉性反應引起的,后來他們告訴我說,我床頭抽屜里的藥全沒了,就剩下一堆空瓶子。我一想,正好我丈夫出殯那天,我喝醉了,過后是不是迷迷糊糊的把好幾個療程的藥當成糖豆給吃了,所以才會有服用過量這個說法。 至于他們為什么要拐著彎來害她,而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大概是因為年輕男人發現自己無法在最短的時間里掌控公司的局面,所以讓她病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將家產全都留給他,而他就可以慢慢的從她手里接管公司,而且順便還能讓她也嘗嘗絕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