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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鄭嬤嬤也不多問,只管派人去把小兒子叫了過來。 夫人。 鄭嬤嬤的小兒子名叫季固陽,一進門,就給蕭氏跪下了。 鄭嬤嬤見狀,當即退了下去,不忘帶上房門。 蕭氏吃力的說道: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查兩件事情。 夫人盡管吩咐就是。 季固陽的頭壓的更低了。 第一件事,二十多年前,住在打魚廳東街的周素娘是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蕭氏喘著氣:第二件事,陜西鞏昌府黃河邊上是否有一個靈河村,村里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長女名叫邢小雅。 她最后說道:就這兩件事,偷偷摸摸的查,別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是。季固陽恭恭敬敬的應了,然后退了下去。 許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蕭氏的身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半個月后,季固陽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回夫人,小人親自跑了一趟陜西,鞏昌府禮縣卻有一靈河村,村中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長女名叫邢小雅。至于周素娘、周素娘 季固陽欲言又止,事情關乎到主人家的陰私,他不敢不心慌。 說蕭氏呼吸微促,語氣里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季固陽艱難的說道:周素娘是十九年前的元宵節,被人當成人販子當街打死的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替她主持喪事的是國公爺身邊的馬四海,好像國公爺也到場了。 馬四海臉上有一道疤,從眼瞼一直蔓延到嘴角,所以特別好認。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蕭氏木頭一般地坐在床上,兩只眼睛空蕩蕩的盯著地面,半天說不出話來。 季固陽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緩過神來,出乎意料的,蕭氏心里并沒有太多的悲戚。 哭也哭過了,病也病過了,又或者是她潛意識里早就有了答案,此刻,她一臉平靜,只剩下一腔恨意。 她說:你再幫我辦幾件事情,辦的好了,我把你一家子的身契還給你。 季固陽瞳仁一緊,心臟怦怦直跳,喉嚨一片干涸:季固陽誓死效忠夫人。 季固陽一走,鄭嬤嬤端著一碗米粥進來:夫人,該用膳了。 蕭氏接過小碗,只說道:鄭嬤嬤,你去一趟梧桐院,把九少爺請來,就說讓他過來給我侍疾。 鄭嬤嬤卻是一怔,自打夫人去了一趟護國寺,回來之后她就越發猜不透夫人心底想的是什么了。 雖說庶子給嫡母侍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同時也不失為一種嫡母磋磨庶子的手段,可夫人卻沒有這方面的偏好,她平日里最厭惡的便是后院里的那堆庶孽,巴不得眼不見為凈,因而侍疾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不過之前夫人病重的時候就說過想見見九少爺,后來又說不能把病氣過給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思及此,鄭嬤嬤心里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侍疾乳娘賀氏下意識的拔高了聲音。 我知道了。孟則知遞給賀氏一個安撫的眼神,這一天比他預料之中的來的要早。 那我們這就走吧,夫人等著呢。鄭嬤嬤客客氣氣的說道。 好。 第58章 到了地方,一進屋, 做足了心理準備的孟則知, 撲通一聲就給蕭氏跪下了:母親。 回想起記憶中破廟角落里藏在被子底下的那具腐尸, 再看地上小小的但完完整整的人,蕭氏鼻子一酸, 差點落下淚來。 好在她還顧忌到有其他人在場,及時收住了情緒。 她緩聲說道:起來吧。 是。孟則知恭恭敬敬的應道,然后從地上爬起來, 立在一旁, 躬著身體, 并不敢直視蕭氏,只是說道:母親的身體可好些了語氣里不乏關切之意。 蕭氏的心情瞬間好轉了不少。 事情都是真的又怎么樣, 總歸堂兄還沒出事, 鄭嬤嬤還在, 她好好的, 安兒也還活著,對她來說, 這就夠了。 好多了。蕭氏寬慰道, 頓了頓, 又說道:你站過來些,讓娘我好好看看你。 她及時改了口,唯恐太過唐突嚇到趙以安。 可即便是這樣, 蕭氏所表現出來的親切還是驚到了鄭嬤嬤和一旁伺候的丫鬟。 聽見這話,孟則知頓了頓, 而后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蕭氏,發覺對方也在看他,他面上一紅,慌亂的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磨磨唧唧的挪著步子走到床邊:母親。 可謂是把內心的忐忑和拘謹飾演的淋漓盡致。 看著lsquo;小家子氣rsquo;十足的孟則知,蕭氏心里說不清楚是個什么滋味,她盡量保持著平和的語氣:你今年多大了 孟則知畢恭畢敬的回道:回母親的話,十二了。 平日里吃住什么的,可還妥帖。 說到這兒,蕭氏的聲音戛然而止,后院庶子是個什么待遇,她再清楚不過,更何況是趙以安這樣的沒有生母照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