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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聲應道:嗯。 然后側開身體,讓孟則知進了屋子。 相顧無言,孟則知熟練的往冰袋里灌入冰塊和冷水,排盡空氣后套上布袋,貼放到段從衍右手手腕上。 靜謐的夜晚,壓的段從衍心口發悶。 二十分鐘之后,孟則知收回冰袋。 他拿起一條毛巾,將段從衍手上的水漬擦干,然后扯過繃帶,替他重新纏好傷口。 做完這些,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坐直了身體,正色道:我 段從衍打斷了他的話,他垂下眉頭:我能抱你一下嗎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既然孟則知不愿,他也不強求。 孟則知愣了一瞬,他心中微嘆,語氣中不乏包容:好。 趁著段從衍對他還只是處于朦朧的好感階段,快刀斬亂麻,不管是對段從衍還是對他,都再好不過。 這么想著,孟則知坦然將段從衍擁進懷里,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 孟則知面色一變。 像是見了鬼一樣,他不可置信的湊到段從衍的脖頸處,用力的嗅了嗅。 可不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紫蘇的香甜味道。 鬼使神差的,孟則知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迷霧一層層剝開,他心底頓時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 怎么可能 孟則知兩眼微瞪,在心中大喊:系統,系統出來 一連喊了好幾遍都沒人應他。 約莫是抱夠了,段從衍平復下低落的心情,正要松開孟則知,卻發現對方的手緊緊的環在他的腰上,叫他掙脫不得。 怎么段從衍心跳加速。 孟則知稍稍平復下激動的情緒,對上段從衍微閃的雙眸,喉中一片干涸:你,你今天沒抹香水嗎 段從衍有些弄不懂孟則知的想法了,但他還是遲疑著說道:沒有。 他偏好龍涎香的味道,所以平時愛往身上噴點古龍水什么的。 不能急,不能急。 孟則知壓下心底的躁動,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能急,再確定一下,這要是出了岔子,他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這么想著,他松開段從衍,緩聲說道:好了,你早點睡吧,三個小時之后,我再過來。 說著,他抓起冰袋和毛巾什么的,轉過身,腳步略帶凌亂的離開了房間。 留下段從衍一個人盯著房門,一身的茫然。 第二天中午,孟則知做了五道菜:芹菜炒rou,魚香茄子,蒜薹炒黃鱔,黃瓜炒豬肝,山藥蓮子小排湯。 芹菜,茄子,蒜薹,豬肝,山藥都是祝正卿不愛吃的。 陪著謝博文打了一上午的網球,韓大欽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一入座,捧起飯碗埋頭吃了起來,末了,還不忘抽空拍孟則知的馬屁:這菜做的真好吃,謝叔,等你哪天有空了,教我一兩手! 那是,我爸當年可沒少去飯店偷師謝博文與有榮焉。 也就是段從衍,看著這一桌子的菜,無從下筷。 孟則知看在眼里,不動聲色:怎么,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沒有,挺好的。段從衍矢口否認,然后伸出筷子夾了根鱔段放進嘴里,之后就再也沒有光顧過其他菜品。 孟則知看在眼里,思緒沸反盈天。 好一會兒,他壓下眼中的情緒,起身進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碗紅燒乳鴿和一碗臘rou炒竹筍。 他把這兩道菜放到段從衍面前:吃這個吧。 段從衍的目光從身前的這兩道菜上轉移到孟則知身上,他越發想不明白孟則知到底是在買的什么關子 但這并不妨礙他滿心歡喜,胡思亂想。 尤其是在晚上孟則知替他冰敷完,說要留宿的時候。 什、什么段從衍有些語無倫次,顯然是不太適應這樣的變化。 而且,這、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我這來來回回的跑也挺不方便的,既然這樣,不如你騰我些地方,反正前天晚上也睡過了。孟則知輕飄飄的說道,仿佛是在訴說著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 怎么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世界就變得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樣了! 孟則知不是已經拒絕了他嗎 難道是他記錯了 就算是他記錯了,可孟則知前后態度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段從衍下意識的想拒絕,只是下一秒他就想到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掌心處似乎還就有某種溫熱,舌干口燥之間,說出去的話也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好。 明明孟則知就住在他隔壁房間。 說完,段從衍就后悔了,弄的好像他有多迫不及待似的,然后他欲蓋彌彰的給孟則知準備了一床薄被。 孟則知看在眼里,也沒拒絕。 相比于段從衍的輾轉反側,孟則知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后半夜,隱約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孟則知掀開被子,一個人影滾進他懷里,臉埋在脖頸處,半邊身子壓在他身上,嘴里嘟囔了幾句,不動了。 孟則知小心翼翼的將懷里人受傷的右手放到心口上,然后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