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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壓抑了好幾個月,難得熱鬧一回,眾人紛紛起哄:再來一杯。 一連五六杯酒水下肚,祝正卿臉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整個人都醺了。 孟則知看在眼里,想要勸阻一二,卻到底是沒能說出話來。 他沒那個立場。 一輪喝下來,眼鏡男端起碗灌了兩口海鮮粥,勉強壓下醉意,這才從座位上站起來,端起酒杯,走向孟則知:孟教授 孟則知當即站起身來。 孟教授,實在是對不住,之前在實驗室,是我誤會你了,得罪之處,還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他說的是在實驗室的時候,當著大家伙的面誣陷孟則知偷竊他們的研究成果的事情。 孟則知并不覺得憤怒,龍游淺水遭蝦戲,落毛鳳凰不如雞。 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更何況他還要在實驗室里待呢,眼下這么多人看著,眼鏡男給了他臺階下,他可不敢得理不饒人。 因而他也只能是客客氣氣的說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好在事情都已經圓滿解決了不是。 說來慚愧眼鏡男一臉歉意:這樣,我罰酒三杯,就當是給孟教授賠罪了。 說著,他舉起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三杯酒下肚,眼鏡男粗喘著氣,又說道:我敬孟教授一杯,要不是你,我們現在哪能坐在這兒高高興興的辦慶功宴。 我們也敬孟教授一杯。聽見這話,眾人紛紛應和道。 大家客氣了。孟則知端起桌子上的蘋果汁,說道:只是我最近身體不好,醫生叮囑了不讓喝酒 孟教授隨意就好。眾人并不介意。 又是一杯酒下肚,眼鏡男繼續游走在眾人之間,孟則知只一門心思解決自己碗里的東西,和四周熱鬧的氣氛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見這一幕,祝正卿忍不住的又多喝了兩杯。 吃飽喝足,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徐業華等人紛紛掏出手機來,或是請代駕,或是叫家里人來接。 孟則知伸手從眼鏡男手里把迷迷糊糊的祝正卿扶了過來,對方踩著軟綿綿的步子,直接撲進了他懷里。 孟則知將人抱在懷里,抬頭對徐業華等人說道: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兒送祝教授回去。 徐業華等人不疑有他,說道:那就麻煩孟教授了。 等到人群散去,孟則知將人扶到噴泉池邊的長椅上,然后托路人幫忙買了瓶水。 喝水。他擰開瓶蓋,將水遞到祝正卿嘴邊。 祝正卿睜開惺忪的雙眼,張嘴小小的喝了兩口就不愿意了。 孟則知只能是放下水,一邊替他揉按太陽xue,一邊說道:不能喝酒還喝這么多干什么 祝正卿撇了撇嘴,甕聲甕氣的說道:我慫啊,不喝醉了,怎么跟你攤牌。 孟則知動作一滯,然后就被祝正卿抓住了領帶,他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惡聲惡氣的說道:你說,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孟則知被他瞪的心跳加速,柔聲道:你很好,但是 祝正卿紅了眼眶,對準孟則知的嘴唇就要印上去。 孟則知條件反射一般的抬起頭,雖然艾滋病患者的唾液在兩者口腔內部黏膜完好的情況下并不會傳播艾滋病,但萬事都有個萬一,還是小心為上比較好。 然后祝正卿一口咬在了孟則知的喉結上:才不要好人卡! 孟則知嘆了一口氣:我也是有苦衷的。 他最怕祝正卿知道他得了艾滋病之后對他避之不及,他原本也是打算等他病好之后,再考慮要不要和祝正卿在一起的。 現在看來,唉! 你能有什么苦衷,還是說你還想著你前妻祝正卿越發覺得委屈,憑什么,一個離異老男人而已,憑什么不喜歡他。 不是。孟則知沉了沉氣,最終還是決定坦白:你忘了,我和你說過,我病了。 祝正卿松開嘴,抬頭看他。 孟則知心底打著鼓,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一個不甚,就會把自己燒的體無完膚。 但他還是在祝正卿的注視下,伸手解開上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胸口上的一小片紅疹。 知道這是什么嗎 祝正卿眨了眨眼睛,遲疑著說道:不就是皰疹嗎 電石火光之間,他回想起了之前在電梯里從孟則知身上嗅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利托那偉,用來治療艾滋病的。 他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得的艾滋 嗯。孟則知緊緊的看著他,喉中一片干涸:現在,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祝正卿蒙了一瞬,心底半是高興半是悲傷。 高興的是從孟則知的反應當中可以看出對方并不是對他沒有感覺,這一點足夠讓他歡呼雀躍,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孟則知得了不治之癥。 難道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要夭折了嗎 祝正卿搖搖欲墜,好在孟則知及時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