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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蘭臺被提醒了。 對啊,瑟瑟一直以來,對他都是千依百順,失去記憶后的瑟瑟沒有任何分心的地方,全然撲在他的身上。那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吳蘭臺心跳加速,他舔了舔唇,猶豫著:瑟瑟也知,齊王殿下在府中駐足幾日,遲遲不走。 瑟瑟懵懂:這不是爺照顧得好,殿下賞識您么 吳蘭臺試探著道:殿下對為夫的賞識,似乎另有目的 瑟瑟更茫然:齊王殿下對爺能有什么別的目的 吳蘭臺見瑟瑟果真萬事不知,純粹的茫然更是讓他有所心疼。 齊王無意間看見了你,向為夫開口,索要你。 他還是硬著心腸,滿是憐惜開口:瑟瑟,他是王爺,為夫一個小小的縣令你說,我該怎么辦 瑟瑟一臉決絕:若為他人所得,我愿一頭碰死,也要保全爺的名聲! 吳蘭臺急得就差直接告訴瑟瑟,我不要這個名聲,你跟了人走才是正道??稍僖幌肷獣@么說,他既慚愧又自傲,慚愧瑟瑟純良,全身心喜愛著他,自傲瑟瑟能全身心喜愛著他。 瑟瑟,為夫定然是要保全你的,只一點,為夫人微言輕,只怕他這種天潢貴胄根本不把為夫放在眼中,若是他執意為夫只盼著你好好的。 吳蘭臺一臉疼惜。 瑟瑟感動淚流,低頭默默哭了會兒,吳蘭臺勸了好半天,說得嘴皮子都干了,她才用帕子揩了揩淚滴,紅著眼圈哽咽道:爺,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吳蘭臺想問又沒法問,只能強壓著焦慮安慰了瑟瑟,等她情緒稍微好轉,送她出門。 瑟瑟身披斗篷,手持長桿燈,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慢慢回去。她手中捏著帕子慢慢擦去眼角的淚珠兒,臨出門前的一臉嬌怯,慢慢就變成了似笑非笑的嘲諷。 差不多了,端看明日了 瑟瑟提燈攏著斗篷,腳下慢悠悠,忽地一頓。 不遠處,修剪團簇的五針松隨風抖著松針,趁著月色可見兩個人面對面站在此處,其中一人,抬眸朝她撇來。 這一眼的凌厲,讓瑟瑟差點愣住。 而就在剎那間,對面那人眼神趨于平和,她也收起了一切情緒,抬袖遮臉,微微屈膝。 那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青年朝她拱了拱手,引來另一人的注意。 那卻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錯愕看向瑟瑟,在月色下看清她嬌俏的相貌后,目光有些發直。 瑟瑟屈膝行禮退后散步,掩著面繞開,走了另一處的路。 那個魁梧的男人,就是周砥行了。那他身邊的青年,莫不是齊王不對,看著不像。 瑟瑟臨睡前,曲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背板,思索著其中,有何被她忽視了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管家來請瑟瑟,說花圃里開的花正好,如何不去采摘一二。 瑟瑟欣然前往。 初夏暖陽,微風撩撩,瑟瑟一襲素絹長裙,裹著纖細的腰肢,手提竹籃,采摘著串紅兒花。彎腰的少女柳背婀娜,彩蝶扇動著翅膀落在她的腰間起舞。 不遠處,被吳蘭臺招待著的周砥行與寧王撞了個正巧。 吳蘭臺本是計劃讓齊王來看一眼瑟瑟,可誰知齊王昨夜鬧得太兇狠,起不來身,周將軍與寧王也是貴客,他話都說出口了,只得招待來此。 周砥行一眼就認出,花叢中纖細的少女正是昨夜偶遇的。他忍不住上前半步,凝視片刻后,問:敢問這位姑娘,可是吳縣令家中女眷 因著瑟瑟雖頂著妾的名頭,卻一直按著未嫁時的梳妝,加之她年紀上小,誰也不會把她當做已嫁女。 吳蘭臺心中一動。 齊王勢大,天潢貴胄,可眼前這個周將軍,也是朝廷新貴,軍中主帥,其權勢不容小覷。 這是下官的表妹,姓董。吳蘭臺簡短介紹了一句,不敢流露出過多的心思,索性也免了讓瑟瑟來見人。依著規矩,令管家去給瑟瑟通稟了一聲。 瑟瑟恍然才發現身后有外男,轉身后未曾抬眸,規規矩矩垂著眼屈膝,一言不發。 周砥行目送瑟瑟離去,心中似有所想,伸著脖子望著那道倩影,久久難以收回目光。 寧王看一眼瑟瑟離去的背影,再看一眼周砥行,最后目光落在吳蘭臺身上,側過頭輕笑。 瑟瑟摘的花回去后全部碾做花泥,慢吞吞裝進了一個胭脂盒中,令丫鬟扔進了她的一個小匣子中。 一個時辰的午覺醒來,管家笑呵呵來請瑟瑟:老爺說,請姑娘去書房,新得了一塊玉佩,請姑娘鑒賞。 瑟瑟施施然起身,帶了個丫鬟跟著管家走了。 路過半途,管家借故,差走了丫鬟,自己又一捂肚子,面露難色:小的有些不適,還請姑娘自己前往。 瑟瑟關懷道:管家若是不舒服,早些告假回去休息休息吧,以免小病拖久了,侵入內里就不好了。 管家受寵若驚:多謝姑娘關心,小的會注意的。 瑟瑟等管家側過身離開,嗤笑了聲,端的是無比涼薄。 她倒也不急不慌,這條走過無數次的路,早就熟記于心。她提著裙,木屐敲打在青石板上,咔噠咔噠,清脆又悠揚,像是閑庭漫步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