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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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了祖母那里,還在說我丟了副藥,不知是被誰拿走,萬一吃壞了身子就是我的不是,你猜猜祖母說了些什么?”她說這話,就像是在談論今日天氣如何般,直叫人心底發寒,“祖母說這事怪不到我,畢竟藥這種東西因人而異,差之毫里失之千里。自己不怕出事不管不顧地用了,又怎么能怪到別人頭上?” 江婉媛眼睛發紅,“所以你是故意的?你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她可不就是她們的報應。 剜骨噬心之痛,眾叛親離之苦她皆已受,還怕什么報應。想起前世種種,江婉容笑意更深,眉目間風情更甚,一語雙關道:“我倒是希望有報應?!?/br> 李氏只覺得一股寒氣沖到天靈蓋上,臉色煞白,身體不可抑制的抖動起來。那些被時光掩埋起來的辛秘在黑暗中翻涌,話堵在嗓子眼中難受的緊,她幾乎要忍不住問江婉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當初知道實情的人早就已經永遠閉上嘴,江婉容一個小丫頭斷然不可能知道什么。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用憤怒掩蓋住自己的失態,“我教養你多年,就養出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成。我定是要告訴你的父親,讓他知道自己生了怎樣的好女兒。今日能不顧姐妹親情,對自己的meimei下毒手,他日是不是想要罔顧人倫,毒害我們!你趁早將解藥交出來,到時候我還能聽你說一兩句好話?!?/br> “母親在說笑嗎?又不是我故意毒害meimei,又何有解藥一說?”江婉容見她這樣只覺得好笑,這么多年也只會威脅人這么一招。她轉過身就要離開,冷冷清清地說:“既然meimei已經沒什么大礙,那我就先走了?!?/br> “我看你敢!”李氏心神大亂,也顧不得以往賢良淑德的形象,暴怒著:“來人啊,把大姑娘關起來,等侯爺回來再行發落!” 夏嵐她們慌了神,將江婉容圍在中間不讓別人靠近。至于底下的丫鬟婆子,到底是有幾分忌憚江婉容,一時不敢下手,只相互看著。 “怎么,連我都使喚不動你們了?”李氏冷笑著。 有個婆子狠狠心,直接上前說:“姑娘,得罪了?!?/br> 江婉容有些反常,連掙扎都沒有,直接跟著婆子后面走。 李氏瞧著她的背影,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這是江婉容逼著她動手的。 —— 江和豫一回來,就聽說大女兒下毒,將二女兒害了的事情。他對前妻的一雙兒女沒什么感情,女兒囂張跋扈不識禮數,兒子招貓惹狗難成體統,沒有一個讓他能拿得出手的。 可笑話的是,他同時也是一位好父親,對著李氏的一雙女兒疼愛非常,做足了慈父的架勢。一聽江婉媛被毒害了,頓時火冒三丈,直接跨步走向月榕院。 李氏見到他來,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淚光盈盈,身段細軟,再開口時已經不成聲:“侯爺,我們媛姐兒……” 大夫沒能解開毒性,只開個緩解的方子,因此江婉媛臉上依舊是一片紅腫。她羞于見人,只是捂著臉哭,“爹,我難受?!?/br> 見妻女如此,江和豫心中也是難受,他憐惜地摸了摸江婉媛的頭發,接著目光一冷,這股難受又轉化成怒氣發出來,他問一旁的李氏,“那孽障現在在何處?” 李氏并不接話,一只手挽著他的胳膊,泣不成聲,倒是真有幾分真情實意,“侯爺,你說說,我拿容姐兒當做自己親生女兒,她為何要對自己的姐妹下這樣的狠手……” 底下有伶俐的婆子站在門旁邊,作出引路的樣子。 江和豫扶住她的身子,承諾道:“此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br> 而后便讓人帶路,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他一臉煞氣,丫鬟婆子見到了都是心驚膽顫,直接闖到后院,踹開門呵斥,“那個孽障呢!” 抬眼就看見罪魁禍首坐在玫瑰椅上安靜品著茶,他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孽障,你害了人之后,竟還能心安理得坐在這里!若是早知今日,當初你一生下來,我就該直接掐死你,一了百了,省得你禍害親人?!?/br> 面前的男人高大巍峨,偏偏怒氣改變了他原本英俊的面貌,讓他變得面目猙獰,仿佛野獸般。這就是生她養她的父親,罵她是孽障的父親,明明認識了幾十載,她仿佛頭一次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樣。 她安靜到有些詭異,江和豫心里打了一個突,而后冷笑,“怎么,你還想著怎么害我不成?” “父親口口聲聲說我害了媛姐兒,可有證據?” 江和豫一頓,事情真相如何他也沒來得及了解,只是李氏說的話還能有假?他臉色黑了一層,忍著想動手的念頭,一字一頓道:“你是想說我冤枉了你不成?” “正是,女兒正想這么說?!苯袢菡酒?,雙手疊放在腹前,毫不避諱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她身量在女子間不算矮的,卻江和豫面前依舊有些不夠看,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分毫,銳利到不可阻擋。 “畢竟我同平北侯府的婚事在即,未來郎君是我趙國數一數二的兒郎。我又有什么理由,在這個當口上陷害我的meimei,我就不怕事情傳出去,那陸家要悔婚?” 聽見“悔婚”二字,江和豫瞪大了眼睛。 ☆、012 她的確不怕平北侯府悔婚,與她而言,她與陸謹言的親事不過是一樁買賣,成了自然是好,不成她也沒有什么實際損失。 可對于承恩侯府來說,這樁親事的意義可就有些不一樣。承恩侯府早年曾光耀過,如今不過是三流侯爵之位,就是江和豫自己,在朝廷不過是擔任閑職,混個日子罷了。所以承恩侯府雖有爵位,實際上在京城也沒什么地位,長此以往,他們在京城都沒有立足之地。 而那陸家三郎出身侯府,文采斐然,又是天子近臣,極受賞識,日后前途無限。倘若他成為承恩侯府的乘龍快婿,還怕承恩侯府沒有得勢的一天? 來時的怒氣一下子消散了許多,江和豫再看一下自己的這個女兒時,目光中多了些打量,“你可知平北侯府為何要替你定下這門親事?” “不知?!?/br> “那你就以為他當真會護著你?!?/br> “會?!苯袢蔌P眼里光華流轉,一時間美艷不可方物,“因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代表著他的臉面,他但凡是有一絲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就絕然不會不顧嫡妻的臉面。陸夫人出自承恩侯府,這不是一件極好的事情?!?/br> 我朝寵妾滅妻之臣,私德有損,不堪重用,這也是高門大戶里娶親越發慎重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她的父親,迷了心智,做了糊涂事,走出去都讓承恩侯府抬不起頭來。 江和豫自詡正人君子,高風亮節,說到底都是自私透了。一個毀了容貌的女兒,和一個權臣之妻,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他干咳了兩聲,問:“你meimei中毒一事是否與你有關?” “不是我下的毒?!苯袢萋犓脑掍h,便知道這件事情要輕拿輕放了。她還以為她還要和她的這位好父親多周旋一番,原來利益面前旁的都算不了什么。 她垂下眼眸,藏住眼中劃過的譏笑,一時迷惑當初她的母親怎么就看上這樣的男人。 “既然不是你,那么這件事情是就是個誤會,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苯驮コ谅曊f,他似乎覺得這樣自己極沒有面子,又敲打江婉容一番,“我不希望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br> “父親說的是?!苯袢莞A烁I碜?。 江婉容就這樣洗脫了“冤屈”,承恩侯府的兩位主子都說大姑娘與此事無關,那大姑娘就是和此事無關。中間知情的曉得中間的彎彎繞繞,更不肯輕易開口,天知道這一開口要得罪多少的人。 李氏得知江和豫將這件事情輕輕揭過時,直接砸碎了屋子里擺放的玉石屏風,抱著江婉媛哭,“是娘親沒本事,不能替你討回公道,你放心,娘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br> “可是我的臉……”顫抖的手指往上抬,還沒有觸碰到自己的臉,就猛地揮開,江婉媛已然是崩潰,哭倒在李氏的懷里,“娘,我的臉,我只要我的臉好起來!你讓我這輩子怎么出去見人!” 李氏也心疼,可大夫都拿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她又能怎么樣。她心里焦急又難受,哭著抱住女兒,“娘一定會治好你的,我的媛姐兒?!?/br> 江婉清難受是難受,可不至于亂了神,還有幾分理智。她仔細想了想,才試著開口說:“二姐的臉未必沒有法子治?!?/br> “你是說……”江婉媛聽見能治好自己的臉,也不哭了,直愣愣地看向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既然是大jiejie的藥,想必她知道些什么。這件事情和她脫不了干系,她總不至于明目張膽下這樣的狠手?!苯袂宸治鲋?,隨后在江婉媛的身邊坐下,扶著她的手臂,“我想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給你一個下馬威,或者說……你這有什么讓她惦記的東西?!?/br> “她要什么她外祖家都會給她送來,我能有什么讓她……”江婉媛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么,“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她一直讓我把拿過來的東西還給她,我……我想著又不是什么要緊的,就沒給。難不成,她就是因為這點子東西要害我!” 這點子東西…… 也虧說得出來! 她的這個jiejie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江婉清都覺得頭疼,委婉勸說:“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治好你的病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東西不如就還給她算了?!?/br> 說老實話,江婉媛心理的確是舍不得,可是自己的臉天天紅腫,她自己照著鏡子時,都會覺得惡心。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狠狠心說:“我今天就將東西都收拾出來給她!” 她是被逼到絕路上,很快就讓春紅將東西收拾好,一股腦都送了過去。她拿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可送走的時候卻是兩大箱,看著箱子她心里都發顫,煩躁地吼著讓丫鬟送過去。 她心里發誓,倘若她一朝得勢了,定是要將今日之仇千倍百倍地還給江婉容! 江婉容不知道江婉媛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了,怕是心里頭也不怎么在意,她都與那對母女撕破臉皮,再裝什么姐妹情深有何意義? 她這幾日過得清閑,突發奇想地讓妙菱給她染一個粉色的指甲。這顏色有些挑人,就她手指瑩潤纖細,染上去倒是更為粉嫩,反倒是說不出的好看。 夏嵐將自己的手湊過去比了比,直叫自己心塞,“怎么人和人之間,區別就有這么大。姑娘日后說不定只要擺擺手,姑爺就已經被您迷上了?!?/br> “什么姑爺不姑爺的,凈亂說?!苯袢葺p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仔細你這張嘴,若是再亂說,我就……就罰你去廚房燒柴火?!?/br> “千萬別這樣!”茗雪鼓著一張包子臉,說得認真,“上次她轉悠到廚房,將我做的包子都吃完了,害得我又重新做了好多?!?/br> “不是你說沒多少人吃嗎,我也是怕浪費?!?/br> “可你吃了一屜籠,連包子皮都不剩?!?/br>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拌起了嘴,聽得周圍的人直樂,一時間歡聲笑語,屋子里也熱鬧得緊。 春紅進來時,就瞧見這一幕,心底生出一點羨慕來??蛇@種羨慕是她不該有的情緒,她搖搖頭,想要將這種情緒甩出去,清醒了以后才說:“大姑娘,我家姑娘讓我送些東西過來?!?/br> 眾人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屋子里的溫度都冷了下去,春紅難免緊張,一時縮手縮腳,磕磕絆絆地說:“東西大多……都在這里了,還有些小物件,要么丟了要么……碰碎了,實在是找不出在哪兒。姑娘,您看?” 緋珠拿了杌子過去讓她坐著,見她僵硬著身體,說著笑,“你怎么緊張成這樣,像是我們會吃人一樣?!?/br> “我……我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贝杭t規矩地坐著,半個身子前傾,像是隨時要起來。她也不敢亂看,眼角余光瞥見晴安去開箱子,又補了一句,“你看看對不對,若是缺了什么,我回去再找找?!?/br> 江婉媛都被逼到這個份上,再做些小手腳也沒什么意思。江婉容倒是放心得很,給了晴安一個眼神,晴安也就將箱子合上,讓人抬下去送進庫房里。 春紅見她收下來,才敢問:“姑娘可知道我家姑娘身上的毒怎么解開?!?/br> “她沒有中毒?!苯袂逵幸痪涫遣聦α?,江婉容真沒有想過下毒的事,這種事太過陰狠,她不屑于這樣做。 而江婉媛之所以滿身都是紅疹,不過是用藥的方法不對,又加上有一味千機草的量過重,身體消化不了,才起了疹子。等幾天時間一過,疹子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不過她這樣說怕是她們也不會相信,就隨意扯了說:“回去讓她多用艾草煮的水泡澡,幾天就能好?!?/br> 春紅連忙道謝,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大姑娘問了一句“我那天瞧見媛姐兒打了,她可是經常這樣做?” 一瞬間,她便如驚弓之鳥般,渾身的寒毛豎起,拼命搖著頭,“不……自然不是,姑娘對我很好,那日……那日不過是個意外?!?/br> 她是江婉媛的丫鬟,這輩子都改變不了,倘若江婉媛聽說她在外面說了什么不好的,最后倒霉的也只是她。 江婉容也能明白,并沒有多加為難,讓晴安將她送了出去。春紅反倒是愧疚起來,她也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曉得大姑娘問這么一句也不過是關心。也不知道她這么說,大姑娘會在背后如何看她。 她嘆了口氣,猶猶豫豫想要和晴安說話,最后都沒能問出口。 晴安的心思最為細膩,拿出一盒散淤膏塞到她手里,笑著說:“這是姑娘讓我給你的,她向來是心慈,見不得旁人受欺負。你也別多心,府中什么情況她也知道,不會為難你的?!?/br> 晴安長得本身就好看,氣質又偏文弱,身上穿戴也比一般的丫鬟也好些,笑起來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春紅垂下眼眸,暗自將自己同她做一些比對,心中更是難受。同為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差別也太大了些。 她凝神收起心思,出門時不知怎么就冒出一句,“我家姑娘……性子急躁些,此次怕是……怕是對大姑娘有些成見,大姑娘也注意些才是?!?/br> 晴安聽這話覺得有些不對,想要再問什么的時候,春紅便急急忙忙離開了,仿佛身后有洪水野獸一般。 她蹙眉看著春紅的背影,半天才回去。 ☆、013 依著江婉媛的性子,她不會報復,才是一件稀奇事兒,因此聽了晴安的話,江婉容也沒有太多在意。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想著怎么將那兩大箱的東西處理掉。 讓她用江婉媛用過的東西是不可能的,可若是這么白白扔了又有點可惜。她想了半天,才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扔丫鬟們將金銀挑出來,重新融了,做成首飾或是一些精巧的玩意兒。至于其他東西,全都送到永安鋪,換成銀錢。 緋珠聽到她的想法,面上露出可惜之色,“這東西還好好的,就這么典當了還真有些可惜?!?/br> “沒有什么可惜的,現在缺的就是銀子。過了年舅舅他們可能會過來,我還想給他們準備禮物,少了銀子怎么成?我聽說永安鋪有不少稀奇的玩意兒,正好我們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