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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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良臣看到這里,猛然松了口氣。他害怕聞恰并不是毫不知情,甚至還是合謀者,更害怕自己在是否應該有個兒子上,又做了錯誤的選擇。 “最終我們在血巖地里發現了他們?!彪S從看向那些躺在地上的‘石雕’。 他們個人終端上代表身份的徽記,明晃晃。 隨從非??炜戳艘谎?,遲疑著不敢開口,憋住了勇氣才說道:“先生。這是永明的人?!?/br> 聞良臣沒有更多表態,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以后加強保安,選幾個干練的人,做親自護衛” 中途星不再是一片凈土了。 他有些后怕,如果這次黎多寶出事怎么辦? 安排完后,聞良臣回到大廳,聞恰還跪在那里。 “起來吧?!甭劻汲嫉皖^看著默不出聲的兒子,突然有些感慨。因為基因調節,聞恰在外貌上更像他,有時候一打眼看,簡直像是他小時候的翻版。 但他小時候沒這么鬧騰,也沒有兄弟姐妹和他玩鬧打架。 “你怎么想的?”聞良臣坐下,審視自己面前的少年。 雖然他出生才不到一年,但在生育艙里快速長成的人,和一般自然成長的人是不同的。大多數的基礎知識,在生育艙時就已經通過夢境灌入獲取。不只是科技還有更多人情世故,只是因為是夢境灌入會有一種旁觀感,所以無法與自身關聯,可一 但真正面對,就像通上電的燈泡,瞬間就會無比敞亮。 接受事件的速度和延伸出來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他思想上應該會比黎多寶成熟得快速。 但,到底也只出生了一年。 聞良臣看著面前沉默不說話的少年,突然有些心軟。 對于聞恰來說,這是非常難的抉擇。 他有些感慨,伸手摸了摸兒子雜亂的頭發。沒有再逼他:“你去看看寶貝,然后早點睡吧?!?/br> 轉身正要上樓,身后傳來聞恰的聲音。 “爸爸?!?/br> 聞良臣回頭看去,聞恰站在寬敞的大廳中,面容青澀稚氣,正色直視他:“不論我們怎么做,這樣的事還是會不停地發生?!?/br> 原本是沉默的,一但開口,似乎勇氣就越來越足,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爸爸不是問我,怎么想的嗎?我認為,在我出生之后,很多人已經站好了隊,沒有人愿意自己的希望落空,這就是結診所在?!彼f得十分隱晦,沒有提到黎菊花和‘黎多寶’。 聞良臣表情晦暗,有一種兒子長大了的感覺。 聞恰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不再是他印象中會拿腦袋撞石頭還覺得好玩的傻玩意了:“去睡吧?!?/br> “爸爸不怪我嗎?”聞恰有些不自在。 “不?!甭劻汲加行┢>?,但對他笑了笑:“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這次做得很好。錯的不是你。這件事我會處理?!?/br> “謝謝爸爸?!甭勄⊙劭粲行┘t,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想說一些求情的話,但最并沒有開口,轉身離開了大廳。 聞恰到樓上黎多寶的房間外時,海明正在小心翼翼地拿藥抹在傷口上。 她身上沒有重傷,但有很多細碎的小割傷,很淺,但很多。 頸間最為密集,這些細密的傷口大概是小巷子里博斗的時候造成的,但他當時并沒有看到有利器寒光,要么是太小,要么是刀刃顏色較暗不容易被發現。 之前斬釘截鐵地說不疼,現在海明手一伸過去,她就立刻閉著眼睛大呼小叫。 海明都氣笑了:“小姐,我這還沒碰著呢?!毙奶鄣貑枺骸昂芴郯??!?/br> 黎多寶耷拉著嘴角,點頭:“疼?!?/br> 一臉委屈:“他們動作可快了?!毕肫鹱约旱摹⒆恕稚潞C鞑恢雷约憾嗄芨?,手舞足蹈給他描述自己多么英勇。 扭頭看到聞恰,興奮地叫他進去:“海明不相信,聞??!你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別的小姑娘,早嚇死了,但她不知道是長的什么膽子,一點也不會后怕。 仿佛剛才只是什么有趣的冒險。 聞恰心情也一下輕松起來。剛才一切拋在腦后,興沖沖地配合黎多寶一展風姿。 到了晚上九點多,聞恰才哼著歌回到自己房間。 黎多寶追蹤過 來企圖趁他上廁所,偷他的游戲機,兩個人又打了一架。 在他威脅要‘告訴爸爸’之后,才叫囂著‘我剛才還不如救條狗呢’忿然離開犯罪現場。 他伸頭看著黎多寶氣呼呼的背影,得意地哈哈大笑了三聲。 縮回頭,關上門窩在床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心情又漸漸沉郁下來。 打開的個人終端上,黎媽的對話框不停地彈出來。 黎媽每天都在叮囑他這個那個,如果他回復一句,就會得到十句。對話永遠也不會結束,所以他一直都沒怎么回復。 今天黎菊花似乎格外地緊張,五點多的時候發了五六條信息,問他在哪里,讓他早點回家,七點多問他在干什么,家里有沒有出什么事,八點到九點發了二三十條,問他在哪里,為什么不消息。 甚至還發了一段哭哭涕涕的視頻,十多分鐘都在泣訴聞良臣對自己不好,到末了更是聲聲血淚,實在是個為兒子殫精竭慮的慈母:“他現在對那個不知道哪里的小娼婦這么上心,mama到沒什么,mama一把年紀了,還怕什么?可你以后怎么辦???以后什么都落到她手里了,你一無所有,你的日子怎么過?” 每每,聞恰對這個母親,雖然會有親近的想法,可只要她一開口,就莫明感到窒息。 關了對話框之后,他正要躺下,就接到了來自‘黎多寶’的通話請求。 他猶豫了一下,選擇同意通話。 ‘黎多寶’的身影一下便出現在了房中。 但沒等她開口,聞恰便不耐煩地開門見山:“是你干的?” ‘黎多寶’期期艾艾:“是mama非要這樣。她很擔心你。又哭得很厲害……然后剛好我就想說……” “你跟她關系很好嗎?”聞恰打斷她的話:“海明說,你們關系一點也不好?!?/br> ‘黎多寶’,猶豫地說:“雖然以前是不好,但都是因為小時候的舊事,所以才會對她不滿,可她也不是故意那么對我的。她也很可憐啊,也是沒辦法。并且我也確確實實是她生她養。她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怎么能一點也不顧情面呢?再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和和氣氣,總不能老記著舊事,對至親的人也心懷怨懟吧。我覺得,生而為人,還是務必要善良一些?!?/br> 正要進門的dunn,停在門口,看著在說話的少女。 突然想起那么周莉莉問他的話。他沒有進門,轉身向外面去。 茍羊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小花園。他信步走了一會兒,隨便打個地方坐下。 遠處不知道是什么有人,有人在問:“大統領去了哪邊?軍部那邊有事情?!庇邢缕偷吐暬卦挘骸安恢??!辈椒ゴ掖襾砣?。 但因為花園里的樹墻夠高,雖然只隔著 一排灌木,也沒有發現他就在這里。 他不應聲,茍羊也不說話。 任由腳步聲遠去了。 夜露漸漸重了,寒氣也越來越重。茍羊見他閉著眼睛,怕他會睡著,正要叫醒他時,他卻突然沒來由地說:“黎多寶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眼睛沒有睜開,表情卻非常的奇怪,像是想表現得平靜一些,可手在微微擅抖,呼吸也并不平靜。 這是這么久以來,他頭一次,在一句話中將黎多寶三個字這么直接地與死亡連接在一起??蛇@短短的一句話,卻似乎像是什么重負,令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不是黎多寶。 這是他這么久以前最清醒的一次認識。 黎多寶不會去殺不相干的人。 也不會這樣描述自己過去的遭遇所帶來的痛苦。 他太清楚。甚至能感同身受。 兩個人的經歷也許完全不同,可在這件事上,卻是共通的。在最難的時候,兩個人相互陪伴,在黑暗中對方是唯一的慰籍,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光。 她是,唯一不是因為被脅迫,也不是因為利益糾葛才想救他,并企圖保護他的人。 她只是……同情他。 帶著憐憫。 看穿了像是擁有一切的他,看到他一無所有。 她在他殺死父親的那個夜晚,輕輕地哼著歌,撫慰窩在黑暗中被憤怒與恐懼漲滿的人。 他在她被毒打尖叫求助聲中,哭著殺死了唯一的目擊者。 也是一直以來陪伴著他,對他最好的保姆。 她教會他說話,行走,教他怎么樣更像一個人類。并保守他的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是假貨,是一個被人工制造出來的怪物。直到被他爸爸發現,老人憤怒而生氣。雖然他之后告訴路明亞,爸爸根本不在意,但事實并不是這樣。在得知真相后,老人只想殺了他。認為他的存在是對自己的羞辱。他是一個怪物。 保姆對他就像母親。 但只要唯一知情的她也死了,自己才能成為真正羅寄奴,成為真正的人。 “我非常的后悔?!眃unn保持著坐姿,閉著眼睛,微微仰頭。月光照亮得他沒有血色的皮膚更加慘白。 “您為什么事后悔?”茍羊問。 “我應該在路明亞到達地球之前,就狙殺他?!?/br> 這是他最最后悔的事。 周莉莉問他,他與黎多寶離最近的是什么時候。 他想,兩個人一直都非常的近,近到超乎平常人的想像,只是沒有人知道。 ‘有一天兩人會見面,那時候自己已經成為了不起的人,讓對方大吃一驚,然后結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是懷著這樣的想法,渡過最黑暗的時期。 哪怕后來原本柔軟的心漸漸冷酷,可初衷并沒有改變,只是被太多雜事所掩埋。 可路明亞竊取這一切。甚至斬斷了自己與黎多寶之間 的鏈接,做為報復。 而羅秘又斬斷了黎多寶的生機。做為羅禁之死的復仇。 最后,黎多寶終于死了。 世界上唯一他在乎的、也在乎他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