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書迷正在閱讀:haitangwx.c0m我是反派小心肝[快穿]、haitangwx.coM命運修正系統[快穿]、[洪荒]二足金烏、穿成年代文里的后媽、寵妻如命(重生)、再蘇就炸了[快穿]、反派他爸教做人[快穿]、戀愛反面教材[快穿]、快穿:我是反派我最六、宇宙第一醋夫[快穿]
周笛安說:“她不會喜歡杜子騰的?!豹M長的眸子微微下垂,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 周莉莉皺眉:“我不管!”纖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靈巧地跳動。過了一會兒,再放下手機時,心情已經好了起來。輕聲哼著歌,躊躇滿志的樣子。 隨后撥通了黎多寶的手機,聲音立刻軟軟的又可憐:“黎多寶,你在哪里呀?我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早上也是。你怎么不等等我?” …… “有事?哦~!” …… “那你晚上有時間嗎?要不今天還在我家睡吧。順便幫我對對題。感覺今天沒考好,不知道能不能過分數線 。唉,好煩啊。求求了,幫幫我嘛,我好痛苦?!笨蓱z巴巴的樣子:“那你一定要盡量哦?!?/br> 看她掛了電話,周笛安問:“她要是不來呢?” 雖然并沒有在電話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周莉莉躊躇滿志:“她不會不來的?!?/br> 黎多寶看樣子是和家里鬧翻了,沒地方可以去。雖然不情愿,只能來依靠她這個好友。并且,現在大考結束三天后出成績,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去各高校報道,黎多寶就算有把握得到學費減費的待遇,也需要生活費。 “她不會找我借錢,但是杜子騰大義凜然地主動要‘借’她學費,那她就會半推半就地點頭了??隙ㄟ€會要求付利息?!敝芾蚶虻男θ菘偸翘鹈罌]有攻擊性:“我們多寶就是這么可愛?!?/br> 據她多年的交友經驗與她對黎多寶的了解,這件事不可能會出什么差錯。 一個從天而降救苦救難的白馬王子,沒有哪一個身處泥濘之中的少女能斷然拒絕。 而為了一個王子,志愿又算什么? 拼上命都不確定最終能不能獲取的未來,哪有仿佛觸手可得的‘王妃夢’更有吸引力。 不可能! 那邊的黎多寶掛了電話,正往奶茶店去。 這一條街,偶爾有學生過來兼職,她也是其中的一員。 她打工的奶茶店里,老板是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平常打扮得很新潮,和店里的員工說話并沒有架子。不過學校放假的話,他這里也打算暫時停業了。 黎多寶在這里干了好幾年了。 在學校周圍開的店,早上、中午和晚上學生上學放學的時間客流最多,老板忙不過來。她得在大批學生涌出來之前,趕到小店幫忙,每天加起來按工作三小時算,一小時三十塊錢,一天九十塊,兩學期九個月結算下來每個月兩百七十,她最近的兩個學期都沒領過錢,全攢在店里,一共是兩千四百三十。 老板給她湊了個整數:“一共2500?!?/br> 2500對她來說是一筆巨款。 以前每個月結,但每每錢拿到手里,家里總有用處。 黎媽并不會強制她和jiejie交多少家用。 但總是缺錢,米沒了、電費要交、菜攤老板到家里來要賒賬了、私接的電線又燒壞了,黎媽不找那個男人要錢,天天在家哭,開支便只能由已經工作的jiejie來補貼。好不容易這些結清,小病小災上一趟醫院就沒剩下多少,然后手里沒錢,米又沒了,電費又要交了…… 死循環。 沒她這些錢的時候,光jiejie的工資能過下來,有她這些錢的時候,也并無剩余。 后來jiejie跟她講,不要再拿錢回來。 她從九個月前,開始把錢暫存在老板那里。 現在手里的就是全部的財產。 “謝謝老板?!崩瓒鄬殯]有客氣,把錢放到書包里。她 有時候工作時限會超過很多,多出來的就算是小小的補償吧。 這些二千五不多,但對她來說也不少了。 從這里到帝星的船票是兩千一,還剩下四百應該足夠她到校報道。 軍一大是全包制,入學生什么也不用帶,其實就算帶了也得上交保管離校的時候再取回。 “考得應該不錯吧?”老板問:“有把握嗎?” 黎多寶點點頭,軍一大是這三所學校中分數線經對來說最低的。她考完之后估算了一下,自己進分數線最高的帝國大學都應該是綽綽有余。 “啊,那就可惜了?!崩习彘L長嘆了口氣,他得重新找幫手了。 黎多寶走出小店,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一抬頭就看到了黎媽。 她十分瘦弱,身體微微躬著,站在學校門口向里面張望,黎爸跟在她身邊,兩個人時不時攔著路過的學生打聽著什么。 黎多寶站在馬路對面,看著兩個人的身影。 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黎爸回頭就看到了她。 他頭發亂蓬蓬的,五官平凡,看著老實巴交。這也是鄰居們對他的評價“話不多,是個老好人?!?/br> 看到黎多寶立刻穿過停在校門口來接人的車輛,跑到他面前,一屈膝就跪了下來:“我不是人,我畜生也不如。你別記恨爸爸,爸爸不是故意要打你的?!?/br> 黎媽跟在旁邊,默默站著抹眼淚。 兩個人頭上花白的頭發,在風中微微顫抖。 不過一會兒,幾個人的周圍就圍了一群人。 黎多寶以為自己會羞憤難當,但只是看著面前的人,沒來由地感覺到反胃。 真實地反胃。 什么東西攪得她整個胃都痙攣扭曲起來,讓她想吐。 “算了吧阿寶。你看,你爸爸也知道錯了?!崩鑝ama怯懦地跟在旁邊勸和:“回家吧。你在外面也沒處可以去。多危險啊。我們都很擔心你?!鄙焓窒胍獊砝?。 人群人議論紛紛,還有什么人拿出了手機拍攝下來。 黎多寶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伸向自己的不是mama的手,而是什么怪物的觸須。 因為mama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是怎么樣的,卻還是這么做了。 明明知道他在外人面前下的跪,只會在之后百倍地打回來。明明知道今天他丟了這么大的臉,是不可能輕易就算了的。就算并沒有人逼迫他,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樣叫人側目咂舌的方式。 但在他看來這全部都是她的過錯。 ‘家’這個字,如果擬人的話,在此時的黎多寶眼中,就是個長滿了觸手的怪物。 她一但被觸手抓牢,下刻就會被吞噬了。 因為她猛然退開一步。黎mama伸手抓了個空,哭著也在她面前跪了下來:“mama都是為了你呀?;厝グ?。你一個人在外面怎么能行呢?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活了。 ” 圍觀的人在說些什么,黎多寶一句聽不清,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mama,整個腦袋里都是轟鳴聲。 mama不知道嗎?明明是知道的,但為什么跟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以死要挾? 如果自己回去之后真的被打死了,她在意嗎? 也許她會向人哭訴,說:“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薄叭绻赖脑?,絕對不會叫她回來” 但也只是這樣輕飄飄的兩句話而已。 就像那一年,mama叫她去鄰居家吃蛋糕。 她很想吃,因為她從來沒有吃過,但卻不敢,不能去,爸爸知道一定會生氣,會邊打人邊大罵:“家里沒有飯吃?老子沒給你飯吃?要去別人家丟老子的臉討口吃的?” 可明明已經因為各種微小的原因而挨了那么多次打的mama當時卻說:“沒事。去吃吧,爸爸不會生氣?!卑阉七M了門。 雖然她始終沒敢吃,只是瑟瑟縮縮地站在一邊。 但爸爸回來還是生氣了。胳膊被打斷,上了一個多月的石膏。 當時,mama送她去醫院時,也是這樣哭。 這么痛心疾首地悲痛欲絕喊著:“沒想到他這么沒有人性?!薄叭绻赖脑?,絕不會讓她去的,我就是看她可憐,長這么大連蛋糕都沒有吃過?!?/br> 人人都圍著mama,陪她心酸,說她可憐時,她終于深感籍慰了嗎? 許多這樣的事,在這個瞬間都浮現在黎多寶眼前。 以前它們似乎從來相互無關,各自沉在某處。 現在猛然浮上來像一大網。 罩在她頭頂的大網。 又或者,mama真的不是故意的。 黎多寶看著面前的人,心臟跳動的像急鼓。 也許是真的心疼女兒沒吃過蛋糕,就像現在,是真的不愿意她在外面沒有依靠。 也是真的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在家里愛毛手毛腳。也不知道為什么女兒們的房間門夜里總是反鎖著。 她只是……太愚蠢。 沒有足夠的勇氣離開,又沒有足夠的智慧從過去的遭遇之中總結出任何的經驗,甚至也無法看到可預見的未來。 只是個地地道道的傻子。 黎多寶抬頭向四周看去,每個人的表情在她眼中都顯得怪異而扭曲。 不明就已痛斥她不孝的聲音,此起彼伏。 坐在不遠處車里的周莉莉,正遠遠看著這一幕。 她是看到同學群里有人發現場照片才知道的,周笛安開車調頭帶她回來。 周笛安點了只煙,看著遠處人群中倔強站定不動的少女:“現在幫她解了圍,她一定非常感謝你?!?/br> 小女孩總是愛玩這些友情的游戲。 喜歡所有人都愛自己,喜歡好友是最優秀的那一個,這才是真正可以炫耀的資本。但黎多寶這個人,對誰都不冷不熱的,叫周莉莉很是煩惱,但也更加興致勃勃。 但此周莉莉手搭在門上,凝視著人群聚集的那邊有些遲疑。 一陣驚呼聲中,一個人影突破了人群。 是黎多寶沖出來了,她手腳并用地爬上的擋在面前的車輛引擎蓋,一輛一輛地翻越橫跨所有停在干道上等紅燈的車輛。 身后有人向她追過來,可她一次也沒有回頭,狼狽又敏捷,所經之所一片罵聲,她也并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