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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納斯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說了些什么,但是池釣的耳邊還是一片寂靜。 他什么也聽不見。 因為內心一時的巨大沖擊而忘記動作,池釣呆呆地看著男人體貼地在他的身后放了一個靠枕,然后半跪在地上端著那碗粥,從碗中舀起一勺熱粥,蒸騰的熱氣從他的眼前彌漫散開,令他看不清楚那人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在唇邊輕輕地將那勺粥吹涼,瓊納斯對著池釣露出一個體貼溫柔又帶著些許卑微的微笑,好像令他如此對待的,并不是一個被牢牢鎖住的階下囚,而是自己至高無上的君主。 要是再不喝的話,就要涼了。 瓊納斯蠕動著嘴唇說道,對著池釣張了張口,他輕輕地將勺子抵在他的唇邊。憂郁的冷色調眼睛里充滿了期待。他的身子略略前傾,半跪在地面上,一只手抓著勺子,另一只手抵在墻上,以一個近乎擁抱的姿勢將青年逼到墻邊。 池釣扭過頭去避開那唇邊的粥湯,作出推拒的動作。 他并不想喝那不知加了什么東西的粥,他更想問清楚瓊納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將他綁在這里,為什么要作出這樣的事,為什么,要毀掉他的嗓子和聽力。 但是他問不出口,喉結上下滾動幾下,他頹然地閉上了眼。 腳上的鎖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現在只是一個囚徒的身份,即使那人作出再親近的假象,事實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半分。 【不要傷心?!?/br> 勺子落入碗中發出碰撞的聲響,冰冷而柔軟的東西隨即落在他的臉頰上,輕柔地,愛憐地,一次又一次,不忍離去。身子貼在墻壁之上,池釣臉色木然地承受著上方的親吻。 他的一只手被人捉住,掌心被人慢慢留下冰冷的劃痕,纖長有力的手指在他的掌心移動著。 【會好的,只是暫時?!?/br> 指尖頓了一頓,而后他的眼瞼被輕柔地吻了一下,好像是軟殼動物伸出觸角的輕柔試探。 【別哭?!?/br> 瓊納斯離開了,將那豐盛的午餐留在原地。 房間的門被關上了,甚至都沒有上鎖,那一道薄薄的門板分離出了兩個世界。 池釣環住身體,愣愣地坐在原地。 而在門外,那扇門在剛剛被關上的瞬間,一根細長尖銳泛著金屬光澤的長尾猛然從一側甩出,正正地對準瓊納斯的胸腔。 激烈的打斗發出劇烈的聲響。腐蝕性的血液噴涌而出,濺在了地面上,木質的地面被腐蝕出凹陷,甚至有一點血液透過門縫悄然滲入。 只是此刻正在房間里的池釣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對此毫無所覺。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不會虐噠。 第110章 異形的落跑嬌妻(十九) 浩浩渺渺的龐大宇宙之中,在過去短短的四百年里,所有曾經有溫血生物踏足過的領土,都被那黑色潮水一樣的恐怖怪物所占據,他們憑借著那些往來星際的飛船病毒一樣蔓延到一個星球又一個星球,而只要有任何一只成功地在那星球上登陸,那么用不了多久,整個星球都會變成他們孕育出更多怪物的巢xue。 無可抵擋,無法抑制,宛如宇宙長河中透過時空向前流淌的時間長河,那個屬于人類的繁榮時代結束了,正如他們當初憑借頭腦和手中的武器驅逐其他種族,并且占據他們原本的聚集地一樣。如今他們本身也將成為這種幾乎毫無弱點的怪物在整個宇宙中確立地位的踏腳石。 數以百億計的人類和其他的生靈孕育出了無不勝數的異形,這些渾身漆黑的怪物分布在幾乎每一個星球,每一片星域,甚至在漆黑無光的宇宙空間之中,也能看見那許多隨著無數破碎的星球碎片一起漫游的黑色身影。 他們仍在無休無止的擴張,仍在無休無止地搜尋,只要有一天那人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他們就必然這樣搜尋下去。 但是就在一天之前,一聲尖銳的嘶鳴從一顆偏遠的星球上傳來,那高頻率的尖銳刺耳的聲音在人類聽來定然是無意義的嘶吼,可是聽到那聲音的每一只異形都開始抑制不住地sao動,并且回應以相同的嘶吼聲。 那聲音不僅僅是依托于那些虛無的介質而發出,更是一種從靈魂深處升起的呼喚,糾纏多變的基因鏈中卻總有一段即使融合再多的宿主基因,卻始終沒有被改變,如今那一小節被刻入骨髓之中的記憶被喚醒,所有的異形都為了那聲音而癲狂。 找到了,那個人,找到了。 在擴張邊界的更加偏遠的宇宙星際之中,正在與本地種族作戰的異形忽然停下了那即將刺進對方喉嚨的長尾,轉而對準頭頂的星際發出嘶啞的回應。剛剛寄生的抱臉蟲迫不及待地從宿主的胸腔之中破體而出,只留下一具幾乎完好的尚還溫熱的尸體。在宇宙中飄蕩等待的黑色生物從久久的沉睡中醒來,扇動從宿主基因中獲取的骨骼翅膀,被外骨骼覆蓋的頭顱直直地朝向那聲音最初傳來的方向。 整個宇宙內的異形都瘋狂了起來,他們放棄了正在做的一切事情,所有貪婪瘋狂的目光都朝向那一個小小的,再普通不過的星球。 上百年的等待不僅沒有讓那份記憶隨之褪色忘卻,反而讓那最深切的欲望因之而愈發扭曲。 吃了他吧,以愛的名義。 撕裂他的喉嚨在鮮嫩淡粉的頸骨上落下溫柔親吻,毫不猶豫吞咽他的溫暖血rou來慰藉冰冷了上百年的腸胃,用尖銳的槽牙咬碎吞吃掉他的柔軟骨骼發出脆響,伴隨著最深切的愛意宣誓與自己融為一體,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