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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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不遠處。 俞星城迷迷糊糊,想睜眼卻睜不開,她渾身劇痛,痛苦之中只覺得自己很委屈。 畢竟她兩輩子加起來,仿佛活著就是為了考試。 前世她讀研不利,被教授痛斥到昏天暗地。 家里管她什么畢業論文,還逼著她考教資考公務員,否則就是頭等不孝,回家批|斗。 雙重壓力與催婚之下,論文稿前,深夜猝死。 一睜眼,她成了個墻皮斑駁,院子幽深的落魄俞家的閨女。 腦子還是原裝的,奈何硬件設施跟不上。 一歲半抓不住大人手指,三歲了還下地走不穩當,到五歲動不動發熱頭暈咳嗽。 小兒咳嗽總不好,多半是廢惹。 俞星城很快意識到,自己穿越之后是個體虛多病的頂級弱雞。 而且也沒人把她當個嬌嬌,俞家一大堆孩子,這個不行就再生,親娘沒本事也不漂亮,就是能生,一口氣給家里弄出了七個兄弟姐妹葫蘆娃。 俞星城這個弱雞,就是那個看不見的六娃。 俞星城本來也挺佛系的。 但透明人當久了,也有諸多不便,她后來發現自己吃的越來越差,穿衣都是姊姊們剩下的,甚至高燒燒了兩天多,親爹就讓主事嬤嬤來看了一趟,親媽忙著奶剛生的第七個娃。 她五六歲時快病的不行了,那頭親爹還在前廳辦著壽宴,眼見著再不刷點存在感就要嗝屁,俞星城讓乳母抱她去給親爹賀壽。 所有人都開飯了,她才撲到親爹俞達虞面前,磕頭祝壽。 俞達虞盯了她半天,手指頭在旁邊點了半天,沒想起來她是排行第幾。 俞星城無所謂這些。 她仰起頭來,就大聲背了段嚴嵩寫過的道家醮儀青詞,給爹祝壽。 語句里是各種“北斗回寅、星暖總隨躔度。東風解凍,池塘又泮冰霜”的滕王閣序式四六章句。 俞星城朗誦的氣勢恢宏。 全場寂靜,親爹發愣。 俞星城這純粹是投其所好。 她當時剛穿越沒幾年,看家中擺件,便以為親爹俞達虞,信道。 每年醮儀必不可少,牌匾皆是道德經真言,家中不可稱俞達虞為老爺或家主,乳母見到都要躬身仔仔細細喊一聲“真人”。 親爹這位道長,心誠不誠且不論,但清規戒律估計是不放在眼里,畢竟她親媽這三年抱倆的速度,也不像是禁欲的結果。 且也沒見過這親爹御劍飛行仙氣飄飄,亦或是金光大漲手持寶器。 只見他雞鴨魚rou頓頓不少,衣褲鞋襪天天洗曬。 她就覺得不是個什么仙人。 青詞可是從唐就流行的道家祈福、拍仙祖與道長馬匹專用文體,在親爹面前背一通,應該沒問題。 但她沒想到俞達虞激動的顫抖著手走下主座,然后狂喜之下一不小心搓了個大火球,砸在了主廳天頂那七朵金蓮帷幔大吊燈上。 當時不到六歲的俞星城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眼望著頭頂燒火的大吊燈。 ……這他媽。 ……我他媽。 她臟字在腦子里蹦了半天,才看向爹。 她爹,真的是個愛生孩子愛吃飯的仙人。 俞星城還在望著燒火的大吊燈,仆人們倒不太吃驚,奔走灑水撲火,她親媽還有兩個哥哥伸出手來,從指間憋出小水槍似的水柱,顫顫巍巍的向那失火大吊燈滋水。 …… 一家都是會法術的。 法術還這么挫。 但且不提這些,俞達虞喜出望外,抱著軟胳膊軟腿的俞星城高捧著,就像是大草原上的辛巴。 第二天好藥好飯供上,屋里加派了兩個丫鬟,把她給伺候的藥到病除。 然后就開始逼著裝逼成功的小天才俞星城。 考試。學習。 絕了,想后悔也來不及了。 跟上輩子沒差。這就是使命。 俞星城那時候才察覺到,自己不受寵,大概不只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且是她沒有靈根。 就是沒有滋水和大火球的天賦。 沒法修真,就只能當封建糟粕,用科舉和高嫁來給家里幫忙了。 家里出入行止都管的極為嚴格,讀書練字更是逼她逼到燈枯油盡。 俞星城真是想死舍不得,想活過的苦。 從六歲開始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學了十年的習。 這十年發生了很多事。 第一件事。 她的二哥,前幾年開竅之后,靈力大漲,掌握了多門特技。 比方說,把一身靈力化作硬殼來保護自己。 手指頭噴水噴的更有力。還能吐水泡泡。 她十二歲那年,二哥在全家面前表演的時候,家里人紛紛熱淚盈眶,起立鼓掌。 俞星城心道:這不就是個杰尼龜么。 多年來,被家里封為修仙小天才的二哥,也不過是從杰尼龜進化成了卡咪龜,再進化成了人高馬大的水箭龜。 俞星城愈發意識到。 雖然有可能是俞家太辣雞了。 但這個世界怕是沒有什么毀天滅地,魔域妖界,睡去五百年,長生三千歲的高武設定。 不過家里為了強身健體,也讓她跟著學一學掌法劍法。 這對俞星城來說是個偶爾能從書桌前離開的機會,她有時候看的眼花了,也常常在院子里練練,掌法練得純屬,劍法稍愚鈍些。 學著跟二哥旁聽來的吐納,也沒吐出半分靈力過,倒是生病少些了。 第二件事。 她被逼著裹了小腳。 沒到三寸金蓮那么恐怖,但肯定是最起碼裹成三十四碼以下,瘦削,拇指還要尖尖的帶點上翹的弧度,其他幾指彎折下去。 有點像歐洲束腰,疼是難免的。 俞星城當然不愿意??伤蹼u到推別人幾下都要喘不上氣,更別提反抗了。 氣得要死要活的,她最后還是發現鬧也沒用,就面上不顯,繼續當和尚了。 后來她才知道,幾個有靈根的jiejie以后興許有別的出路,都是不用裹腳,只有她,被養出來就是上趕著當會讀書的瘦馬似的,自然要品相好。 她當時想著活了十幾年沒讓出過門,穿越也沒什么意思,死了算球,管她死后會不會穿回去。 再咸魚也不能受這氣。 但那小破院子里尋死也不成。 她還沒有一頭撞死自己的勇氣。 俞星城計劃著鄉試中了,她北上入京會考時,就非要一鳴驚人尋個官做,逃離俞家的掌控,所以才打算好好讀書。 現在連這計劃都不成,她直接被賣給人當妾了。 但瞧了那一眼鯨鵬,反而燃起了俞星城心里的好奇。 她更想走出去看一看了。 她不盼著別人幫忙,別以為她出來做妾,就也一點后手都沒給自己留。 只過了今夜,她就要做準備了。 但她……能過了今夜么? 俞星城腦子漸漸清醒了些,她疼的咬牙,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昏迷之前都覺得自己骨rou碎的像涼拌雞架,這會兒睜眼竟然還是個全活人。 小孩兒還在,他倆坐在一座馬車,前頭馬匹顛著小步,快步往西走。 她匍匐在車里,臉貼著墊子,一時連口氣都沒順上來。 那小孩看她醒了,一副不想與她多說的模樣轉過臉去。 俞星城也不想跟他說話。 她慢慢的坐起來,渾身疼的像是碾碎的核桃。 摸自個兒身上,胳膊腿都在,脛骨尺骨沒斷,十個手指能動,看起來似乎是完好的,可她皮膚上幾乎像是剛從血缸里拿出來的,不止外頭的胳膊手背,紅衣裳透了半干的黑血,還是從里往外滲出來的。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重新被拼好的涼拌雞架。 她只細細的查看自己,然后就靠里坐著了。身上的血粘的厲害。 她真佩服自己。 俞家人里本事差點的,手指頭滋點水都累的夠嗆,她滋了一身血,倒也只是渾身疼的厲害。 她不說也不問,氣定神閑的坐著揉胳膊。 那小孩倒越想越火大,他盤腿,肩膀起伏一會兒,終于壓不住了,又轉過頭來怒喝:“又壞我好事!憋著一口氣,非到最后貿然抵抗,我不得不用魔氣鎮你!池州府三千修真人士,都瞧見了!欽天監的人怕也是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