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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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殿內并無他人,唯有月歸站在,距離沈木兮不遠的地方守著,以防不測。 “你怎么會知道鳳凰蠱?”太后面色青白交加,“是從魏仙兒嘴里誆出來的?還是薄云岫告訴你的?說!你說清楚!” 鳳凰蠱乃是護族至寶,不是誰都能知曉的秘密,饒是薄云岫,也未必知道得很清楚。 “太后娘娘答應嗎?”沈木兮又不是傻子,你讓我說,我便要如實相告?省省吧,沒得到如何解除凰蠱的法子,她絕對不會輕易告訴太后這些事。 “你說!”太后顫抖著身子幾欲下床,卻被墨玉快速摁住。 “太后娘娘,您緊著身子?!蹦裼行┗?,是真的有些慌,當日母女分離,除卻那個鑰匙印記,還有更重要的一個標志,就是……小姑娘身上被種下了鳳蠱。 那是韓天命親自取出來,親自種下去的。 一蠱入活體,以為庇護;一蠱入毒水,以便保存。 太后不知道,鳳蠱會有什么效用,自然也不曉得魏仙兒身上是否有鳳蠱,她一直以為魏仙兒便是自己的女兒,不曾想卻是個假冒的。 簡而言之,鳳蠱在誰身上,誰就是太后十月懷胎,甘冒一死,生下來的骨rou至親。 “想來連太后都不知道,凰蠱種下,該如何取出?!鄙蚰举庥娜煌鲁鲆豢跉?,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你站??!”太后急了,“鳳蠱在誰身上?快告訴哀家,鳳蠱呢?鳳蠱呢?” 沈木兮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太后極度扭曲的容臉,聽著她幾近嘶吼的聲音,忽然間好似明白了什么。過了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音色輕顫的問了句,“魏仙兒胳膊上的烙印,是誰落下的?” 太后身子一顫,未語。 “是魏若云?”她問。 太后與墨玉面面相覷,終是沒有回答沈木兮。 “月歸,你出去一下!”沈木兮道。 月歸猶豫。 半晌,月歸行禮退下,守在了殿門外頭。 墨玉面色微沉,“沈大夫,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太后想知道鳳蠱,其實也是為了取出凰蠱,太后娘娘并沒有真心想害離王殿下,您莫要誤會!” “鳳蠱是韓天命給的吧!”鳳凰蠱是護族的至寶,彼時的韓天命身為護族的族長,自然具備這東西,“他有能力把一蠱分為兩蠱,將鳳凰蠱分離開來?!?/br> “放肆!”太后輕呵,“這人的名字,是你能隨便提的?不知道這是宮中忌諱,也是朝廷的忌諱嗎?如此放肆,就不怕哀家把你抓起來?!?/br> 沈木兮瞧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溫吞的落座,掌心摩挲著椅子扶手,心里卻跟貓撓一般難受,“凰蠱接受不了本體,是因為凰蠱未能與本體一道長大,諸多方面都未能融合,以至于出現了排斥的現象。再這樣下去,薄云岫會死!會七竅流血,蠱毒噬心而亡!” 太后緊了緊身子,“哀家不想殺他,可他執掌大權,必須需要相互挾制的東西!” “你讓他自愿成為蠱容器,可你卻不知道該如何取出,這與殺人何異?”沈木兮厲聲質問,緊握著椅子扶手,手背處青筋微起。 “混賬,哀家說了,哀家不知道會這樣!”太后憤然,“哀家要做什么,由得了你來置喙?沈木兮,你以為薄云岫護著你,你便可以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嗎?如果沒有薄云岫,你沈木兮什么都不是!” 墨玉忙道,“沈大夫,奴婢知道您是一心為了離王殿下,可這事著實怨不得太后,當時情況特殊,皇上剛剛登基,又不思朝政,天下被前太子弄得亂做一團,無奈之下只能請了離王殿下執政。親王執政,只差冠冕之禮!” “便以夏禮安為要挾,讓離王當牛做馬,為你們母子蕩平天下,治理天下。你們不把他當人,還口口聲聲什么為了天下!去你的天下,誰稀罕你的狗屁天下!”沈木兮嘶聲厲喝,目色猩紅?!胺潘?!”太后拍著床沿,“滾,你給哀家滾出去!滾出去!沈木兮,哀家……” “我是夏問曦!”沈木兮站在原地,“夏禮安的女兒,夏問曦!” 太后渾身劇顫,愣是沒了聲音。 “當年薄云岫把我藏在后院,連我爹都不知道,魏仙兒怎么可能知道呢?所以思來想去,我覺得她不可能第一時間跑出來,灌我紅花絕育?!鄙蚰举廨p嗤,笑得何其冷蔑,“也怪我當時太年輕,性子太倔,素來做事不留余地,所以自食其果,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 瞧著一言不發的太后,沈木兮冷笑,“太后一定是在想,我這賤女人是怎么跑出那場大火的?那場大火,能燒成這樣,不只是我的功勞。您沒想到的是,薄云岫也闖進去了,甚至于想要以死相殉!可薄云岫若是死了,誰來照顧你的女兒魏仙兒?” 太后咬牙切齒,“你給哀家閉嘴!” “魏仙兒的確長得很美,可惜她晚了一步,她先遇見的是薄云郁。薄云岫愛的是我,從始至終,我們兩個的心都沒有變過。魏仙兒入府這么多年,薄云岫壓根沒沾過她?!鄙蚰举馀ζ綇妥约旱男木w。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容易語無倫次,哪日回頭想想,會覺得可笑。 “你為了給自己的女兒騰地方,讓人對我下手?!鄙蚰举忸D了頓,“我很想問一問太后娘娘,你心疼自己的女兒,為什么要殺別人的女兒?難道你會心疼,別人就不會心疼嗎?都是父母生養,憑什么你的孩子比別人的孩子金貴?再說了,你的女兒……她是個野種!” 最后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沈木兮仿佛用盡了全身氣力。這讓她想起了兒子小時候,被人罵野種,她悄悄躲在草垛后面,止不住掉眼淚的情景。 如果不是那一碗紅花,不是那一場處心積慮,如果她沒有那么倔強,如果他不是想要獨自扛起,也許他們之間根本不用隔了七年,才重新在一起。 沈郅應一出生,就有父母親在側,他們一家三口,應該是團團圓圓,恩恩愛愛。 也許,也許…… 太多的也許,因為一碗紅花,化作漫天火光,入了一場輪回。 “住口!你住口!”太后抓起枕邊的空藥碗,快速朝著沈木兮砸去。 “沈大夫!”墨玉眼疾手快,慌忙拂袖彈開了藥碗。 一聲脆響,藥碗砸落在地,瞬時碎得四分五裂。 月歸第一反應是沖進來,驟見殿內并無異樣,只是隨了一口碗,站在門口愣了半晌,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我沒事!”沈木兮站起身,沖著月歸擠出一絲艱澀的笑。 “沈大夫,若是有事,您一定要出聲!”月歸斂眸,極不放心的重新合上殿門,隨時準備沖進去救人。 殿門重新合上,沈木兮忽然覺得無趣了,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太后娘娘不知道該如何取出凰蠱,那我自己去找法子!” “夏問曦!”太后冷喝,“你爹夏禮安……” “我爹在你手里,薄云岫告訴我了!”沈木兮回頭看她,眼神淡淡的,“如果魏仙兒不是你女兒,我想……即便你找到了真正的女兒,她也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太后倒吸一口冷氣,“鳳蠱在何處?” “真沒意思!”她斂眸往外走。 “站??!”太后吃力的下了床榻,“夏問曦,你信不信哀家會殺了夏禮安?橫豎薄云岫已經開始發作了,那凰蠱早晚會要了他的性命,哀家老了,很多事情早就無力顧全,既然誰都不好過,那便一拍兩散!” 沈木兮頓住腳步,身子辦佝僂著,她背對著太后站著,雙肩微微的輕顫,良久沒有轉身。 “沈大夫,您就告訴太后吧!”墨玉懇求,“沈大夫,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太后也是有苦衷的。離王殿下之事,著實非太后所愿,也是出乎太后預料?!?/br> “鳳蠱若是從小種入體內,會如何?”她問。 “會……”墨玉猶豫,“會適應吧!” 沈木兮搖頭,“不是,不是!” “會如何?”墨玉忙問。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依舊背對著她們,“會涅槃!浴火涅槃,脫胎換骨?!?/br> 語罷,她幽然轉身瞧著目瞪口呆的兩個人,慢慢捋起自己的胳膊,“這里曾經有個印記,我哥說不知道為何,傷口潰爛,便再也不復最初的形狀。一場大火,我換皮重生,將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撫平得干干凈凈。這個答案,你們滿意了嗎?” 太后渾身劇顫,“你、你說什么?” 說什么? 鳳蠱能涅槃,夏問曦浴火涅槃,成了眼前的沈木兮。 “還記得我剛才說什么嗎?”沈木兮面無表情,“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她拂袖轉身,再也沒有回頭。 太后赫然癱坐在地,“她說什么?浴火……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夏問曦,你是為了薄云岫,為了夏禮安所以才這么說的是嗎?夏問曦,你滾回來,把話說清楚!把話說清楚!” 緊接著,是墨玉充滿驚懼的疾呼,“太后?太后!來人,快傳太醫,傳太醫!” “沈大夫,沒事吧?”月歸疾步跟上。 沈木兮淡然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這長福宮,以后都不必再來!” 她真的不是佛,沒有那種慈悲心腸,當年受的罪,這些年吃的苦,還有兒子缺了七年的父愛,若是真的要算起賬,足夠殺太后千百次。 可她終究是個大夫,干不出那種手刃之事。但她可以用鈍刀子,內心的折磨和煎熬,比千刀萬剮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爺他……會沒事嗎?”月歸問。 以往暗衛是從不過問主子之事,可月歸跟著沈木兮久了,很多規矩便也淡了。 “會沒事的!”沈木兮撐著傘。 綿綿細雨,打在傘面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極了那年她爬上墻頭,風吹過樹梢發出的聲音。 她少不更事,他少年懷情。 正是生如夏花的年紀! 不遠處,薄云岫急急忙忙的趕回,滿面慌張。 還不待她開口,他已經鉆進了她的傘下,一把將她圈在懷里,“想來想去,還是不太放心,等在宮門許久,想同你一道回家,然則你久久不歸,忍不住便來尋你了!薄夫人,還好嗎?” “我很好?!彼谒麘牙?,惦著腳尖在他下顎處輕咬了一口,“感受到了嗎?” 薄云岫低眉看她,眉心微微皺起,旋即伸手輕刮她的鼻尖,“淘氣!” “我懲罰了太后?!彼鲱^看他。 “聰明如你,怕是早就看穿了吧?郅兒從來不會瞞你的!”他接過她掌心的傘,將她籠在自己的懷里,緩步超前走,“方才聽得宮道上有人在喊,長福宮請太醫,想來是太后被氣著了,你是故意激怒了太后?” 見她沒吭聲,他一聲嘆,“太后必定悔恨交加,若是真的有法子,勢必會第一時間告訴你。薄夫人,我不希望你陷入無止境的糾纏之中!我只希望我的薄夫人,能高高興興的?!?/br> 她牽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我希望的是與你共同承擔,絕不是永遠躲在你懷里,當個長大的孩子。薄云岫,我是你的薄夫人,不是你的薄三歲!” 薄云岫挽唇笑了,握緊了掌心的手。 一個人愛不愛你,握著手,就能感覺到。 沈木兮尋思著,既然太后不知道凰蠱如何取出,那應該去找那人試試! 出了宮,薄云岫先將沈木兮送回問柳山莊,這才折回離王府,去處理阿娜公主之事。 “沈大夫?”月歸皺眉。 沈木兮趴在門口瞧了半晌,確定薄云岫走了,這才直起身往外走,“我是擔心,他若是曉得我要去陸府,到時候又要跟著去,兩個人加在一起都半百了,卻還像三歲的孩子一般慪氣,場面太過幼稚!” “可是陸歸舟當日對小沈公子做出這樣的事,您還去找他?”月歸不放心。 “此一時彼一時?!鄙蚰举馍钗豢跉?,撫過掌心里染血的紗布,“什么都可以重來,唯有性命只有一條,但凡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br> 旁人沒見過薄云岫痛苦的樣子,她親眼看到了,再也不敢去看第二次。 去陸府的時候,沈木兮沒帶阿落,讓阿落去醫館里守著,免得到時候薄云岫回來找不到她,阿落心一顫就把什么都給說了。 陸歸舟沒想到沈木兮會來,身邊只帶著月歸一人,堂而皇之的闖進了他的書房,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這眼神看得他心慌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錯事? “上次郅兒的事情,薄云岫不是打了一掌嗎?”陸歸舟皺眉,默默的將案前的算盤撥回原位,“你也要打幾下出出氣?” 沈木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