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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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薄云岫深感欣慰,“甚好!” 這才是他的兒子,夠膽識,夠沉穩。 “薄云岫!”關傲天冷笑著,“你竟然獨自前來,可見從前那個無堅不摧的離王殿下,消失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一個沈木兮,一個沈郅,便弄得你方寸大亂,不顧自身安危,你這是要第二次拱手讓天下嗎?” “已是拱手,何妨再次!”薄云岫從未悔。 夜風獵獵,吹得衣袂翻飛,不斷拍打著身子,發出清音脆響。 “沈郅,我要定了!”關傲天飛身而起。 緊了緊身子,薄云岫深吸一口氣,拂袖間快速迎上,“那得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沈郅瞪大眼睛,瞧著暗夜里兩抹身影,飛升落下,糾纏廝殺,來來去去的,速度極快,他若是一不小心眨眼,便再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薄云岫,哪個是關傲天。 “薄云岫!阻我者——死!” 第129章 在一起 剎那間的巨力碰撞,沈郅壓根抓不住屋脊,身子如同紙片似的被震飛出去。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快速攏了沈郅在懷。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沈郅縮成一團,死死抓緊了薄云岫的衣襟。 那一瞬的父子相擁,讓人忽然生出幾分幻想?;孟胫蛇蓧嫷貢r,那為人父的欣喜,缺失了七年的情感,從內心深處漸漸涌出,逐漸遍布四肢百骸。 饒是穩穩落地,薄云岫依舊緊抱著沈郅在懷,小小的人兒縮成一團,大概是真的嚇著了。相比薄鈺的結實,沈郅很是消瘦,抱在懷里似乎沒什么分量,骨量輕輕,像極了她母親。 消瘦,纖弱,卻從骨子里透出那份與生俱來的堅韌。 緊閉的眸終是慢慢睜開,沈郅小臉微白,仰頭望著正俯視自己的薄云岫。他不是三歲的孩子,從小跟著母親長大,他知道自己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他也曉得自己是有爹的。 難道沒有過渴望嗎? 不,他很想。 很想有個爹。 因為別人的孩子都會騎在爹的肩頭,會有爹背著去看花燈,樹上爬不下來的時候,爹會張開懷抱在底下接著,而這些都是沈郅的童年里,所缺失的、并且很難再彌補的東西。 現在薄云岫獨自一人來救他,沈郅心里的某個位置,冷不丁亮堂了些許。 四下有了動靜,薄云岫斂眸,戒備的環顧四周,低啞的道了一句,“別說話,我帶你走!” 沈郅很是乖順的窩在他懷里,任由薄云岫帶著飛,竄過屋脊,飛過墻頭,夜風掠過耳畔,撫過面頰。他仰望著薄云岫光潔的下顎,那極是完美的臉部輪廓,在星辰漫天的映襯下,讓人滿心安然。 “原來……這是爹!”他的父親是高高在上的神,身后便是遮不住的星光耀耀。 “你說什么?”薄云岫低頭。 風太大,他只顧著施展輕功,委實沒聽到。 沈郅搖搖頭,隨著他一道落地,竟是落在了問夏閣,未回問柳山莊。 詫異過后,沈郅不解的望著扶著花廊站住的薄云岫,“為什么要回這里?為什么不回山莊?娘在山莊里,一定是擔心壞了?!?/br> 薄云岫沒應他,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你受傷了嗎?”沈郅忙問,快速攙住了他胳膊。 薄云岫深吸一口氣,慢慢蹲下身子,正好與他保持平視,“你一定要好好的,開開心心的陪著你娘。有你在她身邊,她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能熬過去?!?/br> 沈郅皺眉看他,一大一小,就這么一言不發的對視著。 良久,沈郅開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個人手里?為什么要一個人來?你不是有很多兵嗎?你是王爺,一聲令下什么都可以?!?/br> 薄云岫搖搖頭,“我會顧著你的生死,可我的兵……只會執行命令。就好像若是有人要殺你,別人都只會保護你,而我和你娘可以替你死!” 沈郅一言不發,靜靜的望著褪卻錦衣華服,穿著一身夜行衣的薄云岫。 所以,薄云岫是為了他才穿成這樣。想了想,沈郅覺得至少應該表示感謝??勺约菏裁炊紱]有,該怎么表示感謝呢?薄云岫起身,喉間有些涌動,被他生生壓下。然則就在他轉身的剎那,腰間忽然一緊,那雙小胳膊竟然從后面抱住了他,身子微微僵直,他皺眉望著那雙小手,一時間不明白沈郅這是怎么了? “義父!”沈郅聲音沙啞,似乎帶了些許哭腔,“我只能叫你義父?!?/br> 薄云岫快速轉身,蹲下身將沈郅攬入懷中,“也好!” 沈郅紅著眼眶,在他懷里悄悄抹眼淚,“娘會偷偷的原諒你,那是因為娘喜歡你,可我不一樣。小時候,我曾經很想有個爹,后來我不敢去想自己會不會有爹。七年很長很長,我原諒不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而空缺,空缺就是空缺,這是事實?!?/br> 薄云岫抱緊了他,他的兒子比他更恩怨分明,更理智。 “我會等你原諒,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薄云岫含笑望他,“郅兒!” 沈郅點點頭,狠狠吸了吸鼻子。 “甚好!”薄云岫猛地別開頭,“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義父?”沈郅瞪大眼睛,瞬時呆若木雞。 薄云岫拍拍他的肩膀,微光里,面色蒼白得嚇人,“別告訴你娘,算是我們男子漢的約定,好嗎?” “為什么?”沈郅搖頭,“我不會瞞著娘,你生病了受傷了,得讓娘給你看看,娘是大夫,很厲害的好大夫,她會解毒也會解蠱,能治疑難雜癥,也能治好你的傷!” 薄云岫搖搖頭,牽著他的手坐在了花廊里,生生壓下喉間的腥甜滋味,“那我問你,若是你娘治不好呢?” 沈郅愕然盯著他,答不上來。 “若是治不好,是不是讓你娘徒添煩惱?”薄云岫問。 沈郅耷拉著眼皮子,轉而眼前一亮,“我找師公,他一定能治好你!” “你師公會醫術不假,但他著實不擅長解蠱,因為他無法自生蠱血?!北≡漆稉徇^孩子的小腦袋,“現在這樣挺好,不是嗎?不要給你娘添煩惱?!?/br> 沈郅搖頭,直挺挺的站起身,兩條胳膊垂著,一本正經的盯著薄云岫,“你了解我娘嗎?你知道她是怕麻煩,還是怕你瞞著她?兩個人之間,如果什么話都不說,什么都瞞著,以后怎么走下去?一輩子那么長,還得沒完沒了的猜,有意思嗎?” 原以為薄云岫會生氣,然則最后,沈郅卻發現,薄云岫好似……聽得很認真。 愣了愣,沈郅想起了宮里那些公子哥們經常掛在口頭上的話,“你是雛?” 薄云岫登時沒忍住,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半晌沒能緩過勁兒來,眼前陣陣發黑,良久才扶著沈郅的肩頭,迎上沈郅擔慮的眼神,“這話,誰教你的?” “大家經常這么說的?!鄙蜊嶂募贡?,見著他吐了這口血,面上好似隱隱有了血色,似乎緩和了不少,心下微松,“你沒事吧?” “以后這話,莫要再說了,聽到沒有?”薄云岫坐直了身子,幽然輕嘆,“我這輩子就沾過你娘一個,再無旁人?!?/br> 沈郅見他臉色好了不少,如釋重負的坐在了他身邊,翹首期望著他,能多說點有關于他們的事情。 “我今日所有,都是從你娘身上所學,亦只用過她身上?!北≡漆睹摿Π憧吭诶戎?,“她走后,我無心兒女私情,滿心都是朝堂天下,那些東西能會讓我覺得,饒是被剔了軟肋,這條命依舊還在。七年,我走遍了山山水水,名為微服,實則是在找她?!?/br> “她走的時候,是我最難的關卡,要么贏了天下,得以護她周全,要么失敗被擒,與她黃泉共赴。我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現在去查也未有什么線索可尋,只知道當年一場大火,我如千刀萬剮,受了七年的剜心之痛。是以在湖里村初見時,我是那樣又愛又恨?!?/br> “你贏了?!鄙蜊ふf,“他們說,你替代了皇上批閱天下大事,等同于無冕之王?!?/br> 薄云岫點點頭,“王又如何?無人共享,天下于我何用?” 沈郅不解,“可大家擠破了腦袋也想要你的位置?!?/br> “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娘和你?!北≡漆抖⒅?,“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所謂的皇位與權勢,否則我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地步。莫要學我,但人各有志,你長大后若是喜歡這些,我給你便是!” 沈郅斂眸,不語。 須臾,沈郅又問,“抓我的那個……” “他不是真的關傲天,他身體里藏著一個人,那人很是兇殘,不過他沒動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北≡漆遁p嘆,“我傷了他,傷及命脈,他身體里的那個人必定會舍棄他?!?/br> “那接下來會怎樣?”沈郅問。 薄云岫笑了笑,“短期內,不會再作祟?!?/br> 驀地,他眉心微凝的瞧著沈郅脖頸上的傷,細細的紅線,若是他低頭站在陰翳中,著實瞧不清楚,此刻他低下頭,看得格外清晰,“鑰匙被搶走了?” 沈郅點頭,繼而爬上欄桿,伏在他耳畔低語。 薄云岫深吸一口氣,抱著他坐在自己膝上,“此前是誰告訴我,一家人有話要直說?你這廂瞞著,若是被你娘知道,可知會有什么后果?” “屁股被打爛?!鄙蜊ふf,“一天沒飯吃?!?/br> 可見以前犯了錯,她便是如此懲罰兒子的。 “我與你保密!”薄云岫說,“你也莫提我的傷勢,可好?” “可我告訴你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沈郅搖頭,“不公平,我不答應你?!?/br> 薄云岫輕笑,這小子倒是猴精猴精的,“那我告訴你,你不許告訴你娘,當做我們男人之間的約定。我們一起護著她,可好?” 沈郅伸出小拇指,“我不說,我們拉鉤!” 這么幼稚的事,若是換做以前,薄云岫必定面黑如墨,不屑一顧。 但是現在,他徐徐伸出了小拇指,這是他們薄家的種,他薄云岫的兒子,擔得起放得下,鐵錚錚的小男子漢。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沈郅說,“騙人就是——小黃狗!” 薄云岫皺了皺眉,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小拇指,孩子的世界真簡單,勾勾手指頭就成交了…… 沈郅回來的時候,沈木兮抱著孩子不敢撒手,狠狠親了親孩子的臉,差點沒哭出來。 一旁被完全忽略的薄云岫,眉心微微皺起,難道她就不能看看看他,光顧著看孩子,可見她這心里哪里還有自己的位置? “娘,是義父救我回來的?!鄙蜊ふf。 薄鈺尖叫,“沈郅,你喊義父了?” 沈木兮原是沒反應過來,如今聽得薄鈺這么一喊,當即醒過神來,沈郅很是固執,即便薄云岫昭告天下,沈郅是他的義子,沈郅也沒大庭廣眾的開過口。 眼下…… “郅兒?”沈木兮愣了愣,“你……” “娘,義父和那人打了一架,才把我救出來的?!鄙蜊む嵵仄涫?,“他們打得可厲害了,我差點被震飛了,是義父抱住了我!娘,你能不能替我謝謝義父?義父背上受傷了?!?/br> 薄云岫愣了愣,二話不說便出了門。 “沒事就好!”沈木兮抱緊了兒子,心下微微沉。 孩子回來是好事,可沈木兮卻怎么都開心不起來,沈郅脖頸上有傷,鑰匙被搶走,也不知那些人拿到了鑰匙,會不會鬧出什么大禍來? 待哄了孩子們去睡,沈木兮熬了一碗蓮子羹,打算去敲薄云岫的房門。 “沈大夫,您不用敲門,自個進去便是!”黍離在外頭笑道。 沈木兮緊了緊手中的托盤,“他受傷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