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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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連薄鈺都沒有這個福分,坐上離王的車輦。 這么一對比,頗有勢利眼的孩子,便有意無意的開始跟沈郅套近乎。 薄鈺黑著臉,可春秀就站在窗外,雙手叉腰跟個黑面神似的盯著他,一想起當初在府衙被春秀丟出墻外的驚險之事,薄鈺哪敢造次,連多句話都不敢說。 春秀可不比其他人,這胖女人是不懂禮數的,凡事皆以沈郅為先,誰敢動沈郅,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能給你扒層皮下來。 所以薄鈺,不敢動!打死也不敢動! 可春秀也不能時時刻刻待在南苑閣,到底是宮闈重地。 春秀一走,薄鈺這不安分的心被快速調動起來。 因著人生地不熟,沈郅很是安靜,娘說過,不能因為外人而讓自己抱有遺憾。學而有成,是對娘最好的交代,所以他不敢分神,對于少傅所教,逐字逐句記錄在冊,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南苑閣如同私塾一般,有自己的小廚房和集體飯堂。 沈郅去得有些晚,太監上下打量著沈郅,只覺得這小子面生,穿得又是粗衣麻布,可見并非出自王侯貴胄門第。 南苑閣里,都是達官貴人的孩子,乍然出現一個平民子弟,太監們也是勢力,直接給了一碗白飯,掐著嗓子極為不屑的道一句,“來得太晚,沒菜了!” 沈郅幾欲爭辯,可瞧著廳內那一張張滿是諷刺的容臉,不由的緊了緊手中飯碗,默不作聲的走到最后一排靠墻角位置坐著。 “欸!” 一碗紅燒rou被擱在了沈郅跟前,緊接著又是一碟小米糕。 兩個少年人站在了沈郅的桌前,一人面色蒼白,尤顯虛弱;一人則是身量瘦小,面色紅潤。二人面帶笑意,不似其他人,斜著眼睛看沈郅。 “我身子不好,吃不了太油膩的?!泵姘兹缂埖纳倌?,弱弱開口。 瘦弱那人笑道,“我吃得少,不吃也浪費,你若是不嫌棄……” “謝謝!”沈郅回禮道謝。 “你們干什么?”薄鈺冷著臉走過來,儼然是這里的小霸王,瞧著桌案上的紅燒rou和小米糕,當即用眼神狠狠剜著那兩少年,“不吃就喂狗!” 瘦弱的少年憤然,“這原就是宮里定下的飯食,我們吃不了送人,同你有什么關系?他是新來的,你怎么能欺負他?” “我叫沈郅!”沈郅開口,他太了解薄鈺的性子,“我不會惹事,但我也不怕事。薄鈺,你最好別惹我,上次的教訓,難道你都忘了?” 薄鈺猛地捂住臉,下意識的退后一步,神色有些慌亂。不得不說,沈郅還是有氣力的,若是真的打起來,薄鈺未必是沈郅的對手。 “這是皇宮,你敢動手,皇祖母饒不了你!”薄鈺咬牙切齒。 沈郅沒說話,掃一眼薄鈺身后的兩少年,一個錦衣玉服,頭戴紫金冠,一個吊兒郎當,腰佩祖母綠。一個個都是身份顯赫的士族之后,若是真的惹出禍來,沈郅擔心會連累母親。 “怎么,不敢說話了?”吊兒郎當的少年忽然端起沈郅的飯碗,隨手就砸在了地上,“這般不識抬舉,吃什么飯?” “關宣,你別太過分,你這樣,讓沈郅吃什么?”孱弱的少年許是因為情緒激動,止不住咳嗽了兩聲,“你們別欺人太甚?!?/br> “宋留風,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永定侯府出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后人,成日湯藥不離口,還敢在這里行俠仗義?”關宣冷笑,“吃什么?吃狗食唄!這種人,一看就是賤民出身,哪有資格跟我們平起平坐,共進南苑閣?!簡直是侮辱我們?!?/br> 關宣是誰?那是太師府長子的兒子,也就是關山年的嫡長孫,身份何其顯貴,與薄鈺也是親眷,自然是站在薄鈺這邊的。 而宋留風是永定侯——宋宴之子,永定侯乃是世襲侯爵,宋宴是第二任永定侯,并無實際功勛,也無什么實權。其膝下唯有宋留風這么一個兒子,奈何從小體弱多病,靠著珍貴藥材得以續命至今。 相較之下,宋留風便處于弱勢。 “子曰,有教無類,看樣子你在這南苑閣多年,也沒學到什么!”沈郅冷笑兩聲。 “你!”關宣愕然,沒想到沈郅嘴皮子這般厲害,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平素只知道吃喝玩樂,若說學問嘛……還真的不知道太多,壓根找不到正兒八經的詞句來制沈郅。 薄鈺深吸一口氣,“沈郅,你可知道他是誰?” “我管他是誰,王爺讓我入南苑閣是為了跟著少傅學習的,不是來吵架的!”沈郅坐定,一頓飯罷了,不吃就不吃,改明兒讓娘給做好午飯,他帶著來就是。 娘做的東西,比宮中御廚做的還好吃。 “賤民就是賤民!”薄鈺冷嘲熱諷,忽然抬腳。 沈郅猝不及防,連人帶桌瞬時掀翻在地,桌子狠狠壓在了他的腿上,疼得他當即哼了兩聲,眼淚星兒都出來了。 “你們怎么可以動手打人!這是南苑閣,不是你們好勇斗狠的地方!”瘦弱的少年慌忙去抬桌子,桌子這么沉,定會壓傷沈郅的。 “你們……”宋留風喘著氣,趕緊幫著扶桌子。 薄鈺一腳踩在翻到的桌子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沈郅,那眼神如同看著街邊的乞丐一般,嫌棄而惡心到了極點,“這里不是你這種賤民該來的地方,賤民就該去城門口要飯,識相的最好帶著你那賤娘滾出離王府,否則這種事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音落,薄鈺嘲笑著,與關宣等人大搖大擺的離開。 唯留下瘦弱少年和宋留風,還在努力的搬開桌子,將沈郅從桌下拉出來。 “我叫言桑,是御史大夫府上的,不過我……是庶出!”瘦弱少年攙著沈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莫怕,你是離王府送來的,沒有離王殿下的吩咐,誰都不敢趕你走?!?/br>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宋留風!”宋留風低低的咳嗽著,面色白得厲害,“我爹是永定侯宋宴,不過……我爹不管朝廷之事,只是個閑散的世襲侯爺,比不得他們有權有勢?!?/br> 沈郅疼得冷汗涔涔,面色鐵青,“謝謝,我……我只有娘,她是個大夫,如今住在離王府,比起你們,我更無權無勢?!?/br> 三人對視一笑,算是結交了一番。 “你這腿,我看看!”言桑卷起沈郅的腿,“啊,這……” 皮下出血,沈郅的腿上紅了大片,滿是血點子,瞧著格外的瘆人。 “我娘是大夫,她會治好多的病,這點小傷不礙事!”沈郅咬著牙放下褲管,“我初來乍到,學術不精,若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是否可以請教你們?” “只管開口!”宋留風笑著,繼而又掩唇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好在薄鈺并不覺得沈郅會厚顏無恥的繼續來南苑閣,下午便沒再為難他,可沈郅的日子卻不好過,腿上一陣陣刺痛,到了散學時,更是站不起來。 最后還是宋留風和言桑攙著他走出門,春秀正好趕到院子里,乍見得沈郅一瘸一拐,被人攙著出來,嚇得差點沒叫出聲來,慌忙將沈郅抱起,“郅兒,你進了一日學堂,怎么就成這樣了?發生何事?” “你們先走吧!謝謝!”沈郅沖著宋、言二人點頭致謝。 二人頷首,快速離開。 “春秀姑姑,我們先回家吧”沈郅低低的說。 此處不是問話的地方,春秀不再多說,若是沈郅有傷,自然急需沈大夫救治,絕對不能耽擱。 ……………… 沈郅被春秀抱著沖進屋子的時候,沈木兮只覺得血液逆流,早上離開的時候孩子還好好的,現在卻被春秀慌里慌張的抱回來,沈木兮只覺得渾身發冷,當即撲在了床邊,拽著春秀顫問,“怎么回事?” “娘,沒事!”沈郅面色發白,聲音略顯虛弱,他在車里睡著了,若非娘這一撲,他還睡著呢!只是這腿,一陣陣的疼,著實難受得緊,“我就是腿……有點疼!” “白日里薄鈺那小子欺負了郅兒,孩子的腿被壓傷了。沈大夫,你趕緊給看看!”春秀一抹額頭的汗,順手接過阿落遞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那死孩子,竟敢把郅兒弄成這樣,我一定饒不了他!” 阿落端來一盆水,看著沈木兮慢慢卷起沈郅的褲管,孩子疼得臉色發白,卻死死咬著下唇不敢吭聲。 孩子皙白的腿上,整片的皮下出血,大腿又紅又腫,看得沈木兮瞬時紅了眼眶,心疼得不行。從小到大,沈郅雖然沒有被捧在掌心里,卻也是她這個做娘的,小心護著長大的,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傷? 眼淚吧嗒落下,沈木兮已然說不出話來。 “娘!”沈郅慌了,冰涼的小手輕輕擦去母親臉上的淚,“郅兒都不哭,娘也不哭,郅兒只是有些疼,娘幫我止止疼好不好?明日,我還得去南苑閣,郅兒喜歡讀書?!?/br> 沈木兮潸然淚下,“娘去拿藥,你且忍著點?!?/br> 一轉身,淚如泉涌。 阿落心里難受,死咬著唇瓣不敢掉眼淚,春秀紅著眼眶,拿著殺豬刀就要去宰了薄鈺那小子。 “春秀!”沈木兮喊了聲,“你回來!” 春秀狠狠拭淚,“那小子欺人太甚,有娘養沒娘教,我去好好教訓他!” “郅兒,你能自己處理嗎?”沈木兮流著淚問。 沈郅點頭,“春秀姑姑,郅兒要自己面對,以后你和娘都不在郅兒身邊,郅兒也得學會自己長大,你說是不是?春秀姑姑,你的刀子是祖傳的,怎么能隨便用?等郅兒讀好書,給春秀姑姑長臉,好不好?” 春秀“哇”的哭出聲來,蹲在門口放開嗓子哭嚎,“那個死孩子把我郅兒打成這樣,我心疼啊……自個都舍不得碰一下,偏偏讓人給傷成這樣,那挨千殺的!嗚嗚……” 門外,薄云岫轉身離開。 黍離不敢言語,一聽說春秀抱著沈郅急匆匆的跑進問夏閣,王爺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誰知卻聽到……要不怎么說,慈母多敗兒?魏側妃脾氣太好,把小公子慣得沒邊兒,如今是愈發的肆意妄為,在宮里都敢把沈郅打成這樣,長大后不得成了欺男霸女的東都一霸? 不過,王爺近來忙得不可開交,想來是沒空去搭理小孩子之間的打鬧。錢初陽已經清醒,眼下所有的暗衛和太師府的人,都在查找關傲天的下落。 王爺,素以國事為重。 阿落連夜煎藥,沈木兮為沈郅敷藥,施針,唯有將腿上的淤血快速散去,孩子才能行動自如,否則去了南苑閣被人欺負,只能束手待斃。 沈郅格外乖順,從始至終沒喊過一聲疼??粗赣H忙忙碌碌,沈郅心里發酸,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讓娘再為自己擔心。 夜色沉沉。 今晚的月光不錯,問夏閣安靜如斯,主院那頭亦是如此。 魏仙兒望著兒子稚嫩的小臉,聽著孩子講述白日里的事情,面色微微擰起,“你打了他?傷得重嗎?” “娘,你擔心這個作甚?他是活該!”薄鈺雙手環胸,極是不屑,“那樣的賤民,就算不用我出手,關宣和尤天明也不會放過他?!?/br> “鈺兒!”魏仙兒搖頭,面色微白的靠在床柱處,招手示意孩子靠近點。 薄鈺近前,“娘,你又想說我做錯了?” “既然你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那你為什么還要動手?”魏仙兒問。 薄鈺啞然,垂頭不語。 “鈺兒,娘一直教導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有些東西別人可以服其勞,你為何還要臟了自己的手?”魏仙兒輕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態,“鈺兒,你到底懂不懂為娘的苦心?若是你再執意妄為,王爺只會愈發厭煩我們母子,到那個時候,我們在離王府還有立足之地嗎?” 薄鈺駭然,面色驚變,“娘?” “王爺之所以還沒奪了我打理離王府內務大權,是因為沈木兮并不熟悉府務,若是哪日王爺有了更好的人選,而你又惹得王爺厭煩,你覺得我們會有什么下場?”魏仙兒苦口婆心,“鈺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離王的兒子,理該有皇室子弟該有的肚量?!?/br> “娘,鈺兒知道錯了!”薄鈺俯首,“鈺兒一定改!” 魏仙兒抱住了兒子,目光沉沉的繼續說,“鈺兒,如今我們的處境已今非昔比,你更得謹言慎行。你爹以前那么喜歡你,可現在你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你知道失望過后是什么結果嗎?” 薄鈺點頭,“只會被人趁虛而入!” “離王府后院的女人實在是多啊,多得娘心灰意冷,可有了鈺兒,娘便有了盼頭,什么都不怕了!”魏仙兒意味深長的輕嘆,“鈺兒,你別讓娘失望,娘什么都沒有,只有你!” 薄鈺窩在母親的懷里,“娘放心,鈺兒會成為娘的依靠,爹一定會回到娘的身邊!” “鈺兒……真乖!” 鑒于沈郅昨兒中午沒飯吃,沈木兮今兒一早,不止備好了早飯,還給做好了午飯,就擱在精致的小食盒內,有冷食有熱食,還有湯羹。 如今是蓮子新上的季節,沈郅身上有傷,蓮子去熱降火最是好用,沈木兮便做了“蓮房包魚”,以問夏閣后院的荷塘里,黃綠色的嫩蓮房為釀殼,內置新鮮的魚rou,外涂蜜糖。 一盅真君粥,佐以零星可冷吃小菜。 五香糕則是午后的小點心,備一小壺縮脾飲,既能消熱止渴,又能健脾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