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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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知道!”沈木兮牽著兒子的手,“娘也去看過他了,他沒事?!?/br> “娘,郅兒的恩,郅兒自己報!”沈郅盯著母親的眼睛。 沈木兮微微一愣,卻聽得兒子又道,“郅兒不會讓娘為難,也不會讓王爺因此而威脅母親,春秀姑姑這個樣子,一時半會肯定不能離開,而王爺那么急著回去,你們肯定是要吵架的。娘,郅兒長大了,郅兒是個男子漢,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 “郅兒!”沈木兮抱著兒子,既高興有心酸,“是娘沒什么用,才會逼著兒子不得不成長起來?!?/br> 在沈郅的這個年紀,理該是無憂無慮的,卻不得不承受一些,不屬于這個年紀的重擔。 “娘,郅兒早晚要長大的,現在早點成長又有什么不好呢?”沈郅抱著娘,輕輕拭去母親眼角的淚,“娘,你相信郅兒,郅兒會做得很好很好!” 沈木兮心酸一笑,愈發抱緊了兒子,她知道,孩子不是說說而已。沈郅跟薄鈺不同,薄鈺被慣得無法無天,而沈郅從小就跟著母親上山采藥,藥廬里煎藥,知道母親的不容易,從小懂事而獨立。 沈郅,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當沈郅敲開門,端著一碗藥汗涔涔的出現薄云岫面前,薄云岫的面色稍變。 一旁的黍離幾乎愣在了原地,不明所以的盯著孩子問,“沈公子,你怎么過來了?你這是……這藥是給王爺的嗎?” “王爺救了我,我自然要感恩圖報!”沈郅將湯藥放在桌案上,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娘開的方子,我親手熬的藥,你放心,我會一直伺候你到傷口痊愈為止!” 薄云岫瞇起眼眸望他,小小年紀,心性過人,頗有擔當。 黍離笑了,“你伺候王爺?” “是!”沈郅點頭,“王爺要讓我娘一道去東都,可娘要照顧春秀姑姑,一定不會答應的。但是我可以,我隨王爺回東都,如此一來,王爺也不會擔心我娘半路逃跑,我也能還了王爺的救命之恩。這算是一舉兩得的法子,王爺肯與不肯?” “你是來談判的?”薄云岫冷著臉看他,小小年紀,真是心思縝密,竟然會想到會因此而連累母親受威脅,長大之后那還了得? “不,我是來報恩的!”沈郅梗著脖子,從袖中取出小瓷瓶,“這是娘給的金瘡藥,以后我來幫你換藥,我來幫你煎藥,盯著你喝藥?!?/br> 黍離有些腦仁疼,沈大夫執拗倒也罷了,怎么養個孩子也是這般倔強?還要盯著王爺喝藥,不知道王爺最討厭喝藥?讓王爺喝藥的難度,抵得上——讓沈大夫對王爺溫柔備至。 見薄云岫沒說話,沈郅上前,“我能看一看你的傷嗎?” 黍離駭然,“沈公子,王爺……” “你出去!”薄云岫橫了黍離一眼,顯然這話是沖著黍離說的。 黍離差點咬到舌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爺真的接受了沈郅的提議??直到退出房門,黍離還沒回過神來,這沈大夫母子可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弄得王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難道王爺真的要讓沈郅檢查傷口?這真的是世人敬畏的離王殿下,他家王爺? 沈郅真的看見了薄云岫脊背上的傷,隔著繃帶,隱約可見血跡斑駁??伤浀媚锏姆愿?,是以注意力并不在傷口上,小小的指尖輕輕撫過薄云岫脊背上的凹凸不平,“這好像是燒傷?!?/br> 薄云岫的猛地合上衣衫,面色冷戾無溫。 第52章 你就是沈木兮? 沈郅被嚇了一跳,手都來不及縮回來,第一反應是退后,盡可能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在薄云岫投來狠戾目光之時,他無辜的眨了兩下眼睛,這傷又不是他造成的,他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你不是來報恩的,你是來試探的?!北≡漆镀鹕?,骨節分明的指尖以最快的速度系好衣扣,“你娘讓你來的?”之前沈木兮眼神閃爍,似乎是瞧見了,如今著兒子過來一探究竟?定然是這樣。 沈郅把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沒有!” “你娘為什么不自己來看?”他長腿一邁。 沈郅撒腿就跑,哪知背后一緊,已被薄云岫揪住了后領子,直接逮起來擱在桌上。 “哪只腳出去就剁哪只腳!”薄云岫素來言出必踐。 沈郅立刻端正做好,識時務者為俊杰,無謂在這些事情上做出犧牲,不值得!腦子轉得飛快,他得想清楚,如何能把這話給圓過去,既全了娘的顏面,又不至于讓娘覺得寒心,以為是他出賣了她??伤昙o尚小,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 反觀薄云岫,面上無悲無喜,眸中幽暗深邃,似乎就等著他開口。 沈郅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畢竟他年紀小,很多東西不能像成年人那樣很好的收斂,容易被看穿心思,尤其是薄云岫這樣老謀深算之人。雙手絞著衣袖,沈郅眉心皺起,想得有些入神。 薄云岫看得也入神,這小動作像極了某人當年。須臾,他開了口,“想讓本王幫你把袖子撕下來嗎?” “嗯?”沈郅一愣,愕然盯著自己不安分的小手,趕緊雙手背后,然后歪著腦袋盯著他,腮幫子微微鼓起,“你想干什么?我是來報恩的,你不能對我怎樣,否則你就是仗勢欺人的壞人!我是來報恩的,救命之恩,但如果你太過分,那你我便算是兩清?!?/br> 他反復的強調自己來報恩的,借此來提醒薄云岫,不要欺人太甚,否則這恩就不作數了。 可沈郅這點小心思,豈能瞞過薄云岫的眼睛,成年人的世界里,小孩子的把戲是很幼稚的,哪怕他自覺演技精湛,聰慧過人,但對上有經驗的長者,就會顯得格外滑稽。 故而薄云岫真的沒忍住,忍俊不禁的輕嗤,“吵吵嚷嚷得,叫得比誰都響,也算是報恩?” 沈郅理虧,扁扁嘴盯著他。 “回去吧!”薄云岫抬步往外走,跟一個孩子計較委實無趣,他也沒這閑工夫。 “你別為難我娘!”沈郅急了,從桌上跳下來,因為有些著急,落下的時候直接趴在了地上。小臉吃痛的擰起,他邊揉著膝蓋邊跑出門,“我的恩我自己來報,無需我娘替我?!?/br> “本王會考慮!”這是薄云岫的答復。 沈郅撇撇嘴,這廝就是不肯放過娘親,真是氣人! 黍離已經開始指揮眾人收拾物件,好在當時很多東西都沒有從車上卸下,眼下只要清點一番便可啟程離開??赏鯛斶@意思,似乎還在猶豫,黍離亦不敢去問,免得王爺臉上掛不住,非得責罰他一頓不可。 時值正午,薄云岫都沒有啟程的意思,反而讓黍離去一趟隔壁,讓沈木兮把孩子的隨身之物收拾起來。黍離詫異,可又不敢問,只能趕緊去辦。 沈木兮黑著臉,說什么都不答應,薄云岫此舉擺明了是要他們母子分離。子別母,母別子,朝暮不得相見,此心宛如刀割,豈能容忍? “你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想要把我和兒子分開,簡直是癡人說夢!”沈木兮一口回絕,“我不會讓郅兒跟著他走,什么恩不恩的,有本事他來跟我算,為難一個孩子還算什么?” 黍離有苦不能言,王爺自個不來說,沈木兮自個不去回,他夾在中間,這日子不好過??!得,又得跑回去挨王爺的罵! 若是如此便也罷了,偏生得這館驛里還有個不安生的。 孫道賢站在院門外往里頭張望,黍離把身子一橫,堵在門口,“世子,您不怕春秀從病床上掙扎著爬起來,拎著殺豬刀便沖出來?” 一聽春秀,孫道賢縮了縮脖子,“你少唬我,我是來找沈大夫要方子的?!?/br> 黍離不解,“什么方子?” 德勝忙道,“昨兒個我家世子犯了病,多虧沈大夫,讓世子在地上貼了一會,接了接地氣,這才緩過勁來。沈大夫說了,身子好些便來拿方子,多吃幾副藥就沒事,否則來日若是再犯,年輕輕的血氣上涌,怕是要出大事?!?/br> “犯???”黍離心頭一琢磨,估摸著是好,色的老毛病吧?什么血氣上涌,聽都沒聽過,氣急攻心倒是略有耳聞,“沈大夫現在心情不好,你們還是遲些再來,否則沈大夫一手抖開錯了方子,世子可就倒霉了!” 可孫道賢又不是真的為了藥方而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美人而已! “哦對了!”黍離又道,“卑職的意思,其實是因為春秀醒了,此刻沈大夫正忙著照顧她,人一忙起來難免心情不好,不過世子身份尊貴,若是要求方子,還是越早越好,畢竟世子的身子康健勝過一切!” “那兇女人醒了?”孫道賢眨了眨眼睛,“我遲點再來唄!不急不急!” 打發了孫道賢,黍離如釋重負的送口氣,眼下是王爺坐鎮,孫道賢不敢肆意妄為,這事不好辦哦! 回到薄云岫這兒,黍離將沈木兮的話一字不漏的回稟,王爺的臉色瞬時沉了一半;待黍離把遇見孫道賢的事兒說了說,王爺的整張臉都黑了。 黍離喉間滾動,壓著腳步聲退到一旁,連一句“王爺有何打算”都不敢問。 黑云壓城城欲摧! 山雨欲來風滿樓! “去通知孫道賢,讓他收拾東西滾蛋!”薄云岫黑著臉吩咐。 黍離為難,“可寧侯府不屬于離王府管轄,這要是世子不肯走……” “由不得他!”薄云岫冷然佇立。 “是!”黍離行禮。 王爺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可都這個點了,還沒出行,難不成是要摸黑上路?黍離想想都覺得頭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按常理出牌,他這當奴才的很難做??! 事兒是不能耽擱的,越耽擱越了不得,倒不是錢初陽的命有多精貴,只是他留在這里,萬一再來一波刺客,難免會傷及無辜。 薄云岫顧及太多,寧可自己帶著錢初陽趕回東都,也不愿把這變成危險之地。但他的顧慮太多,對自己想要的又那么執著,自然不敢冒險。既是如此,免不得要用些特殊手段! 午后時分,春秀吃了藥繼續睡著,沈木兮靠坐在回廊的欄桿處,沈郅躺在欄桿上,枕著母親的腿,眼皮子上下打架,已然昏昏欲睡。 手里輕輕搖著蒲扇,沈木兮背靠著廊柱,面上淡然從容,尤其是這一低頭的溫柔淺笑,足以叫人挪不開眼。望著懂事的兒子,她總是滿心滿肺的虧欠,小時候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現在又要隨她顛沛流離,去面對那些危險,怎不讓她發愁? 沈郅說,薄云岫背上是燒傷,指尖摸上去能感覺到,是陳年舊傷。至于燒傷的面積,沈郅說不清楚,因為當時薄云岫并未解開全部衣衫,只是露出了半邊,但那半邊基本上都是凹凸不平的,有深有淺,好在顏色業已淡去,所以才沒那么嚇人。 燒傷? 沈木兮一聲嘆,下意識的撫上面頰,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酸澀滋味。 外頭傳來嘈雜之音,沈木兮當即扭頭望去,身子赫然繃直,只見黍離領著人進了院子,似乎就是沖著他們母子來的,至少黍離的眼神正…… 沈木兮二話不說便抱住了兒子,她想跑,可不知道往哪兒跑,現在春秀傷著,壓根沒人能幫她,“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兒子!” 黍離知道沈木兮抱著兒子肯定不敢隨便動,免得傷著孩子,每個做母親的都是這樣的心思,是以他猛地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沈郅在懷。 沈郅睡得迷迷糊糊,方才還以為是娘要抱著他回屋睡,哪知一睜眼竟對上黍離的臉,沈郅登時懵了。還沒睡醒的孩子,反應慢一拍,等他明白過來,聽得母親的嘶喊,黍離已經抱著他走出了院子。 “娘!”沈郅大喊,“娘!娘!放開我,我要娘,娘……” “沈公子不是要報恩嗎?”黍離直接抱著他走向馬車,“眼下只要你跟著王爺回東都,你娘便能留下來照顧春秀,這是王爺的讓步,如果把王爺逼急了,你春秀姑姑怕是要活不成的?!?/br> 沈郅猛地一驚,腦子清醒了些許。 黍離繼續道,“這不是你的交換條件嗎?王爺答應了?!?/br> “真的?”沈郅抿唇,“那我能不能跟娘說幾句?” “不能!”黍離已經將他推上了馬車,快速合上了馬車的車門。 “薄云岫,你把兒子還給我!”沈木兮被侍衛攔著,壓根無法上前。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在沈木兮取針的那一瞬,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挑開了車窗一角,露出了某人完美的側顏,他淡淡然的瞥她一眼,帶著極為不屑的嘲冷,“孩子在本王手里?!?/br> 沈木兮捏緊手中的銀針,呼吸微促,狠狠的盯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是要留下來照顧春秀嗎?”薄云岫輕哼,“本王成全你,你反倒怨恨本王,這又是什么道理?沈木兮,本王會帶著你的兒子,在東都的城門口迎你?!?/br> 車窗簾子放下,那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他執意要帶走她的兒子,斷了她逃跑的念頭,也算是對她的要挾,讓她生不出別的心思。 薄云岫太清楚,孩子就是她的軟肋,留在此處真的不如他帶在身邊,來得安全! “薄云岫!”沈木兮自知爭不過他,可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帶走,她又豈能甘心?那是她的命根子! “娘!”沈郅探出頭來,看著娘親發怒的容色,他登時鼻尖酸澀,想哭又不敢哭,怕娘會受不了。想了想,沈郅掏出懷中的油紙包,沖著沈木兮晃了晃,“娘,我帶著你給我炒的豆子呢!” 那是她早上炒的,剛好廚房里有新鮮的豆子,所以她便想著給兒子弄點炒豆吃。 原本情緒激動的沈木兮,頃刻間安靜下來,定定的望著趴在車窗口的兒子,鼻尖酸澀難忍。 沈郅笑道,“娘莫要擔心郅兒,郅兒會照顧好自己,娘好好照顧春秀姑姑便是。郅兒到了東都,會乖乖的等著娘,娘和春秀姑姑一定要快點來,我會想你們的?!?/br> 說到最后,沈郅的聲音已經哽咽,“娘,我困了,先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