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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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若初原本全身戒備,卻發現真的面對高手的時候,自己實在差得太遠。那個看起來蒼白虛弱的婉婷,不動則已,一動如風,眨眼間便已經出手。完全不用內力,只是精妙的招式便將她的幾個大xue全都納入了掌控之中。 她躲開這個躲不開那個,不過最終只是被點了睡xue而已。她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忽然想,也許是個機會,至少婉婷沒有第一時間殺她,一切就還有的談。哪怕這些人發現了她是女兒身,她都不怕,她有可以交換的籌碼。 不過婉婷此時內力已失,剛才強行動武,看公子初中招之后,她心思一松,身形也開始打晃。 孟如川快走上前,扶住了婉婷:“母親,您?您的內功?” 婉婷卻說:“麻煩青娘為我等護法,如果發現我們有走火入魔的情況,強行將我們分開,再請青山子用換血之術看看?!?/br> “換血之術的條件我說過了,你到底和這小子什么關系?如果不是親母子,不是同胞姐弟,那還是不要指望了?!币坏┥婕暗结t理,青山子固執的很,一遍一遍強調,又有些局促的看著倒在地上昏睡的公子初,提醒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這可是北燕質子,如果出了事,我這里可就麻煩了?!?/br> 白發蒼蒼的青娘安撫道:“青云子先生不必擔憂,我的恩公只是點了公子初睡xue,免得他問東問西耽誤時間。等我們完事了,將他叫醒便是?!?/br> 孟如川雖然不知婉婷與醫圣傳人之間有什么交易,卻已經隱約猜到了婉婷所說的逼毒之法。 婉婷看著孟如川緩緩說道:“不必有什么愧疚,我也不是你的生母。盤膝坐好,我命不長久,養你一場也多有疏忽之處,臨死送個禮物給你。我們兩不相欠?!?/br> 孟如川退后一步:“不說清楚,我不受?!?/br> “也罷,你啊,從小就是這種性子,在攝政王府里三年還沒吃夠苦頭么?”婉婷難得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也罷,你隨我坐到榻上去,我和你好好講清楚。今日不說,怕是來日就再無機會了?!?/br> 孟如川看似不經意間將符若初從地上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毯子上,解釋道:“公子初年幼功力也弱,千金貴體睡在冰冷石地上怕會染了風寒?!?/br> 一邊說話一邊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他手指輕掃符若初的xue道,悄悄解了xue道。他篤定公子初知道分寸,若不是,那他再弄暈公子初也不麻煩。 符若初乍然清醒,卻依然裝睡,眼睛都不睜,任由孟如川將她挪了地方。毯子上的確比冰冷的石板地舒服多了。她忽然又想到當初孟如川在刑房囚室里遍體鱗傷,卻只能自己挨著,沒人在乎他痛不痛冷不冷。 被那樣殘酷對待過的孟如川,為何還能對旁人這樣體貼照顧呢?是她在他心中多少有點不同,還是他對誰都如此溫柔呢? 第28章 他的身世(二更) 在婉婷開始講述那些隱秘之前, 青山子主動離開了地下密室,說是在外守著提前制一些應急的藥物。其實更多是為了避開那些俗世恩怨的秘密。他只要單純的治病救人,旁的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白發蒼蒼的青娘感嘆:“這青山子倒是識趣, 就不知醫術是否比得上他的師傅,希望他救人救到底?!?/br> 婉婷點點頭,直視孟如川:“如川,我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而是你同父異母的長姐。孟澄海也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姓凌, 與我都是最后一代逐月王的孩子。你的母親姓孟, 出自越州孟氏?!?/br> “我的生母?”孟如川聽到這個消息并不是很詫異,昨日青山子提起“荼蘼”之毒的事情,他就隱約猜到生母或許已經死了, 卻未料到今日能遇到婉婷,她終于肯親口對他說這些隱秘。 “嗯,你的生母孟氏,姿容秀麗根骨極佳,幼時被高人收為弟子帶出家門修習武藝,機緣巧合, 她被選為我母后的貼身侍從。再后來被你父皇臨幸,便有了你。你是逐月王的遺腹子。當年國破之時, 我已經十八歲,帶著弟弟和即將臨盆的你母親被忠臣死士保護一起出逃。幸好我和師傅都是會武藝的,你母親的身手也不錯。只是……人心險惡,降臣欲獻出我們討好南昭皇帝, 設伏下毒,你母親為了保護我和另一位皇子中了毒?!?/br> 孟如川問道:“那孟澄海便是另一位皇子么?” “不是。如果未曾國破,他將是我的駙馬, 他叫杜盛濤。我們自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天資聰穎文采出眾,他的父親也是忠臣不二,國破不降戰死沙場。他為了我改名換姓,頂替孟澄海參加南昭科舉,是我讓他娶了旁人換來平步青云。那時的我一心想著復國復仇。而他,卻覺得只要執政者清明百姓富足便好。他一面順從我的安排一面試圖開解我,結果賠上了性命。如果我肯聽他的,或許他還活著……” 婉婷說到這里的時候,并未掩飾眼中的悲傷之色,“他用死,讓我醒悟,過去我所執著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br> 孟如川靜靜看著婉婷,又問:“為何不帶我一起走?” “是他怕我去救他,安排人將我弄暈,強行帶我離開。而你是姓凌的男丁……”婉婷講到這里,輕輕嘆息。 “他是怕有我的存在,讓你復國之心不死。那么我的哥哥,你的弟弟,是不是也已經不在人世了?”孟如川并不怪孟澄海臨死時拉他一道去死的狠心,只是覺得有那么幾分無奈,人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啊,懷璧其罪。 婉婷沉聲說道:“你的哥哥凌承輝比你年長八歲,身體健康,是嫡出皇子,早年也改了姓名身份被我安插到了南昭軍系,一直戍守在南境,遠離杭城是非之地。他參與我們的行動并不多,也便于事敗后抽身。當時我計劃復國大業若能成事便擁立他為逐月王。我的計劃之中,從來沒有將你放在重要的位置,也不曾告訴你這些舊事,原是希望你無憂無慮活幾年是幾年。因為你體弱多病,毒性很難拔除,隨時都會死。我刻意與你保持距離,不付出感情,我以為這樣你死的時候,我也不會太悲傷。但是我錯了?!?/br> 婉婷回想著當年,從孟氏的手中接過如川,那時他還是軟軟的一小團,粉白的帶著奶香,卻時不時皺著眉咳嗽幾聲,胎里帶來的毒讓他天生體弱,小身體時常發病痛楚不堪。 孟氏臨死的時候說:“請公主殿下代替我,撫養這個孩子長大。那本秘籍是我派適合男子修習的上乘內功心法,與您的武功并非一路,若他能修習大成,或許能逼出毒性?!?/br> 她云英未嫁,哪里懂得養娃,還好有忠心的侍女仆婦幫襯。不過她做不到像親生母親那樣與孩子同吃同睡,無微不至的照料。她有自己的復國大業要忙,她不能陪著他。她可以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督促他習練各種技藝,卻認為始終無法當好母親這個角色。 而他視她如母,一直努力習文練武,完成她布置的那些課業,只為了她能多陪陪他。他會因為她的一句夸贊練武練到精疲力盡,他會為了生辰那天她陪他吃的一頓飯,在完成任務后忍著傷痛不顧一切往回趕。他會為了她贊許的笑容,千里奔襲完成她隨口一說的刺殺任務,那些艱險的任務是她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做到的,他卻拖著病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給她帶來驚喜。 他對她的感情,她受之有愧,不斷逃避。逃到最后,卻還是被迫拋棄了他。 但她不會解釋這些心事,從不對他表露真情,只如往常一樣,努力壓抑著情緒,態度疏離的說著:“……你進了攝政王府,我卻遠在南境。那時我才知道,你那個哥哥也早就被孟澄海說服,放棄復國之事,他依著孟澄海臨終囑托,將我軟禁起來,還安撫我說會派人照應你?!?/br> “攝政王府中有一個潛伏的高手,并非攝政王的人。自從我到了北燕質子府,那人也幾次徘徊附近,哥哥派去的會是那個人么?” 婉婷搖頭苦笑:“我并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再告訴你一遍,皇家無父子、骨rou兄弟情誼都不牢靠,唯有立場和利益才能捆綁在一起。逐月雖亡國已久,我和你哥哥卻還是正統皇室教養出來的。我們與你想象中的親人不一樣,你也別抱著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你也不要去找他,我猜他并不想你的出現打亂他的生活正軌?!?/br> “可是你,還是廢了自己的武功,要傳我內力,想盡辦法為我驅毒。為什么?”孟如川沉聲發問,逼視著婉婷的雙眼。 婉婷卻閉上了眼睛,并不與他對視:“我心愛的人死了,我謀劃了十多年的復國大業也無望,我活著沒意思早想死了。不如舍命救你,惟愿你不記恨,他和我當年棄你?!?/br> 孟如川沉默了片刻,沒有說出原諒的話,只是又問:“那么凌承譽是誰?山海圖的線索那些也都是假的么?” “你們這一代逐月皇族男丁是承字輩,你哥哥是凌承輝,你還有個堂弟,他們那一支亡國時逃去了北燕。他們的承字輩與你年齡相仿,畫像上的凌承譽也確有其人,那名字本來該是你的,卻給了他?!蓖矜帽疽矝]指望孟如川能憑她三言兩語就放下當年的恨,只耐心的解釋,“至于獻給益親王的山海圖,盒子是真的。里面的東西在孟澄海掉包的時候,發現根本不是真的?!?/br> “jiejie是星月門的傳人么?否則怎知山海圖真假?” “你母親孟氏是星月門隱宗傳人,她中毒后知道命不長久,違反門規陸續將星月門的一些事情告訴了我,包括繪制了幾件寶物的圖形,也就是你后來看見的七星伴月青玉簪,山海圖等等。山海圖的盒子與她繪制的一樣,但其內只是普通尋常的畫卷…… 其實那種神乎其神虛無縹緲的東西還不如實在的治國方略更有用。孟澄海留了一本書,是他為官多年總結的治國方略以及他對未來改善民生的一些設想,他還沒來得及推行的那些利國利民的政策。無論將來誰坐在皇位上,這書都會有益處。他怕抄家的時候這書被損毀,就將這本書留給了我,一起送到南境?!?/br> 婉婷說到這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時間不宜耽擱太久,我先將內力輸到你體內再慢慢說吧?!?/br> 白發蒼蒼的青娘代為解釋道:“這三年恩公服用了大量藥物,為了能提升功力,卻很傷身體。因著藥力影響,她每日清醒的時辰不多。你若不受她的功力,她也活不長了,不如成全她的心愿?!?/br> 符若初偷偷窺視,見婉婷開始對孟如川輸送內力,她的心內卻根本無法平靜。 除開孟如川的身世之外,婉婷的話里還透露出了其他讓她感興趣的東西。比如孟澄海留下來的治國方略,比如藏身在南昭南境軍中的凌承輝,隱遁去了北燕的凌承譽。 還有一點,從婉婷的話中能察覺,她似乎并不知道山海圖的盒子里那張假圖藏了真圖的線索。如果孟如川所言非虛,找到凌承譽,就能找到山海圖的線索了么?她一定要趕緊聯系母后,讓他們在北燕找尋凌承譽的蹤跡。 婉婷修煉的功法能將自身內力壓縮成彈丸大小,輸給另一個人。那人需要有一定的內功基礎,收了內力后在丹田內用自己的內力引導控制慢慢煉化吸收,并不是一蹴而就,得了內力馬上變成無敵高手。就像是吞服丹藥入腑,不是馬上會生效,藥力需要慢慢緩釋一個道理。內功也如此,一下子就打散,身體經脈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內力很容易爆體而亡。 孟如川的內功雖未到大成之境,不過吸收了婉婷的內力之后,以他現有的功力尚能控制慢慢煉化。但是他若再受嚴重內傷,自身內力失控,就會導致較強的反噬。這都是潛在的風險。 “三年了,你的內傷居然還沒好利索?那個段偉誠大內第一高手的名頭果然不虛?!蓖矜瞄_始輸送內力前先檢查了孟如川的傷情,“哦,奇怪,最近有高手為你調理了經脈,對不對?太好了,天助我也!我馬上給輸送內力,你只需要按照如下方法……控制好,原還以為你若內傷未愈,壓制吸收起來會比較辛苦,現在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br> 一個時辰之后,內力已經輸送完畢,婉婷精疲力盡倒在榻上,青娘拿出了一顆丹藥喂給她,請示道:“恩公,我去喊青山子先生再那些滋補或提神的藥給您?” “嗯,另外,請青山子先生不吝好藥,給如川治一下那些外傷?!?/br> “jiejie,您先休息片刻吧?,F在是否能將公子初的xue道解開了?”孟如川調息一個周天后便迫不及待的詢問。 “你好像很在乎北燕質子?” “近日為我調理經脈悉心治傷的正是公子初,其的母后姜爻是星月門星宗宗主。如果我的內力承自隱宗,我們也算同門?!?/br> “如川,你說公子初是星月門星宗傳人?”婉婷一臉驚訝,語氣都略顯焦急的問道,“此事可當真?” 第29章 或是天意(三更) “自然是真的, 我見過公子初的七星伴月青玉簪,與圖繪一模一樣。那是姜后的東西,公子初也承認是星宗傳人。公子初的內功心法與我的內功極為相和, 陰陽互補,理順經脈時事半功倍?!泵先绱ㄕf道,“我已經將山海圖的線索告訴了公子初,那是凌承譽在你們離開后,宅子被抄之前, 送來的消息。凌承譽說他已經拿到盛放山海圖的盒子, 圖為假,其內藏了真的山海圖的線索?!?/br> 婉婷掙扎起身,問道:“你既然知道這些, 為何不告訴攝政王,以少受折磨?” 孟如川冷靜的分析道:“我若說了,怕是早死了。而公子初與攝政王不同,他沒有那么強,只要攝政王大權尚在,身為北燕質子的公子初便是拿到了山海圖, 也保不住。而這個機緣若用好了,不只是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 或許能成就一番事業?!?/br> “你莫非是想投效公子初,輔助北燕與南昭抗衡?攝政王和新帝都不是好惹的,徒增戰亂百姓何安?”婉婷繼續質疑。 “公子初將我從攝政王府里弄出來,雖然未脫離攝政王的掌控, 但是他有那個心也有響應的手段,我相信將來他是可以的。而且他說信我、用我、不棄我?!泵先绱ㄈ鐚嵒卮?。 他以為會被婉婷嘲笑,畢竟北燕質子表面的實力甚至年齡資歷都太過弱小, 而他也只是罪末的官奴。他投效與否,在南昭此時此刻攝政王那么高的位置看來,都無足輕重。他們只關心他所知道的山海圖的下落,僅此而已。 “希望公子初真的能說到做到?!蓖矜眠@句回答之中沒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反而是帶著一種期盼的口吻。曾經執迷的她,更相信一向聰穎冷靜自持的孟如川的判斷。她之前的質問只是為了看到他自信的從容。 青娘說道:“恩公,你該休息一會兒了。乍然失去那些內力,你的情緒又波動太大,身體支撐不住?!?/br> “我知道,我睡一會兒。青娘,你陪我奔波了這些時日,也該休息了。如川,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我沒有資格干涉你。不過孟澄海留下的書,你如果有時間,最好看一看。他留下的治國方略,或許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而這些與民有益的寶貴想法,益親王根本聽不進去。新帝和攝政王同樣也把權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當初才會以權勢為交易,尋求某種平衡……” 婉婷說著說著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孟如川這才動容的問道:“青娘,jiejie她……” “別擔心,我去找青山子,可能兩三個時辰之后她就會醒來?!闭f完話,青娘將婉婷放平躺好,為她蓋了一條薄被子,便去了上面找青山子。 孟如川起身,走到符若初的面前,假做為其解xue,然后才說道:“醒來,去見見你的侍衛們,他們怕是等瘋了。將他們安撫好了,我們再細說?!?/br> “謝謝你?!狈舫踺p聲說了一句,活動了一下在毯子上裝睡躺的有點僵硬的四肢,也隨著去了上面,臨出門的時候她提醒道,“攝政王的人可能也會等不耐煩,我能帶你裝模作樣的離開,她們該怎么辦?” “公子或許有什么辦法,能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多等幾日?” 符若初點點頭,心里想著孟如川還真是對她很有信心,如果依著她前世的性子,遇事便躲最后會一事無成。今天,也許是她可以改變的一個機會。如果她能夠做到孟如川期待的事,他會否就能真的信她? 符若初走出了藥庫,一直守在外邊的影衛們松了一口氣。 便是陳奉都有些擔憂的走上前,詢問道:“公子,怎么耽擱這么久?莫不是那孟郎有什么問題?” 符若初笑道:“青山子癡迷醫治奇特病患,孟郎身中奇毒,正是研究醫理的好材料。他們尚在藥庫之中,需要更長的時間,那些藥物才能起作用。今晚我們恐怕都要在此休息,你去安排一下護衛侍從,讓他們在周邊安營?!?/br> 陳奉領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多問。 他覺得最近公子初的狀態很奇怪,與剛來到南昭的時候不一樣了。不過也許這才是公子初的真性情?以往那些懦弱膽小怕事的樣子,全都是裝出來掩人耳目? 父親當年舉薦他隨著公子初去南昭為質,他還不是很理解,不過是奉命行事,還隱有一些對公子初的輕視。嫌棄他侍奉的主子年紀小低調無能,在南昭被人欺負也不懂還手。 現在看來,或許是父親深謀遠慮,公子初并不簡單。單看他近日的行事就越發難以捉摸,顯得高深莫測起來。再有,公子初對他的才能知道的似乎很清楚,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而是放心大膽由他施為,很少過問細節。 這才是上位者該有的氣度,是那種仿佛已經掌控了他全部的自信,才讓公子初對他這般放手。這樣的主子,會讓陳奉更加自由,也更放得開去發揮自己的才能。 有了陳奉cao持那些俗務,符若初能省不少功夫。她先隨便吃了一些東西充饑,而后又讓人將閔七叫了回來。 閔七關切道:“公子,那孟氏子如何了?” “你是不是懷疑青山子并非給他治療?”符若初讓旁人散去,只站在閔七近前,輕聲說,“那藥庫之中的確還有密室,而且密室出口就在我說的地方,你剛才也去查探過。密室內等著我們的是婉婷?!?/br> 閔七眼中露出驚異之色。 “別怕,婉婷已經命不長久,她是專程帶了一些禮物給孟如川。我還是很走運的,孟如川站在我這一邊。另外,你發消息給我的母后,一定要找到凌承譽的蹤跡,別讓南昭人先找到他?!狈舫鯖]有過多的解釋,又問,“攝政王那邊的人有什么異常么?” “攝政王那邊的高手都還沉得住氣,不過新帝那邊有些擔憂,或有所動作。公子之前傳訊給江詠歌,想來是他已經將消息帶到了新帝那一邊。公子提的合作條件會不會有點嚴苛?” “討價還價啊,我若一開始就退讓,他們砍掉一半的條件咱們就虧了?!狈舫躅D了一下,又說,“希望新帝那邊能與攝政王兩相牽制,我們就能舒服一些。你安排人看婉婷這一路是否有尾巴,處理干凈?!?/br> “是?!遍h七領命,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他越發覺得公子初心思縝密,有一些事他不說她都已經想到?;蛟S之前她是刻意裝作無知天真吧,而今面臨機會,她不愿再退縮,她打算主動出擊試一試。他必須竭盡全力幫她。 “我給他們拿些rou食,青山子這藥廬清貧的很,沒什么好吃的東西?!狈舫跄壳吧頌橘|子,不過一應飲食也還是皇室貴族那套,雖比不了南昭的皇室,該有的一些排場供應,還是有的。 上一世,隨著她的退讓隱忍,換來的卻是越發被輕視,質子府的用度逐年銳減,還時不時被克扣。所以這一次她學乖了,早點先表態投靠攝政王,起碼面子上的好處撈一波,不能虧了自己人。 再次回到了密室,婉婷還沒醒。 青娘從青山子那里拿了一些飲食和藥物,正想著給孟如川治療一下外傷。 符若初將上等的rou干拿出來,招呼道:“你們吃些rou,補養一下。孟郎的外傷我來幫他弄,前幾天也都是我親自弄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