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感謝在20200708 13:19:38~20200708 21:2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忘初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忘初心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京城進了五月, 迎面刮來的風已經帶著夏季的溫度,紫葵撐著傘一路沿著樹蔭走,回到蘇眉跟前還是熱得滿頭滿臉都是汗。 屋里當差的丫鬟都是小機靈, 快速淘了帕子遞過來,再退下,給主仆倆獨自說話的空間。 蘇眉有苦夏的毛病,這個天就懶懶地不想動了,只穿了件薄薄的紗衣,倚在鋪了竹席子的炕上。天光透過來,把她紗衣下的胳膊照得白玉一般,有著細膩的熒光。 “你先喝口水再說?!彼龘沃饋?,要給倒水。 紫葵哪能讓她動手, 把擦汗的布巾往胳膊一答,自己上前。一氣兒喝完一杯水, 總算呼吸都順暢,慢慢把事情說來。 “許郎中去診脈, 說大姑娘底子好著呢, 上回即便落水了,也沒有留下什么損傷的。而且繼夫人還日日讓小廚房給她燉滋補的湯羹,如若真已經珠胎暗結, 這一胎肯定安穩?!?/br> “怪不得她會覺得豫王府是條好出路?!碧K眉扇了扇手中的團扇, 又問,“你們過去時, 繼夫人在?她有說什么?” 紫葵嗤笑一聲:“昨日大姑娘來了一趟之后, 母女倆表面沉著氣,其實一早偷偷派人出府送信去了。管事派人跟著,確定出了城, 那必然是要往邊陲送的。奴婢在大姑娘那邊時,她并沒有說什么,可面上是焦急的,送信太久,大姑娘真大著肚子出門,以后也得被人看輕。估摸著,她忍不了幾天,就想來試探姑娘對大姑娘出閣的事,究竟是個什么意思?!?/br> “又不是我女兒,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有,我也不能說啊。不然以后她倒打一把,跟父親說我也想要蘇沁早點出閣,就先讓人嫁了,我還得落個擠兌繼姐的名聲。那我可真冤死了!” 所以她才索性繼續裝瘋賣傻。難道一個傻子說怎么做,她們母女就要照辦么,那才是把外頭的人都當傻子! 紫葵終于明白她不說出來自己記起事的緣由了,捂了嘴笑道:“可她要找過來,姑娘您怎么說?” 她們姑娘還是想要蘇沁早點離開侯府的,這不挺難為的。 “狗逼急了會跳墻,我就看她們母女倆會不會跳了?!彼0驼Q?,露出個俏皮的笑。 接下來兩日,杜氏母女在侯府仿佛不存在似的,一點聲氣兒都沒有。 蘇眉極有耐心,做一個守候獵物的獵人,就在自個院子里看話本,蒔花弄草地打發時間。 今兒秦叔派人來傳話,說鋪子里都按她的辦法做好準備,那個人已經連著鬧了三天,也差不多是時候要收網了。 蘇眉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點實事來,便跟秦叔說明日就按計劃行事,然后吩咐套馬,說明日要上街去。 在家悶得慌,正好看熱鬧去。 她這邊一放出話說明日要上街,沉默兩日的杜氏終于按捺不住了,果然打著探望的借口登門來。 杜氏耳聞過蘇眉瘋起來時,連林家的世孫都打了,在她跟前十分的小心翼翼,說話都是斟酌再三才開口。 蘇眉卻懶得聽她那些嘮嘮叨叨的過場話,直接問:“你究竟要說什么,那么大個人了,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嗎?那你還管家?不是得把我蘇家的底子都給敗了!” 她張口就先扣大帽子,把杜氏噎了個面紅耳赤,急道:“三姑娘這說的什么話,府里我也只是過問過問每個月的用度,詳盡的都有總管事在打理,銀子不過我手,哪里來的敗家業一說!” 蘇眉見杜氏急得哼哧哼哧的,哦了一聲,“原來你不管家的啊,嗨——那你跑來究竟要說什么?” 杜氏被她傲慢嬌蠻的語氣差點噎死,她這分明在羞辱自己,這真是個傻子嗎?比猴都精! “三姑娘,我來是想跟你說,你繼姐出閣的事……”杜氏只能委委屈屈地說,“侯爺不在家中,我心里沒有主意,豫王府那邊也等著我們定下日子呢,送信到邊陲再回來,確實要耽擱不少時間……” “你心里沒主意,我就得給那個曾經勾引我夫君的人出主意不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她嫁不成,我才高興呢!”蘇眉聞言當即呸了一口,打斷了話一頓擠兌,就揚聲喊人,“來人——” 哪知她話還沒說出來,杜氏嚇得站起來,自己提著裙子跑得飛快,跑到門檻還差點被絆倒,繡鞋都掉了。 蘇眉透過窗子看得真真的,撲哧笑出聲。 她兩世為人,還是第一回 見到這對母女那么狼狽! 大快人心! 紫葵在邊上亦哈哈的笑,笑夠了,才問道:“姑娘,她這就走了,那大姑娘出閣的事,不也就真要耽擱了?!?/br> “耽擱不了,蘇沁是什么人,我這頭走不通,她還有手段走另外一條道。放心吧,不出兩日,豫王府就得有消息來?!?/br> 她見過杜氏之后,是真的一點兒也不著急了,拉著紫葵興致勃勃翻箱籠,準備明日出府去的衣裳。 紫葵見她翻出來那五六套的衣裙,她還左看右看不滿意,奇怪道:“明兒姑娘不是說上街也不露面的嗎,既然不露面,哪一套都成。而且姑娘長得好,穿什么都好看?!?/br> 蘇眉臉在發燙,含糊不清道:“難得出門,還是想更好看些?!?/br> 于是主仆倆挑了半下午的衣裳。紫葵見她忽然熱衷打扮,后來還讓人喊來府里的繡娘,找出幾匹時興的緞子,讓繡娘再給她做衣裙。 蘇眉這邊忙忙碌碌一下午,林以安那頭同樣沒有閑著。 他手里的商行剛剛起步,瑣碎事不少,而且他并不在商行里露臉,很多事要靠秦叔去傳達,有時總會出點小問題。 他這頭商行的事還沒有理順,就收到蘇眉明兒要開始對鋪子鬧事的收網,他聞信凝眉思索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到邊上的燒藍小圓盤子捏了顆紅豆。 那顆紅豆被他放入解下的荷包內,門口又來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廝,是衛國公身邊的。 石頭把人引進屋來,那小廝恭敬行禮問安后說明來意:“國公爺說府上明兒宴客,說三爺許久沒有在外人跟前露面了,正好明日見見,都是和林家來往已久的幾個世家叔伯?!?/br> 林以安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說一聲我知道了,就讓石頭把還想得準信的小廝給送出院子。 衛國公聽完回稟后,長嘆道:“他的心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在林家,若不是為了那個小丫頭,他恐怕真的連門都不踏進來?!?/br> 這些日子他努力地想和小兒子拉近關系,可所有的努力,都有著落拳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覺,根本毫無進展。 衛國公這兒還愁著呢,嘉禧公主把長媳和二兒媳婦都喊到跟前,同樣在說明兒宴客的事。 “那都是多年的世交了,難得在出了那么些事后,還來走這一趟。正好惠貞明兒也來,清宜多半要跟著她母親過來的,來的人多,老大媳婦最近精神不濟,老二媳婦你就幫襯些吧?!?/br> 嘉禧公主的話讓李氏心頭猛地一跳,婆母這是什么意思! 向來都是長媳管家,重要的宴會,卻讓二房的也插手!李氏雖然明白婆母對自己很失望,可從沒想到會把管家權還分出去給二房的! 她首回有了危機感,愣愣地看著婆母。 二夫人徐氏心里笑開了花,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機會了,卻神色惶恐道:“哪里呢,我從來就沒管過家的,我只會給大嫂添麻煩……” 嘉禧公主輕哼一聲:“你二房的事不是你自個在管的?而且明兒來的汪家,聽聞和柳首輔走得近,上次端午,你們不是沒能和柳首輔家的女眷搭上話的,你們二人想辦法借汪夫人媳婦的道子,讓她引薦引薦?!?/br> 端午宴上,嘉禧公主本想先給自家孫女相看個好孫女婿,結果相中的柳家連話沒都說上一句,現在有機會,當然不放過。 林家出了幾場事,現在必須要盡快恢復元氣和威望,聯姻是很好的辦法! 徐氏心思活躍,當然也想自家姑娘嫁個好的,當即應下了,還假惺惺和李氏說要她多點撥,氣得李氏只能咬牙暗恨。 在告退的時候,李氏卻被嘉禧公主留下。 嘉禧公主對這個長媳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但長孫的婚事還是個問題,最近不見他有什么動靜,便私下來問她這個當母親的。 李氏一問三不知:“兒媳也不知恒禮到底怎么想,他也不愿意與我說?!?/br> “他自然不愿意與你說的?!奔戊髦雷约喊讍柫?,索性挑明了道,“你這當娘的就沒發現他還是對蘇家那個丫頭放不下嗎?先前跟我說什么他還想努力試試,可蘇家基本上是沒有希望了,明兒清宜過來,他們是表兄妹,清宜好歹是個縣主……靖勇侯府雖然不及當年,眼下還是能在圣上跟前上說幾句話,實在不成,你明兒就試探試探惠貞的意思,看愿不愿撮合他們這對?!?/br> 清宜縣主對林恒禮有情,他們這些長輩是知道的,可是惠貞郡主未必愿意。要是愿意,當初聽聞林家要給說親時,就先上門來了。 李氏為難道:“您這不是讓兒媳舔著臉去求這門婚事嗎?!” 婆母賊精賊精的,明明她跟惠貞郡主更親近,人還得喊她姨母。結果呢,她不去,讓自己去! 嘉禧公主重重一拍桌案,怒道:“自然是要你問了,我才好知道她的意思,不然我頭一個上去,被拒絕了,恒禮的婚事能成嗎?迂回你懂不懂,你究竟是什么豬腦袋!” 李氏被罵,委屈得不敢再說話,最后紅著眼離開的。 上房發生的事,林恒禮很快就知道了。 自打林以安回府,他就四處安插暗線,祖父祖母院子里也有的,有風吹草動,他這兒都能知道一二。 聽聞長輩又要把自己配別人,心里惱火得很,可這許久不見蘇眉,他即便有話想與她說也尋不找機會。 好不容易他才擺脫豫王對自己的猜忌,所以他不敢貿然就找蘇眉,可如今再見不著蘇眉,家里長輩就要亂點鴛鴦譜了。 清宜縣主刁蠻得很,如何適合當林家未來的主母,恐怕得把京城女眷得罪大半,這根本不是賢內助! 更何況……他發現,自己對蘇眉莫名涌動的感情越來越多,他不想要其他女人當他妻子! 林恒禮急得在屋里踱步,他必須想個辦法見蘇眉! ** 蘇眉不知道自己還被一坨惡心的東西肖想著,心情很好地期待明兒上街。 她早早沐浴洗發,等頭發干了也不要紫葵催促,自己就爬上床讓熄燈睡覺。她這種積極,紫葵終于有些明白了。 女為悅己者容,姑娘難道明兒還約了林三爺? 可她一整日幾乎都在姑娘身邊,姑娘見了誰都知道,沒看著和聽著說約林三爺的事啊。 紫葵琢磨來琢磨去,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表少爺今兒有事離府了,說過兩天歸來。更不可能約了表少爺。 所以,她猜的究竟對不對? 到了次日清晨,蘇眉一覺醒來,精神奕奕,洗漱后自己就在妝臺上選發飾。 把妝匣翻了個遍,還是沒有個決斷,顧盼間,她一眼看到那個裝著林以安送的南珠手串的錦盒。 她伸手去打開,隨著光一點一點照進盒子,那串藏于黑暗許久的手串又露出光華。 她盯著看了良久,到底還是重新合上,心里也已經有決定要帶什么樣的發飾了。 紫葵見她從妝匣里挑出珍珠步搖和耳墜,什么都沒問,按照她的意思一一給佩戴好。 末了覺得還是太過素凈,就在她發髻上再扎了兩條配衣裳顏色的彩緞,看起來嬌俏又可愛。 一切都準備妥當,她連早飯也不在家里用,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裝著南珠手串的錦盒…… 林以安給她的鋪子對面就有一家小酒樓,她已經定好朝街的廂房,早飯午飯都是現成的,可以讓她不挪動呆到看完熱鬧。 她到大酒樓的時候,伙計們正在外頭擺攤子賣早點呢,包子豆汁一應都有。 她帶著面紗下馬車,紫葵去和掌柜說了定好的廂房號,便有跑堂的小伙被招來,笑容燦爛地引她們上樓去。 蘇眉每走兩步,還往后瞧一眼,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樣。 直到看不見一樓的大堂了,她才在面紗下自嘲一笑。 她本就沒有給他去信相約,居然會期待就那么遇見他。 先前被他慣多了,才給了她這種錯覺,覺得自己只要有小動靜,他就能意會。 蘇眉抿抿唇,跟著跑堂的小伙子一路到廂房,跟著她上樓的幾個護衛自覺站在門口值崗,跑堂的比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