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是避塵珠,他又一次看到了,他心里非常的激動,身體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楊水生想要伸手從藍面人的手中那過避塵珠,但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不放心的看著藍面人。 果然是他偷走了避塵珠,可是他為什么又要將避塵珠還回來? 楊水生心想,這里邊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藍面人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月光下,楊水生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蒼老面孔。 他后退一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他覺得自己仍然在夢中,但是他的心仍然在顫動著。 這個人是誰?楊水生問自己,但是他心里清楚,這個人是他的堂叔,是他失蹤了將近二十多年的堂叔。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楊水生盯著那張蒼老的面孔,那張臉與他的父親極為相似,楊水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他還是清楚的記得。 堂叔看著楊水生,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奇怪的是他一直閉口不言,伸手碰了碰楊水生的頭發,那眼中的目光似乎是再說“好久不見,長成大人了?!?/br> 楊水生的眼角忍不住滑落了一絲淚珠,他輕輕的開口說了句“堂叔”,他借著月光看到了他臉上的皺紋。 阿離和張副官以及小道士正在樓下,之前小道士為楊水生做法,無非是一種奇特的催眠術,楊水生就昏睡了。 小道士說楊水生正出于魂魄交離的一個狀態,不能被人打擾,于是就讓阿離和張副官一起跟他在樓下等著。 阿離耳尖,一直在關心著楊水生是否醒來,聽到樓上有動靜之后,她猜想楊水生應該是醒了,就和張副官以及小道士一同上樓。 他們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了楊水生和堂叔站在了房間里,楊水生的手中握著那顆閃閃發光的避塵珠。 一時之間,在場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一下。 除了堂叔之外,楊水生發現門口的三人瞳孔都明顯的收縮了一下。 第182章 身份暴露 張副官看到了堂叔手中的藍色面具,身上的神經頓時繃緊了,還以為楊水生受到了藍面人的威脅,他立刻掏出槍對著堂叔。 堂叔毫無畏懼的看著張副官,眼神冰冷,仿佛要刺穿張副官的心臟一般。 楊水生急忙攔在了堂叔的身前,說:“別開槍,這人是我的堂叔!” 張副官和阿離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們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心中的驚訝,怎么也沒想到藍面人竟然是楊水生的堂叔。 不過張副官的目光似乎一直放在避塵珠上,他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不過看到楊水生的眼神之后,他立刻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 他問楊水生:“這個東西……” 楊水生有些無奈,他知道無法再隱瞞這件事了,只好向張副官承認:“這就是傳說當中的避塵珠?!?/br> 除了堂叔之外,余下三人都露出了吃驚的目光,張副官指著避塵珠,兩只眼睛冒光,恨不得將這顆亮光閃閃的珠子吞到肚子里。 他驚訝的說:“你說這個就是避塵珠?傳說當中的避塵珠?” 楊水生沉默的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將避塵珠放在了身后,避塵珠的光芒頓時聚攏在了一起。 張副官似乎也聽過關于避塵珠的傳聞,他盯著楊水生的眼睛,說:“這是避塵珠?莫非你是……” 楊水生嘆了一口氣,說:“不錯,我就是當年那位逃出京城的御醫,楊德全的后人?!?/br> 張副官瞪大了眼睛,仿佛重新認識了楊水生一般,連連點頭稱奇。 楊水生受不了他的目光,抬頭跟他說:“祖上有命,楊家后人不能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咱們認識這么長時間,我也沒跟你說過這件事,你別介意。另外這避塵珠的事情……也是不可泄密的一件事,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答應我,這件事情止于這里,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br> 張副官點點頭,他說:“你放心吧,水生,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瞄了一下身邊的小道士,露出了一絲不善的目光,小道士人機靈,連連擺手說:“我發誓不說出去?!?/br> 楊水生點點頭,對張副官說了一聲感謝,然后他的目光瞄了一眼阿離,她靜靜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對于阿離楊水生是百分百放心的,所以他沒有多說什么,回頭看了看堂叔,只想和他好好聊一聊,問問他這些年的日子是怎么過的。 張副官看到楊水生已經醒來了,而且身體也沒有了什么大礙,他不知道是不是小道士的“作法”起了功效,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但是已經到了深夜,雖然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眼神略帶警惕的瞄著堂叔,當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觸的時候,張副官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敵意。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堂叔,然后對楊水生說:“那我們就先告辭了?!?/br> 楊水生再次對張副官表達了一下謝意,讓阿離帶他去送一下張副官,阿離順從的聽從楊水生的話,轉身送張副官和小道士下樓,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楊水生的眼前,房間里只剩下楊水生和堂叔,皎潔的月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安靜的有些凄涼。 楊水生關上了窗戶,將窗臺放著的蠟燭點燃了,屋子里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 他看著堂叔的臉,忽然感覺有些怪怪的,但是他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多想,低頭看了看手中閃著白光的避塵珠。 忽的,他有些好奇的詢問:“堂叔,是你拿走的避塵珠嗎?” 堂叔搖搖頭。 楊水生恍然明白了,他先前一直以為是堂叔拿走了避塵珠,但是現在看來,拿走避塵珠的并不是堂叔而是別人,避塵珠是堂叔親手從別人的手中奪回來的??墒怯质钦l將避塵珠從自己這里偷走的呢?堂叔親手拿回了避塵珠,他一定知道偷走避塵珠的人是誰。 他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對堂叔說了,想要等待堂叔的回答,可是堂叔仍然搖搖頭。 楊水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他恍然發現,從自己見到堂叔開始,就沒聽他說過話。他為什么不說話? 楊水生恍然意識到了什么,他讓堂叔張開嘴巴,面前的老人有些不愿意,但是耐不住楊水生的催促,最終還是張開了嘴巴。 楊水生看了一眼,心頓時沉了下去,他看到堂叔的嘴里空蕩蕩的,眉頭舌頭,舌根的地方整齊的斷裂了,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楊水生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他低聲詢問堂叔,究竟是誰害得他。 堂叔嘆了一口氣,無聲的。他走到了楊水生的書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紙和筆,寫了三個大字。 梁景玉。 楊水生的腦中頓時升起一團怒火,捏緊的拳頭,指甲都陷到了rou里,梁景玉那張臉在他的腦中越來越清晰,他的臉上被楊水生釘滿了仇恨。 接著,堂叔用他簡短的文字描述了失蹤這幾年的境遇。 原來,堂叔離開家之后,輾轉了很多個地方,最后在省城的一家武館當了武師,撐著武館最后的門面。 武館的老板與梁景玉本來是有世仇的,但是兩個人在省城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誰也搬不倒誰。武館館主年紀大了,處理武館的事宜力不從心,就將大部分的事情交給堂叔去處理,那時堂叔還年輕,更是武館數一數二的高手,很容易就獲得了館主的青睞,甚至都要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許配給堂叔。 如果沒有梁景玉從中作祟的話,堂叔很有可能平步青云。 梁景玉一心搬倒武館,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直到武館的權利開始過渡的時候,他意識到時機到了。 他暗中制造謠言,說堂叔本來是他派到武館的內線,還憑空捏造了許多證據,武館的館主本來就重病在身,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直接就氣死了,可見他對堂叔是給予厚望的。 館主死了之后,他的女兒也上吊自殺了。堂叔當時抱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就去找梁景玉復仇,卻沒想到反而落進了梁景玉的圈套之中。他為了防止堂叔將事實真相捅出去,就派人暗中埋伏,將堂叔的舌頭割斷了,還在堂叔的身上下毒來控制堂叔。 其實從楊水生來到省城之后,堂叔就注意到他了。他一直在暗中保護楊水生,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他還帶了一個藍色的面具。先前幾次他之所以出現,全都是為了救楊水生,后來接觸避塵珠,也是因為有人想要偷走避塵珠,所以他才被迫出現的。 一直以來,藍面人的出現都是為了幫助他。 楊水生聽到這些之后,心里除了憤怒之外,還多了許多的悲傷,眼中也不由的落下了無聲的淚水。 沒想到堂叔這些年竟然受了這么多的苦楚。 感慨之余,他心里又忍不住有許多的疑惑想要問堂叔,他說幾次出現都是為了救自己,這是什么意思?楊水生先后在趙府、醫館的房頂、和墓xue見過他,尤其是最后一次,他追到了墓xue里,幾乎快要將費先生的膽子都給嚇破了,當時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堂叔不會說話,他的一對眼睛在黑夜幽幽發亮。他在紙上留下了一串文字,楊水生看了之后大為吃驚。 他說,盜走避塵珠的人,其實是費先生那班人。 第183章 人質 楊水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還以為是堂叔搞錯了,可是堂叔的目光告訴他,這不是玩笑。 難道費先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楊水生心想,這不是不可能,如此說來他來接觸自己也是有目的的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楊水生心中不禁產生一絲哀嘆,他當初不遺余力的為費先生治療好人面瘡,而他卻覬覦自己的避塵珠。 堂叔告訴楊水生,他當日之所以出現在古墓,其實是暗中跟蹤楊水生,怕他有危險,那一路上本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后來楊水生他們在想要進入陵墓,費先生回去取錘子的時候,其實是通知他的同伙去盜取避塵珠。 堂叔本來可以阻止避塵珠被偷竊的事情,可是他又擔心楊水生遭到費先生的毒手,所以就出面警告了一下費先生。 楊水生聽到這里忍不住感嘆,原來堂叔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自己,可是他卻茫然不知。 楊水生的父母自小就去世了,他是跟隨祖父長大的,祖父去世之后,他幾乎就沒有任何的親人了。 現在堂叔來了,堂叔是他唯一的親人,那個孤單的心終于有了??康母蹫?。 他還想說些什么,門被輕輕推開了,阿離出現在了門口。 她看著楊水生和堂叔,似乎還沒有適應這個突如起來的人。 也許上次避塵珠失竊的時候,藍面人給她留下的噩夢過于深切了。 楊水生看著阿離的臉,想將自己心中的情緒也傳遞給她,可是他隱約覺得阿離有些怪怪的。 他回頭看了一下堂叔,發現堂叔也怪怪的,他的眼睛死盯著阿離,仿佛阿離是他的敵人一般,他的目光讓楊水生想到了死亡。 他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對阿離說:“阿離,今天晚上我搬到廚房去住就好了,讓堂叔住在我的房間?!?/br> 阿離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身去給堂叔那被褥去了,楊水生回頭看著堂叔,說:“您今天晚上就住在我這里吧!” 堂叔伸手摸了摸楊水生的肩膀,想要說話,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楊水生心里有些痛,對梁景玉的仇恨又從心頭燃起。 這一夜楊水生做噩夢了,他夢到了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堂叔被人捆住了身體掉在懸崖下。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楊水生從床上摸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無礙了,又恢復了先前那般健康。 他恍然間抬起頭,大腦迷迷糊糊的,感覺仍然在一場夢中,昨夜發生的一切模糊又清晰。 他的身上浮起一層冷汗,似乎害怕一切是假的,他匆忙起床上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他的腦袋“轟隆”一聲,匆忙轉身想要出門,卻和阿離撞了個滿懷。 阿離揉著自己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疼痛,楊水生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問她:“阿離,你看到堂叔了嗎?” 他生怕阿離說“哪有什么堂叔,別做夢了”。但還好阿離并沒有這么說,她對楊水生說:“不是在房間里嗎?我正過來叫他吃早飯呢!” 接著,她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勁,眼睛瞄了一下房間里邊,發現里邊空蕩蕩的,被褥整齊的疊在一起,什么都沒有。 阿離驚訝的說:“他人呢?” 這也是楊水生想要知道的,他琢磨了一下,然后轉身走進了房間里,房間里邊放著一張紙條。 楊水生拿起那張紙條,上面的字跡有些潦草,但是楊水生認識那是堂叔留下的字跡,他看過他的字。 那上面寫著一排字——“水生,省城遠比你想象的要危險,立刻離開這里遁隱塵世,等我為你解決的所有的麻煩,自然會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