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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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任長湛的目光深情而溫柔,宴惜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她急忙低下頭,嘴角勾起掩不住的笑意。 “早些休息,明早還得早起,睡不足要頭疼了?!比伍L湛給她擦干腳,坐在桌前就著燭光查看北林鎮的地圖,宴惜靈知道他心細,也不去打擾他,自己蒙著被子偷笑了好久,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任長湛叫醒她,兩個人帶了些清水點心,趁著上山的人多從西邊進了山。 北林鎮比沿溪鎮要有錢許多,山路修的寬敞,到了山腳下的空地,還能看見一排滑竿,幾個戴著草帽穿著短打的男人坐在陰涼里等待客人。 “這是什么?”宴惜靈沒見過滑竿,不由驚奇。 任長湛笑著解釋:“這是滑竿,從西南那邊傳來的,要不要坐一次?” “想坐,可我又不太敢?!碑吘故巧仙?,山路陡峭,萬一有個失手,這不得摔個七葷八素么。 “夫人莫怕,咱們在這北林山上干了老久了,保證穩當?!彪x得近的中年漢子上前插話,“上山的路遠著呢?!?/br> 宴惜靈被他說得動心,可是看那些游人在滑竿上的姿勢,她又有些羞赧。 “咱們這是小轎子,還帶著遮擋呢,夫人大可放心?!蹦菨h子指著身后帶著遮擋的滑竿,殷勤道,“試試吧,來北林山了,怎么說也要坐坐這滑竿?!?/br> 那漢子說的殷切,宴惜靈笑道:“好,那我坐了?!?/br> 宴惜靈坐在小轎子上,由兩個大漢抬著上了山,任長湛走在一旁,一口氣爬上半山腰,兩個大漢停下來在樹蔭底下歇腳,任長湛隨口問他們:“這山路到了下午還能走嗎?” 先前的大漢看了任長湛一眼,語氣有些遲疑:“要是您和夫人,這條路千萬走不得?!?/br> “到了下午,山里的盜賊會過來劫道,我們都不敢待到下午,過了晌午就趕緊走了?!?/br> 四個人又啟程了,任長湛環視著北林山的地勢,若有所思。 到了山頂,游人不少,任長湛付了錢,與宴惜靈往桃園方向走。 滿園桃花如云如霞,粉白堆簇,花香陣陣,宴惜靈蹲下來撈了一捧花瓣,學旁人那樣拋灑出去,樂得笑彎了眼睛。 任長湛抓了一把地上的花瓣,放在手心里打量揉搓,又湊到鼻尖下嗅了嗅:“這花瓣香氣濃郁,色澤頗深,適合拿來做胭脂?!?/br> “我瞧瞧?!毖缦ъ`將花瓣拿在手心里,果然如任長湛所說,用來做胭脂十分合適。 她心里大喜:“咱們去找桃園的主人,同他商議收購花瓣的事?!?/br> 任長湛敲敲她的額角,嘆道:“娘子做事總是差了一些火候。北林鎮的桃樹有名,前來收花的又豈是你一家。單是天香樓,一季收的花不計其數,桃園更愿意將花賣給天香樓,求得以后的合作,而不是賣給突然冒出來的你?!?/br> “那我開的價稍微高一點,還怕他不賣嗎?!?/br> “傻丫頭?!比伍L湛被她說的哭笑不是,他拉著宴惜靈的手帶她繼續逛下去,“精明的商人不會做虧本買賣,娘子還需要努力啊?!?/br> 從桃園出來,日頭已經升得老高,兩個人又饑又渴,便蹲在路邊的大樹下歇息。出來的時候帶了食物和清水,兩個人一人拿著一塊燒餅啃著,又一塊喝光了水囊里的清水。 任長湛看了看天色,決定和宴惜靈從東面下山回客棧。 桃花也看了,山也爬了,再待下去也沒什么看頭。 兩個人沿著山路向東,越走,越覺得驚奇。 大約是因為所有的風頭都被那座大桃園搶去了,所以東邊顯得有些清冷。 清冷也有清冷的好處,這片地方清幽僻靜,遮天蔽日的樹木形成了天然的壁壘,將山道覆蓋在身下,路邊偶爾能看見開出零星花苞的桃樹,大多長的矮小纖細,遠遠不及桃園那片如錦繁花。 宴惜靈將水囊里的水根兒澆在小桃樹腳底,整個人忽然雀躍起來,任長湛覺得新奇,不由問了兩句,宴惜靈故作神秘道:“不可說?!?/br> 兩個人走到半山腰,山路上遠遠走來一行人。等走近了,那人看見任長湛卻是一愣,很快他走過來,拱手道:“任兄,許久不見了?!?/br> “許久不見?!比伍L湛回禮。 兩個男人在一起說著客套話,一旁的宴惜靈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見他容貌俊麗,身形穩健,衣著打扮非富即貴。宴惜靈看了一會,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那年輕人注意到宴惜靈,也打量了她一番,笑道:“這便是嫂子吧?!?/br> “正是內人?!?/br> 年輕人道:“嫂子應是第一次見我,我是常云客?!?/br> 常云客! 宴惜靈猛地一個激靈。 常云客那雙美麗的眼睛一直盯著宴惜靈,他將宴惜靈的一切反應都收進眼里,見她這般,不由笑道:“想來嫂子應是知道我的名字,我同嫂子的大哥也是同窗?!?/br> 知道,自然知道。哥哥如今落得這般地步,與常云客脫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以哥哥的才能,考取功名并非難事。 若不是他,哥哥也不會臥病在床,晏家也不會平白被衛勤蘭攪得不得安生。 任長湛將渾身戰栗的宴惜靈攬在身側,他對常云客拱手道:“時候不早,在下與內人須盡早趕回客棧,常兄弟請便吧?!?/br> 常云客不再多言,拱手道別。 回去的路上,宴惜靈神情恍惚,明顯是有心事。任長湛不打擾她,只是扶著她防止摔傷。 快到山腳時,一直沉默的宴惜靈輕輕地開口了:“你騙我?!?/br> 明明之前說常云客這個人對他而言只是一個耳熟的名字,今日見面,兩人的關系分明不是耳熟的模樣,兩個人倒像是相識多年。 “你怎么騙我呢?!毖缦ъ`氣哼哼道,“我生氣了?!?/br> 任長湛解釋:“常云客與我是同窗,我與他不過數面之交,雖然沒有什么深厚的情分,但禮節卻不能少?!?/br> 宴惜靈信他,從一開始她就沒怎么怨恨,只是心里不快,被任長湛小心護著走了一路,心里的氣早就消了。 “我不喜歡他,哥哥就是因為他才生病的?!毖缦ъ`說,“以前我想不明白,現在再想想哥哥的話,這一切都是因為常云客?!?/br> 宴惜靈活了兩世,才想明白哥哥遭遇了什么。 那件事極為隱晦,阿爹和大哥誰都不肯提起一句,她那時還小,還看不懂大人眼中的情緒,那些閑言碎語輕飄飄的落進她的耳朵里,又輕飄飄飛走,她只覺得不適,可并未放在心上。 后來在孫府見多了腌臜事,宴惜靈漸漸想明白了。 哥哥自常云客住處回來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沒過多久,哥哥大病一場,耽誤了考試的時間,后來整個人更像是被抽走了生氣兒一般,迅速的頹敗下去。 后來聽人說常家后門抬出一卷草席,裹著自殺的丫鬟,那丫鬟與人私通,還有了四個月身孕,后來眼看肚子越來越大,那丫鬟慌了心神,竟拿著一把剪刀把自己捅死了。 那時她只當做聽一則秘辛,萬萬不曾想到這事與哥哥有關。 哥哥與常府丫鬟私通的事,實在讓她無法接受。 直到她見到常云客。 常云客生的俊美風流,誰見了都要夸一句,可宴惜靈分明看到他提起哥哥時眼神里俱是陰鷙偏執,宴惜靈這才明白,哥哥遭遇的所有的事,都源于這個人。 “你是說,是他陷害大哥?”任長湛皺起眉頭。 “我肯定?!毖缦ъ`抓住任長湛的手,“你也離他遠一點,他不是好人?!?/br> “好?!比伍L湛回握住妻子的手,道,“大哥不會有事,你放心,大哥教書的那戶人家我打聽過,是個書香世家,對大哥很是恭敬?!?/br> 這個消息讓宴惜靈稍微覺得有些輕松,回到客棧,她連飯都沒吃,直接倒頭就睡,任長湛知道她身體疲憊,也不去多做打擾。 宴惜靈一心想讓任長湛與自己遠離常云客,就連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醒來后她迷迷糊糊用了些冷茶,等再睜開眼用飯時,那個常云客就坐在自己對面,笑容矜淡。 他們居然住在同一個客棧。 宴惜靈幾乎沒背過氣去。 面前擺了一桌好菜,宴惜靈挨著任長湛坐下,心思沉重。 常云客笑道:“真是巧了,竟與任兄嫂子投宿在同一家客棧里,小弟備下薄酒,愿與任兄一敘同窗之誼?!?/br> “常弟有心了?!?/br> 兩個人喝喝酒說說閑話,任長湛給宴惜靈夾了些清淡的菜肴,等她吃過一些后,對常云客歉意道:“內人奔波一天,身體虛乏,我先將她送去休息,常弟稍等?!?/br> 常云客喝得有些醉,面容飛紅,漂亮的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任兄去便是……任兄對嫂子真是關懷有加,旁人羨慕不得?!?/br> 任長湛扶著宴惜靈上了樓,宴惜靈問道:“怎么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心事重重?!?/br> “他剛做了江城的知府,手底下的人心思不齊,又欺他資歷尚淺,他自然心事重重?!?/br> “他是新上任的江城知府?”宴惜靈頗有些吃驚。 “當初解決孫府的事,還是托了他才成?!?/br> 兩個人進了屋子,任長湛又說:“這兩日京城里不太平,波及到的官員不是少數,他也是其中之一?!?/br> “什么不太平?”宴惜靈回想前世,只記起后來生意極不好做,孫老爺外出經商許久不曾回來,孫府里吃穿用度緊了許多,里面的太太們也沒見哪個少做了衣裳,少買了首飾,克扣的都是底下人的錢。 “你知道也無妨,七王爺與太子一向不合,上個月皇上龍體抱恙,命太子監國,七王爺當眾反駁太子,鬧得滿朝惶恐?!比伍L湛簡單解釋,待宴惜靈鋪好床鋪后,他摟住娘子,“早些休息,一會我便回來?!?/br> 宴惜靈點點頭,將夫君送出屋子,閂好門后獨自睡下。 常云客見任長湛下了樓,舉杯笑道:“任兄再喝兩杯?!?/br> 任長湛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在七王爺面前,現在的太子沒有絲毫勝算?!?/br> “唔,這么直接說出來,你還真不給他留面子?!背T瓶蛿R下酒杯,好心提醒道,“孫府這兩日又不安生了,你小心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