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奶奶，那您還記得那個紋身的圖案是什么嗎？”曲曉棠詢問。

    老婦人搖了搖頭：“我不懂是什么，反正就是黑乎乎的，像半個人臉，看起來挺滲人的。我說過這孩子好多次了，她就是不聽?，F在她走了，讓我老婆子一個人在這兒，該怎么過……”

    老婦人說到這兒，不免有些傷心，用手擦了一把眼淚。

    “人臉？面具？”曲曉棠突然想起。

    “我老了，不能為她做些什么。我知道那個殺害她的兇手已經被抓到了，所以我也就放心了。至少這樣，讓我這個老太婆還能覺得，公正還是在的，兇手依舊會被繩之以法?！崩蠇D人咬著牙道。

    謝璟爍突然開口：“對了奶奶，陳予一般放學都是幾點回家？”

    “回家？說起這事兒，我也覺得奇怪。之前小予可是好學生啊，每次放學都是準時回來幫我做事的。我每天要澆菜，繡東西，都是她在幫我。她干完活，才慢慢寫她的作業。這孩子真的懂事。但她出事前，每次都是挺晚才回家的。她和我說，她在學校寫作業了。她能干，我也沒有懷疑什么?！崩蠇D人說道。

    “挺晚？大概幾點？”謝璟爍接著問道。

    老婦人仔細想了想：“反正天全部都黑完了，她才慢悠悠的回來。我看她也沒出什么事，就放心了?！?/br>
    “放學？難道李真，不止一次留了陳予下來？”曲曉棠疑惑。

    謝璟爍瞥了她一眼，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決斷。他對老婦人鞠了一躬，轉身走到了門外。

    “老師，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們小予，可是我啊，真的想讓她回到我這個老太婆身邊。我不求她多能干，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老師，你說是不是只有那些不能干的學生，才不會被壞人盯上？”老婦人問道。

    聽完老婦人的話，曲曉棠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那些拼了命想證明自己的優秀孩子，最后會變成這樣的結果，那他們證明自己又有什么意義？

    這世間的公道何在？

    曲曉棠嘆了口氣：“對不起，奶奶，對于陳予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但我和您保證，只要有我在，只要是我看見的，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我會用盡全力，去證明這份公平?！?/br>
    老婦人看著曲曉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曲曉棠也不懂自己在保證些什么，但她只是對于這些孩子覺得無能為力，明明他們都很優秀，明明每個人都應該走得更遠更好，卻要被這樣對待。然而結果，卻不知道該找誰哭訴。

    兇手即使受到了懲罰。

    可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卻再也回不來了。

    曲曉棠告別老婦人后，便和謝璟爍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曲曉棠忍不住開口問道：“剛剛聽奶奶說的那番話，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目前暫時沒有。怎么？我看你思考了這么久，難道還沒思考出來？”謝璟爍的語氣有些嗆。

    “我聽奶奶那樣說，其實心里有了挺多的猜測。但你也知道，猜測畢竟不是事實，我們需要找到充分的證據?！鼻鷷蕴膰@了口氣，沒有計較謝璟爍的態度。

    謝璟爍冷笑了一聲：“我看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天大地大，就算我們找到了證據，也不能抓住背后真正的兇手?！?/br>
    “就算抓不住那些人，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還原。謝璟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我至少能夠為這些無辜的人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這就是我的初心?！鼻鷷蕴恼J真的看著謝璟爍。

    “可是這個世上不會有絕對的答案，就算這樣，你也會堅持下去嗎？”謝璟爍問道。

    “我會，”曲曉棠釋然一笑，“正因為這樣，我偏要去找。我不怕輸，我只怕自己距離真相只差一厘米的距離?！?/br>
    回到巡捕局的路上，謝璟爍接到一個電話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有和曲曉棠打。

    經過了那個尷尬的吻后，曲曉棠的心里既是酸澀又是期待。她想和謝璟爍更進一步，更理智卻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很荒誕可笑。

    “曲曉棠，你怎么不進來？”沈昕剛好拿著垃圾出來，見曲曉棠在巡捕局門口徘徊，忍不住上前問道。

    曲曉棠回過神：“我剛剛從那邊回來，就站在這兒想事情。對了，怎么輪到你倒垃圾了？”

    “哦，羅警官在照顧程葵，我閑著沒事，就打掃了一下。對了，你去平鎮中學有什么收獲嗎？”沈昕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