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謀奪家業
一聽這話,春鶯他爹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過,他只哭了兩聲,便強忍著不哭,小心翼翼的朝宅院里張望了兩眼,隨即壓低聲音,說自己有要事要向鐘老爺子稟報,希望鐘老爺子準許他一同前往鋪子。 鐘老爺子眼見春鶯他爹神色倉皇,還帶著幾分遮掩不住的焦急,隱約覺得事關重大,想了想,便準了。 于是乎,春鶯他爹跟著鐘老爺子,來到了鋪子里面的賬房。 眼見賬房里沒有其他人,春鶯他爹“撲通”一聲跪下了,隨即一邊哭,一邊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話說,春鶯他娘心疼春鶯,生怕春鶯被賣之后,碰不上鐘家這樣的良善人家,會被新主家百般磋磨,就想求沈月嫻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將春鶯贖回。 然而,沈月嫻對待家中下人素來嚴苛,倘若貿貿然跑去向她求情,多半是無法說動她的。 春鶯他娘就打算暗中留意沈月嫻的言行舉止,想等到她心情好的時候,再跑去向她求情。 不留意,不要緊;這一留意,春鶯他娘就發現沈月嫻時不時撇開丫鬟,偷偷摸摸往外跑。 按理說,主子去哪兒,這是主子的自由,做下人的不該管,也管不著,不應該追根究底。 可春鶯他娘作為一個過來人,她感覺沈月嫻的神色很有些不對勁,隱隱約約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春意。 昨天傍晚,沈月嫻再次走后門外出,舉止有些鬼鬼祟祟的。 春鶯他娘看在眼里,一個沒忍住,就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 結果,就在離鐘家不遠的巷子里,春鶯他娘親眼看到沈月嫻和一個又高又壯的漢子貼在了一起,他二人親熱一番過后,手拉手,說起了貼己話。 春鶯他娘生怕被他二人發現了,不敢湊的太近,只是遠遠的駐足觀望著。 因為離得實在有點遠,春鶯他娘根本無法聽到他二人之間的所有對話——沈月嫻說話細如蚊蠅,她說什么,春鶯他娘基本上聽不見;那漢子的聲音稍大一些,他說什么,春鶯他娘偶然間能夠聽到只言片語。 可就是這只言片語,在春鶯他娘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因無他,只言片語包含了:“咱倆遠走他鄉圖什么?還不是為了過快活日子?就別帶上你那三個拖油瓶了”,“還不夠,得讓麻子再輸上個幾百兩”,“最好讓鐘家傾家蕩產,鐘家人自身難保,就顧不上抓咱了”…… 言下之意,沈月嫻不光要與那野漢子私奔,臨走之前,還要圖謀鐘家的財產,甚至企圖讓鐘家傾家蕩產! 哎呀媽呀!這沈月嫻也忒毒了! 昨天晚上,春鶯他爹一回家,春鶯他娘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說給了他聽。 春鶯他爹當場就炸了,轉身就想要跑去找鐘老爺子,向他如實稟明此事。 可這個時候,春鶯他娘卻攔著了他,勸他說,有道是“捉賊拿贓,捉jian拿雙”,他們一沒拿到“贓”,二沒拿到“雙”,手中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有所耳聞而已,說出去很難取信于人。 更何況,沈月嫻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乃是無理都要攪三分的主兒,可別到時候,他們告狀不成,卻被她狠狠的反咬一口。 他們可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主子們手里。 要是扳不倒沈月嫻,卻因此而被沈月嫻記恨上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堪憂。 為了性命著想,還是再等等,等到他們打聽出那野漢子的底細,再去向鐘老爺子稟報比較穩妥。 春鶯他爹仔細一琢磨,認為自家婆娘說得有道理,便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然而,就在今天,春鶯他爹無意間注意到,自家少爺抱著一個小包袱,偷偷摸摸的從后門溜了出去。 聯想到那句“還不夠,得讓麻子再輸上個幾百兩”,春鶯他爹有理由懷疑,自家少爺是不是受人攛掇,偷拿自家的財物,溜去賭坊賭錢了。 一想到鐘家辛辛苦苦積攢了好幾代的家業,極有可能會被敗掉,春鶯他爹就心痛不已。 這不,一個沒忍住,春鶯他爹不顧手中尚未掌握真憑實據,就將春鶯他娘目睹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鐘老爺子。 鐘老爺子聽了這話,立刻相信了七八分。 不是鐘老爺子偏聽偏信,寧愿相信春鶯他爹這個外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家兒媳婦,而是種種蛛絲馬跡告訴他,春鶯他爹所說極有可能是實情。 要知道,鐘老爺子的兒子鐘貴平一向勤勉,除非刮風下雨天,否則每天都要來鋪子里照看生意。 可這段日子里,鐘貴平忽然間懶怠起來,隔三岔五才來一趟鋪子,而且就算來了,也明顯心不在焉,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就此,鐘老爺子特意問過鐘貴平,他閃爍其詞老半天,才給出一套說辭——他想將自家生意做大,最近正在四處尋找新的貨源。 鐘貴平素來老實,不會說謊,盡管他吞吞吐吐、語焉不詳,但鐘老爺子還是相信了他所說。 可就在前幾天,鐘貴平帶著一身傷回來了。 盡管鐘貴平就此做出了解釋,說自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別人,那人脾氣火爆,又五大三粗,根本不理會他的道歉,沖上來就狠狠揍了他一頓。 但,直覺告訴鐘老爺子,事實并非如此。 可不管鐘老爺子怎么盤問,鐘貴平就是不肯吐露實情,苦苦堅持原先的那套說辭。 對于鐘貴平連日來的異常表現,鐘老爺子的疑心越來越重,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派心腹——也就是鐘家的管家——暗中跟蹤調查鐘貴平的時候,春鶯他爹說出了這么一番話,由不得他不信。 說實話,鐘老爺子并非什么銳意進取之人,他從不奢望自己能夠將自家的生意做大做強、發揚光大,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守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安安穩穩的傳給子孫后代。 現如今,驟然得知自家兒媳婦伙同她的姘頭,設計讓兒子染上賭癮,以此來謀奪自家的家業,饒是鐘老爺子性情寬厚,也忍不住要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