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逼開
“是!” 幾人齊齊喝了聲,六個轎夫立刻向紅玉撲了過去,紅玉臉色微變,將手邊最后一根木柱扔了過去,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小姐說過的,打不過就跑,不是懦夫,是聰明人,而且一看那幾個人就是飛來飛去的高手,她這次是想幫小姐解圍的,可沒打算把自己陷進去,讓小姐替她解圍。 她一邊跑一邊扔,柱子凳子柜子椅子鍋碗瓢盆,一時間街道上各種東西橫飛,四周人紛紛躲避,一邊躲一邊罵,見過打架的,沒見過這種殃及池魚的打架! 紅玉充耳不聞,直直往東北方向沖過去。 東北方向有戶人家,那人家門口的石獅子一看就很重,說不準能震懾住后面幾只狗。 一想到這個,紅玉立刻振奮了精神,跑的飛快,眼看著距離那石獅子還有幾米遠,她才要跳起,小腿一陣鉆心刺痛,低頭一看,不知哪里的飛箭竟貫穿了她的小腿,尖銳箭尖血淋淋刺出來,看著就覺得觸目驚心。 紅玉臉色一白,撲通跪倒在地,幾乎是片刻功夫間,幾個轎夫已經掠到,面容冷肅,俱是殺意! 紅玉駭然變色,小臉上終于露出幾絲畏懼,“你們別過來,光天化日的,你們想做什么?你們眼底還有沒有王法?” 支撐著趕過來的紅袖聽到這話,倒是被氣樂了,“王法?你也知道王法?我告訴你,今日你休想逃走!”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啦!”紅玉丫頭立刻扯開嗓子放聲尖叫,尖叫聲破空而過,尖銳非常! …… 孟初一眼皮顫了顫。 模模糊糊里,她似乎聽到極為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將那縹緲的蕭聲都打斷了,她驀的睜開眼。 周圍已經一片寂靜。 只有蕭聲與那尖銳的尖叫聲依舊,飄蕩在荒蕪的狼藉之上,四周已經倒下許多人,顯然是抵抗不住那音煞了,即便站著的,又如周行等人,也都是面色慘白,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傅近雪更是臉色如雪,更令人駭然的,他的一頭黑發已經漸漸呈現出花白的顏色,讓他整個人仿佛老了好幾歲,孟初一恍惚覺得,自己沉睡的不是一時片刻,而是數年乃至數十年。 相比較傅近雪的狼狽,對面的常嬤嬤精神倒是不錯,神色愈發從容,甚至是有些放松了,而且她的周圍還守著不少人,似乎都不受音煞之術影響。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常嬤嬤自己就是研習音煞之術,自然知道哪些人可以規避。 她慢慢坐直起身,或許是那些聲音已經讓所有人都心神渙散,她的動作竟沒有驚動任何人。 孟初一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冷靜些,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之前她被常嬤嬤的音煞控制過而得了免疫力,她此時竟十分清醒,清醒的看著四周景象,有一種近乎荒謬的,踩在云霄之上,卻不切實際的真實感覺。 但此時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 她踉蹌起身,毫不猶豫的將袖子里那個丸藥吞服下去,立刻覺得丹田里有股寒氣上涌,又像是熱氣,迅速彌漫周身,讓她不由微吸了口氣。 疼。 真的很疼。 早知道強行逼開蕭老爺子在她體內設下的禁制會這么疼,她就不該聽容珩的話壓制住了,如此多此一舉,實在是讓她白吃了一番苦痛。 等待會見了容珩,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孟初一輕輕笑了笑,身形忽動。 周行首先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回頭,只看見孟初一掠起的身影,他一驚,下意識就去攔,但孟初一的速度實在太快,快的他甚至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她已經掠出數丈開外,直沖對面。 周行臉色驟變,立刻就沖了過去,眼角余光掃見傅近雪身形一晃,驚了驚,立刻按住傅近雪的心脈,將真氣傳過去,助他穩住。 “傅公子,凝神!” 傅近雪也只驚亂了一瞬,清潤的眸子死死盯住不遠處的人影,蕭音繼續,只是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幾分,他微微吸了口氣,示意周行松手。 他此時不能走,他必須要牽制住常嬤嬤,既然她去了,周行就不能再留在此處了。 周行略一猶豫。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傅近雪如今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至多再一炷香的時間,他必將油盡燈枯而死。 但那猶也只一瞬,周行很快就放開了手,朝傅近雪慎重一拜,便率著剩余幾個能動的人緊隨孟初一身后。 孟初一的想法十分簡單,擒賊先擒王,傅近雪不停,常嬤嬤更不會停,既然如此,只有常嬤嬤停下,才有轉圜余地。 她不肯停,她便逼著她停! 一見她撲過來,常嬤嬤身邊守著的人立刻撲了過來,孟初一與他們交手片刻,便覺得心驚,相比較周行他們多少受蕭聲與尖叫聲影響,這些人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動作依舊靈敏,半點凝滯都不見。而且這些人顯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雖然比不上那些麒麟,卻也弱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個個出手狠辣,而且似乎不知道痛一般,就像是被人cao控的木偶人,只知道攻擊,卻不知道閃避。 孟初一險險躲開一人招式,只聽身后又是金石之音,回頭一看,就見周行等人也撲了過來,有了周行等人的相助,孟初一登時覺得輕松了許多,問,“還有多久?” 她問的模模糊糊,周行反應卻快,立刻道,“一炷香?!?/br> “這邊你們拖得住嗎?” “應該可以?!敝苄写鸬囊哺纱?。 “好,這交給你?!泵铣跻涣⒖坛樯?,直接向常嬤嬤方向撲過去,常嬤嬤身前不過幾個人而已,見狀立刻沖了過來,孟初一旋身后退,幾個干脆利落的轉身,掌間微動,冷星似的流芒自她掌間射出,那幾個人應聲栽倒。 孟初一微松了口氣,卻不停留,直接扣住小弩,指向常嬤嬤。 “閉嘴?!?/br> 常嬤嬤冷冷一笑,笑容譏誚而酷烈,竟半點退縮也無,尖銳的叫聲愈發刺耳,幾乎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幾乎是同時,一直與那尖叫聲抗衡的的蕭聲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