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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易臨風再次抬頭,已經掩下了眼底所有的情緒,連周身的戾氣都盡數收了起來,又恢復成了那個易馨熟悉的大哥。 剛才那一瞬間,快得就像是易馨的錯覺。易馨一時也摸不準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只好揚起笑,遠遠沖易臨風說了句,大哥快來,我們正在說你的事情呢! 易臨風穿過客廳,在易馨身邊坐下。易父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立刻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怎么喝了這么多 易臨風扯了扯嘴角,并沒有回答易父的問題,而是就著客廳明亮的燈光細細打量坐在他對面的繼母。因為保養得宜的關系,明明已經50歲的人了,看起來竟然也就40出頭的樣子。皮膚依然細白如瓷,一絲皺紋也沒有。 如果當年自己的母親沒出事,現在肯定也像這個女人一樣,年輕,漂亮,還有錢。那些錢,原本應該屬于母親,可眼下,都是這個女人的了。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十六歲那年。易父領著這個女人和一個跟他一般大的孩子走進易家,然后告訴他,臨風,以后我們一家人一起生活,你可以把她當成自己的親mama。 他當時狠狠發了一大通脾氣,然后被父親毒打了一頓,鎖進了樓上的房間里。后來,是易馨偷偷溜進去給他送了些吃的。 他把吃的扔向易馨,叫囂著讓她滾。易馨當時跪在地上,彎腰撿摔碎的碗,扎了手也不哭,只是臨走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如果父母可以選擇,你以為我愿意生在這樣的家庭嗎 大概是因為易馨的這句話,易臨風雖然一直跟繼母勢如水火,但卻很少為難易馨。 至于母親的死,他當年實在是太傷心,所以這些年一直避免回憶當時的場景。 會不會真的像迎溪說的那樣,母親當年出事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會不會有什么人,通過母親的死,獲得了額外的利益呢 這天晚上,易臨風因為迎溪的那番話輾轉思量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白公館》的戲份進展得很順利,而且這段時間易臨風再也沒來找過她的麻煩。 倒是經常能在劇組聽到傅庭年的八卦。比如他最近想轉戰大銀幕,所以拒絕了很多電視劇劇本;再比如,有跟傅庭年合作過的演員爆料傅庭年艸粉 消息真真假假,迎溪只是聽著,并不往心里去。 她穿過來之后便從傅庭年的房子里搬了出來,自己租了個便宜點的單身公寓。離《白公館》拍攝地不遠,所以每晚拍戲結束后她還可以回家住。 之前傅庭年給原主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名牌首飾什么的,她也通通都賣了折成現金,用來買了茶餅送給李川。眼下她手里,只有極少的一部分片酬,用來生活還勉強可以,但想用來斗垮傅庭年,卻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迎溪這人有自己的驕傲,她始終覺得,既然要打傅庭年的臉,那就要朝傅庭年最在意的東西下手,要打得傅庭年心服口服,毫無招架的余地。 傅庭年一個影帝,最引以為傲的是什么是他的演技和名氣。所以迎溪就非得跟他硬碰硬,她要在演技和名氣上吊打傅庭年,然后慢慢將他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一一摧毀。 第6章 《白公館》這部戲,迎溪一共拍了2個多月。戲殺青那天,李川特意給她舉行了一場小型的歡送會,地點就定在上次給劇組同事過生日的那家飯店。 迎溪飯局上喝了不少酒,當時沒覺得怎么樣,出來吹了點風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喝多了。 其實她以前酒量還是挺不錯的。畢竟演員這個職業總是不可避免的需要參加一些酒局飯局。名氣大點還好,小新人時期陪選角導演、投資人爸爸應酬幾乎是家常便飯。有一些沒道德的經紀人還會讓手下的藝人去□□,以便換取更優質的資源。迎溪算運氣好的,高中的時候就因為一部校園偶像劇的女主角順利打響了知名度,后來的演藝事業也走得順風順水,所以她幾乎沒怎么經歷過娛樂圈的黑暗,但剛入行的時候,依然還是免不了跟著經紀人出去應酬幾次。所以她很確信,如果換到以前,今晚的那點酒根本不足以灌醉她。 現在可能是因為換了身體的緣故,連酒量都大不如前了。 劇組里其他人也都喝得不少,所以從飯店出來之后便互相攙扶著三三兩兩走了,以至于大家都沒發現坐在飯店大廳沙發上的迎溪。等迎溪稍微醒了醒酒再次出來,同劇組的人已經走得一個都不剩了。 他們拍戲的這個地方特別偏,附近幾乎就這一家稍微上點檔次的飯店。這會又已經接近深夜,所以一時半會竟然連叫車軟件都叫不到車。迎溪站在飯店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正準備往前走走換個地方碰碰運氣,就聽到引擎聲和喇叭聲相繼在她身后響起。 迎溪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一輛純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距離她三步遠的路燈下,漂亮得有些扎眼。 隔著這么近的距離,迎溪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駕駛座上坐著的那個小帥哥,是嚴熠的助理陳楊。 陳楊從駕駛座探頭出來,微笑招呼迎溪,迎小姐這是要去哪啊正好我現在要去接嚴總,如果順路的話可以送送你。 迎溪毫不猶豫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