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回來了
白靈望著他們,一股妒意由心而生,對宋敏柔那種恨之入骨,不得好死的情愫愈發凸顯。 津市是容家白手起家的地方,當初,容旭堯爺爺的祖父逃難到在這里,因為伸手了得,參加了當地的幫派,憑借優越的經商頭腦得到了幫派頭目的賞識,成為了當家軍師,也一點點積攢了財富。后來社會動蕩,容家老祖父投身國家,尤其是在子承父業之后,他們的權利、財產迅速擴張,成為了津市的頭號人物。在建國之初,容氏三兄弟戰功顯赫,政治平臺上嶄露頭角,順風順水。 大概是在文革時期,容氏家族的人似乎天生擁有敏銳的嗅覺力,在內亂爆發之前,那時,容旭堯的爺爺成為了家主,迅速轉移財產,在政治生涯中退居二線,所以,當時的動亂并未波及他們。這里,也成為了當時,容家的發展地,不論是房地產行業、酒店還是教育、金融,容家在津市都是商業老大。只有,容旭堯當家之后,才將總部搬遷到了s市,這里的勢力也停滯不前,但沒有進步并不代表有多退步,容家的名字依然是百姓中口口相傳的傳說,人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但是,對于今天在津市發生的事情,比如,為何白城的老爺子齊聚,又為何有股莫名的勢力在涌動,容旭堯一無所知。畢竟,宋敏柔口中的云臺山,是在津市的北部山區,除卻有一座寺廟,那里,幾乎是無人問津。 “你怎么認識白家的?”車上,容旭堯和宋敏柔坐在同一輛車,他沒有放開她的手,宋敏柔的手心里仍然是滿滿的涼汗。他以為這個女人很鎮定,卻不想,她已經緊張到無法說話的地步了。 “不,我想不起自己認識他們,也沒有交集”宋敏柔皺眉,那個為首的阿三說他們家的老爺子和外婆是故交,可是,她從未聽外婆提起過,為什么呢? “你外婆是津市人?”因為白城距離津市很近,大概2個小時的路程就到了,所以他才這樣問。 “不是啊,她原本是蒂哈爾部落的繼承人,就是上次,我們見到的老額吉,是外婆的meimei,為了外婆她放棄了很多。年輕的外婆很美麗,大概被愛情沖昏了頭,她背離了家族,跟隨了外祖父,沒想到,悲傷了一輩子。直到去世的時候,她哭著讓我把她送回去,她說她想家了,想爸爸mama了??墒?,她最終連家族都沒入進入,不過是芳園之外的一縷孤魂罷了,真的是太可悲了?!彼蚊羧岬浆F在都記得兒時在外婆的懷里,她對自己講述蒂哈爾的故事,那時,外婆已經70多歲,每次說道動情之處,眼里都閃著光,現在想想,大概那是一種向往和思念吧。 “對了,你認識那個姓白的嗎?”宋敏柔抽回手,轉頭問他。 “嗯,以前打過幾次交道。老爺子已經退出很多年了,從不過問社會上的事,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會找上你。似乎,對我們的到來了若指掌”這才是容旭堯比較糾結的地方。一向不問江湖事的老人家,為何突然間出現? “他很厲害嗎?” “嗯,曾經比紀家還厲害。他擁有整個北方的黑暗鏈條,為人狠辣,曾經血染整個白城。后來,因為年輕時他的手段太狠,家人被仇家追殺,憑借一己之私,他斷送了全家上下14條人命。就此,他歸隱山林,金盆洗手了” 宋敏柔明白,這種被追殺和追殺的故事在現實中往往是最殘酷的。報應這種東西一直都存在,即使不找上當事人,也會報應在下一代或者周圍人的身上。紀家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澳阋郧耙矚⑷藛??” 容旭堯被她問的一愣,半晌都沒有說話。 “算了,就當我沒問” “在那個時候,如果你不出手,那么你就是倒下的那一個。上天,永遠不會可憐你的難處,只為助長有能力者的氣焰。像那種善有善報最然存在,幾率卻很渺?!比菪駡驔]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的女孩雖然經歷了很多,可是,有的時候有些問題卻很會鉆牛角尖,也看不清世態炎涼。這一點,白靈永遠都比她強,是因為,她接觸的黑暗太少,還是說她人性本善? “你相信報應嗎?”宋敏柔從來都沒和他說過類似于人生道理的話題,確實,她是笨,是太軟弱,但不是她單純,而是看夠了世道輪回,也許,當時的你處境艱難,不得已為之,或者權利和地位的驅使下,這么做也無可厚非,但是啊,報應本身也沒有錯,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這世道上沒有什么偶然,有的都是必然罷了。她想結束紀家的報應,不想以惡制惡,大概是不想再次被宿命輪回吧。 “你有事情瞞著我?”容旭堯認真的看著她,不明白,她今天為什么這么多問題,也不明白為什么,今天談及的話題似乎是深奧了一些。果然,她隱瞞自己的事情太多。比如此番行程,她在得知白靈跟隨的時候,竟然一口答應,原因并非想象中的簡單。 “無論是誰,都有各自的悲涼”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回答容旭堯的話。突然,她轉頭對著他笑,三分調皮的味道,七分不舍又無可奈何“我相信報應,很早就信。就像是外婆、外公、爸爸、mama還有我。曾經因為某種原因種下惡果,造成了對別人或者更多人的傷害,現實,可能會報應在自己的身上也可能是周圍人,上天在做出這種報應的懲罰之前,會先讓人安逸的活上一段時間,或者說一輩子。但是,在有一天,他罪有應得的時候,報應會給她切膚之痛,毫無反抗的能力。最痛苦的報應,大概就是徹底的失去希望吧” 宋敏柔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無論在哪個城市都不會放慢腳步。你說你的拼搏是為了家人的幸福,可是回過頭看,他們真的幸福嗎?終有一天,他們會因為你的罪業承擔痛苦的懲罰,誰,也逃不過去。 “你倒是像個哲學家,但是,我的問題你沒有回答,什么事情瞞著我?”容旭堯打趣她并不是不理解,而是不愿意她沉浸在悲痛中。誰人都有痛苦的過往,當過度的探究過去時,那曾結了痂的疤痕會帶著新鮮的血rou撕開,這種痛,遠比當時的厲害。 “沒有什么隱瞞或者不隱瞞,有些事情注定是逃不過的吧。你知道云山嗎?”她摸著車窗,在北方的三月,依然冰雪覆蓋,外面的冷空氣和車內的暖流對比鮮明。一道一道,她畫著不知名的圖案。 “知道一些,那里有個寺廟,香火似乎挺旺盛,但是,那里好像不能隨便出入,也就沒去過”容旭堯沒有在津市呆太久的時間,在奪回屬于自己的位置之后,他就更不在這里了,況且,一個無神論者,對于宗教事宜不關心也不足為奇。 “噗嗤”宋敏柔笑出了聲, “云山,是外婆的。外人當然進不去,不過,還有你進不去的地方嗎?你想要的東西,還不是唾手可得,無論什么方式?!?/br> 他知道,她在諷刺他,嘲笑他對她的不擇手段。 “外婆說,那的寺廟是她為當年的莽撞贖罪,減輕子女的報應而建立的。但是,現在看來,那里并不簡單,已經吸引了大批不屬于這里的人,不是嗎?” “我們去哪?”宋敏柔轉變了話題,她感覺,他們就要到了,車速明顯的降了下來。 “容宅,前面就到了”說完,車子就進入了大門,宋敏柔也不再提起那個話題,就像是兩個人未曾聊天一樣,氣氛又變得冷漠起來。 雖然,這里的容宅比不得b市的山莊,但是,也好大,主樓是歐式風格,其余徐昂的屹立在中央。還有,這里居然有花房,一年四季如春,香氣撲鼻。宋敏柔在那里站了足足有五分鐘,最后在容旭堯的叫喊聲她才回過神。 “在看什么?”難得,除了在車上的時候,他們之間很少涉及這些關心的話題。他怕白靈多心,而她,已經愛的怕了,收斂了自己所謂的多情。 “花房,是你種的嗎?”她真的很喜歡,這些植物,總是能給人安靜,再亂的心,在它們面前都是平靜的。 “不是,是爺爺為奶奶種的。我沒有在這里生活過幾天,外面冷,進去吧”他拉著她進屋,送她到二樓的臥室休息,之后,容旭堯就去書房工作了,沒有人進來打擾,宋敏柔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遠方的山峰,留下兩行淚水。 “外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