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將胳膊收緊, 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沈薔身上。

    沈薔轉身一讓, 避開了何瓊伸過來的手。

    我不累。一天沒見到彤彤，我也想她了, 晚上讓她和我睡。

    傅琴出了產假出去上班，白天魏曉彤基本是何瓊和育兒嫂帶的，但傅琴對魏曉彤也是真的疼愛，周末、晚上和其他法定假期, 只要有空都會親自帶魏曉彤，相比起何瓊，魏曉彤對傅琴更親近。

    昨晚傅琴進了醫院，魏曉彤不得不跟著何瓊睡，也不知道有沒有哭鬧。

    mama，mama，mama。

    魏曉彤趴在沈薔肩膀上，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容，一聲接著一聲喊著，顯然非常開心。

    彤彤乖，mama在。

    沈薔決定了，不僅僅是為了完成傅琴的心愿，她本身也挺喜歡這個小丫頭，一定要將她帶出魏家，不會讓她留給何瓊和魏源。

    何瓊臉上的笑容僵住，倒也沒有再次去抱魏曉彤。

    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如這段時間讓彤彤跟我睡，等你休息好了，再將她挪過去？

    要mama，我要mama，mama！

    沈薔還未答話，魏曉彤已經大聲叫了起來，兩周歲多的孩子已經很懂事，能夠聽懂大人很多話，并表達自己的意愿。

    魏曉彤的語言能力發展得很不錯，太長的句子不會說，四五個字的短句卻表達得十分清晰，口齒非常清楚。

    何瓊的臉色更難看了，看著魏曉彤暗罵一聲小白眼狼，卻不得不放柔聲音跟魏曉彤商量。

    彤彤乖，晚上跟奶奶睡，奶奶給你講故事。

    不要奶奶！要mama！mama講，故事，mama講！

    好，mama給你講。

    沈薔托著魏曉彤的屁/股，心道小丫頭小歸小，簡直是個天生的神隊友，看何瓊那隱隱扭曲的臉，很明顯被氣得不輕。

    彤彤不愿意，還是我帶她睡。

    這一句說完，不管何瓊答不答應，沈薔已經抱著魏曉彤上樓。

    何瓊看著沈薔的背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看她，這是什么態度？連媽都不叫了！何瓊扯著剛脫下外套，在沙發上坐下來的魏源，提高聲音尖聲道，小源，你怎么也不管管她？不是說要在醫院住兩天嗎？怎么就回來了？你倆在醫院說了什么？她有沒有跟你吵？還有彤彤那小丫頭，傅琴一回來，就只知道要mama，我算是白疼她了！

    白天的時候還好，魏曉彤本來就乖巧聽話，十分好帶，只是到了晚上睡覺，明明已經搓著眼睛很困了，還要一個勁地找mama，不見傅琴就扯著嗓子哭，好不容易哭累了哄睡了，半夜醒過來不見傅琴，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實在太困了，才掛著眼淚又睡著了。

    孩子找媽不是很正常？彤彤從生下來開始，晚上都是跟著傅琴，有什么奇怪的。

    魏源覺得無所謂，只要沈薔不吵不鬧，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醫院給傅琴做了檢查，覺得她可以回家休養，就給她辦了出院。彤彤昨晚哭成那樣，你都沒睡好，傅琴回來了不是正好？媽，當初可是你一力支持，千挑萬選找的傅琴，你說讓我結婚，讓我跟人生孩子，我可都答應你了，你要是再整出什么意外，別怪我不配合。

    客觀來說，跟傅琴結婚的這幾年，魏源過得其實很不錯，如果換了另外一個女人，未必有傅琴這么天真好糊弄，他也不耐煩天天對著女人演戲。

    何瓊有辦法讓傅琴生二胎，魏源大不了再跑趟醫院，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要讓他像對待傅琴那樣，去找第二個女人結婚生孩子，他不想再那么折騰。

    行行行，我知道了。要不是你――我用得著這樣？我就是想要個孫子，有什么錯？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也早就接受了他性取向異常的事實，但想起來依然覺得十分糟心，早知道現在這樣，當初就該直接做試管嬰兒，那樣說不定我孫子孫女都有了，哪里會只有一個彤彤。

    說起這個來，何瓊當真萬分后悔，要不是一念之差，當初直接讓傅琴懷個龍鳳胎，哪怕她再要離婚也不怕，大不了讓她凈身出戶，孩子留給他們魏家。

    行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魏源不耐煩地站起身，毫不停頓地抄起脫下的外套，到玄關處換鞋，顯然是準備再次外出。

    何瓊看得目瞪口呆：你、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還有事，你先睡。魏源提起公文包，轉頭加了一句，看好傅琴，我今晚不回來了。

    魏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何瓊心知他定是要去找他那位學弟，縱然心里有些不愿，依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魏父邀了幾位年齡相仿的朋友，說要出去野營，感受什么大自然的味道，這兩天沒有在家，現在連魏源都走了，就只剩下她和傅琴大眼瞪小眼。魏曉彤年齡太小，被何瓊自覺自動忽略，育兒嫂和保姆在何瓊眼里屬于外人，自然也不會讓她們湊數。

    要是換了以前，何瓊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只是從下午醫院回來，她總覺得傅琴像換了一個人，對上她烏沉沉的眼睛，下意識就覺得心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