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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璟軒像一頭困獸, 不停地在原地轉圈, 卻找不到突破出去的辦法,心底的火氣得不到發泄,眸光閃爍著似乎又想踹杜三。 王爺不是想屈打成招?沈薔冷笑了一聲,譏諷地看著趙璟軒,王爺想要接著查下去,不是應該詢問另外幾個馬夫,確認杜三是否說了實話,再問他們烈炎最近的表現,是不是出現過什么異常,有沒有發生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找到杜三口中所言,當時陪著陳輕舞的那兩位夫人,最后還要聽聽陳輕舞驚馬之時,身處烈炎附近的那些人怎么說。 我看王爺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一個勁兒盯著杜三,莫非是懷疑杜三做了什么,害得陳輕舞和烈炎雙雙殞命?我看王爺是忘記了,烈炎原本是延哥兒的坐騎,只是機緣巧合被陳輕舞坐了,難道王爺就從來不曾想過,是有人對著烈炎下手要暗害延哥兒? 馬夫是專職照顧馬兒的人,他要想對馬兒做什么,自然最方便不過。若非安家舅舅帶來了颯雪,烈炎多半已經被趙宗延坐了,驚馬殞命之人說不定也要換一個。 沈薔冷冷地瞥了趙璟軒一眼,再一次深刻地感覺到他的涼薄無情。即便再不喜安素馨,趙璟軒總是他的親生兒子,還是他的嫡長子,得知烈炎發瘋的消息,第一時間居然不是去關心兒子的安危,不是聯想到有人要害趙宗延。 趙璟軒一時無言以對,乍然聽到陳輕舞斃命的震驚惋惜好似淡了下去,發熱的腦袋開始變得冷靜下來,將沈薔說的話慢慢地在心里過了一遍,好一會兒才哼道:你的意思是說,并非有人要害輕舞,而是輕舞不小心選了烈炎,結果替延哥兒受了過? 恒王爺糊涂了這么久,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要是有可能的話,安家大舅簡直想扒開趙璟軒的腦袋,看看里面裝得是不是全特么是稻草。 沈薔倒是早習慣了,橫豎趙璟軒不是頭一次弄不清重點。 倘若這不是意外,很有可能便是如此。 趙璟軒頓時覺得一陣難堪,從烈炎原本屬于趙宗延這個角度看,通過烈炎謀害陳輕舞的猜測壓根就站不住腳,那他剛剛對沈薔的懷疑不是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即便像杜三交代的那樣,有其他人慫恿陳輕舞選擇烈炎,最后下決定的依然是陳輕舞自己,沈薔就算要暗算陳輕舞,也不該是通過烈炎。在陳輕舞將烈炎牽出來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專屬趙宗延的馬,忽然之間會到了陳輕舞手里。 當初和輕舞在一起的人是哪兩位,希望你們自個兒老實地站出來,將事情的前后給本王解釋清楚,否則等到本王親自來查,必要問你們個幫兇之罪! 趙璟軒環顧四周,冷漠的視線重點落在女眷所在的方向。 杜三,跟著陳侍妾同行的那兩名女子,你可還記得她們的模樣?倘若我讓你現在將人指出來,你能不能做到? 趙璟軒也不再詢問其他馬夫,看樣子是暫時信了杜三所言,要直接尋到那兩名一眼看中烈炎,慫恿陳輕舞選擇烈炎的女子對質了。 杜三低垂著腦袋,語聲平靜卻帶著篤定:啟稟王爺,小人都記得,只要王爺允許,小人有百分百的把握。 很好,本王許你將功折罪。 多謝王爺! 杜三依然雙膝跪在地上,慢慢地直起上半身,轉頭看向女眷們聚集的地方。 王爺饒命,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還未等杜三指證,就有兩名女子從人群中踉蹌而出,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已經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薔定睛一看,立刻就將她們認了出來,正是跑馬場和陳輕舞相談甚歡的那兩人。站在近處看她們,沈薔發現這兩人都是二十歲出頭,容顏精致生得十分好看,模樣兒幾乎像足了八/九分,顯然是一母同胎的雙生子。 混賬東西!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兩名女子剛剛站出來,另一側一名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越眾而出,一臉沉痛地呵斥了一句,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 求皇上恕罪,微臣管教不嚴,讓這兩個孽障犯下大錯,現在便將她們交予皇上和王爺處置,是打是罰,微臣絕無怨言! 皇帝看看下方的兩姐妹,又看看毫不猶豫舍棄她們的中年男子,輕咳了一聲:孫愛卿深明大義。不過此事歸恒王全權負責,這兩名女子最后如何,還需恒王發落。 孫大人聞言,下意識地看向趙璟軒。 趙璟軒全無所覺,板著臉道:只要她們能證明自己無辜,本王自然不會留難,孫大人只管放心。 隨同前來南郊狩獵的女眷當中,那些正妻嫡女自然不屑和陳輕舞交往,也唯有身份跟著她一般無二的雙胞胎兩姐妹,因著極受那位孫大人的寵愛,這一次有機會和孫大人同行,恰好遇見陳輕舞,雙方你情我愿很快結交上了。 王爺容稟,奴家建議陳侍妾選擇烈炎,完全是因著烈炎神駿非凡,在所有馬匹當中品相最好,求王爺明鑒! jiejie說得是,這事兒當真是個巧合。奴家姐妹并不認識烈炎,更不知道它是小王爺的專屬,只是憑著自個兒一點微末的相馬之術,想要在陳侍妾面前賣弄一二,卻不料釀成這般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