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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薔淡漠地看著趙璟軒,對他明明想要道歉求和,卻還端著架子不肯說軟話,硬要掰扯出你不該生我氣的道理,企圖讓她先讓步的做法很看不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何總要將我的話曲解? 趙璟軒面色有點難看,像是強忍著什么,耐著性子道,素馨,咱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何必弄得這般劍拔弩張?黃侍妾被發賣,李嬤嬤我送她去莊子里榮養,她們不會再礙著你,你也別再鬧了,好好過日子不成么? 敢情你發賣黃侍妾,送走李嬤嬤,不是因著她們做錯事,而是因著她們礙了我的眼?沈薔簡直被氣笑了,只能說趙璟軒的腦回路清奇,讓她完全跟不上,照著你這個思路,你昨夜和陳輕舞小酒小菜、秉燭夜談、軟玉溫香也是被我逼迫?若非我與你爭吵,你不會心情不好,陳輕舞不會去安慰你,你就不會和她發生什么。趙璟軒,吃完記得將嘴巴擦干凈――恭喜你,走了一個黃侍妾,來了一個陳侍妾,左右你都沒損失。 趙璟軒怪異地看著沈薔,幽幽地道:說到底,你還是在吃醋。 沈薔拂袖而起:滾! 趙璟軒哈哈大笑著起身,施施然出了屋子。 安素馨是趙璟軒的正妃,尤其安素馨早先還表現得極為在乎趙璟軒,趙璟軒要將她今日的所言所行解讀為吃醋,她還真沒什么辦法去強行糾正,只能暫時眼不見為凈。 寶珠,備車,我要回一趟安家。 她本人對趙璟軒態度的改變,無疑會直接影響到安家和趙璟軒的相處,她必須就某些問題與安素馨的父兄達成一致。 安家世代從軍,最早可追溯到跟隨本朝太/祖打天下,算是當初僅存的幾家老臣子之一。安家低調,安家人有本事,卻不貪權,不結黨,有戰事時聽皇帝調遣,天下太平時又主動上交兵權,掛個閑職逍遙度日。大約正是安家這般的處世態度,反而讓歷代皇帝對他們極為放心,對安家的恩寵始終不變。 近幾十年以來,邊關多有戰事,安家自然被啟用,安素馨的父兄全部上過戰場,安父前些年甚至長期駐守邊關,這兩年戰事稍稍平息,才得以移交兵權,歸來京城。 數代人多年的積累下來,安家的人脈和影響力可以想像,相比趙璟軒這個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辦起一些事來自然要方便順手得多。 沈薔沒有來的時候,安素馨對趙璟軒的事盡心盡力,沒少為他往娘家跑,沈薔可不打算這么做。 有那個人脈和資源,何必浪費在趙璟軒這種人身上,到時候直接給趙宗延用不是更好? 跟著安父安母的會面很順利,安素馨的三位兄長實打實地疼愛meimei,娶的嫂子也都是明事理的和善人,見了沈薔被砸破的額頭,安家父兄氣得要直接抄家伙找趙璟軒算賬,被沈薔好說歹說安撫下來,保證日后再不會吃趙璟軒的虧才作罷。 聽到沈薔直言對趙璟軒死了心,安父甚至說出了讓沈薔和離回娘家,安家養著她和趙宗延的話。 沈薔自然不可能同意。安素馨和趙璟軒是皇帝賜婚,趙璟軒雖是閑散王爺,但總歸是皇家血脈,真要和離哪有這么容易?自來多疑是皇帝的通病,即便再信任安家人,內心深處依然存著防備,安素馨的親事就是最好的佐證。 安家一行讓沈薔底氣更足,對安素馨父兄的能量也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沈薔拒絕了安母留晚膳的提議,趕在天黑前回到了王府。 屋里已經點起了燭燈,沈薔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趙璟軒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趙宗延站在他的下首,搖頭晃腦地背著文章,看到沈薔回來眼睛一亮,卻還是強忍著將文章全部背完,這才滿臉笑意地沖著沈薔行禮。 母妃。 趙璟軒將手中的書冊倒扣在幾案上,起身迎上沈薔:素馨,你回來了。岳父岳母和舅兄他們都還好?你應該告訴我一聲,讓我陪著你一道回去,說起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拜訪岳父大人了。 沈薔抬手摸了摸趙宗延的腦袋,面無表情地斜睨著趙璟軒,沒有回應他的話,直接吩咐寶珠、蘭蕊擺飯。 一桌子全是沈薔和趙宗延喜歡的菜,趙宗延吃得心滿意足,沈薔直接當趙璟軒不存在,該吃吃該喝喝,偶爾還幫趙宗延夾菜,每一次都能換來他大大的笑容。 趙璟軒看著擺在他面前的素炒白菜,涼拌苦瓜,蔥香排骨,韭菜炒蛋,拿起筷子又猶豫著放下,做了許多次心里建設,依然覺得難以入口、咽不下去。 趙宗延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笑瞇瞇地放下筷子。 沈薔咽下最后一口飯,抬眼看向趙璟軒:可是飯菜不合王爺胃口? 怎么會?趙宗延奇怪地看了趙璟軒一眼,伸手重新拿起筷子,將最后一顆蔥香排骨塞進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明明那么好吃! 沈薔笑而不語。 趙璟軒不吃青菜苦瓜,不碰蔥和韭菜,以前安素馨刻意依著趙璟軒的口味,將他不愛吃的東西全部都避開了。 嗯,是父王不餓。趙璟軒輕咳了一聲,尷尬地解釋道。 趙宗延理解地點點頭,轉向沈薔:母妃,今日夫子布置了新的功課,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你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