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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是非諧性的,因此本質上是不可預報的。如果掃描能夠掃描到地下幾千米,我們就不會在這里弄什么地震預測的模型了。湯姆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那時候你說的可是這是劃時代的一項研究。另一個人頓時嘲諷道。 不要以為所有的科學家們在討論的時候都是風度翩翩的,事實上擼胳膊挽袖子的場景也不少見,咳,尤其是發生在要經費的時候。 他們目前的進度停滯不前,之前的模型構造的都很好,但是就差在已知的幾個數據上面,得不到這幾個數據,他們就完全陷入了僵局,也就是說他們之前的研究整個就變成了一摞廢紙,完全在死胡同里面轉。 物理是具有復雜性的。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薩拉克教授終于開口說道,從大地到天空,從海洋到宇宙,從經典力學到量子場論,從宇宙學到弦理論,我們始終在追求著物理的大一統,就好像你或許不會想到小小的分子和宇宙有什么聯系但是事實上,他們是有聯系的,所以如果力學的路走不通的話,我們為什么不試試別的路徑呢關于地震預測研究的理論部分是薩拉克教授一手構建的,而剩下的幾個人才是從他的理論出發來向實際應用方面轉換,可以說在整個團隊中,薩拉克教授的作用才是最大的,當之無愧的C位。 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之前想要從力學的角度切入來試圖解釋地震,但是或許這條路是已經走不通的了。 抱歉,教授,我的腦子有些亂,我可能需要整理一下思緒。湯姆率先起身離開,表示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起身離開。 葉佳菲合上電腦,嘆了口氣。 以往在視頻結束之后,她都會推推式子啊,或者是看看劇本換換腦子啊之類的,但是今天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出去一個人走一走。 如果是別的小姑娘晚上一個人打著手電走在漆黑的樹林里那可能還會害怕,但是身邊跟著一頭美洲獅的葉佳菲那絕對應該是別人怕她。 夜風拂過森林,樹葉沙沙作響,葉佳菲走在小溪邊,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在河邊脫了鞋,赤著腳踩在冰涼的溪水中,冰的她頓時嘶了一聲,鵝卵石調皮的在她的腳下滾動著,但是這種涼意卻讓她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來。 葉佳菲現在處于一個玄而又玄的狀態,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在想,突然,她打了一個激靈,突然從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一支筆,把手電叼在嘴里,然后開始飛快的寫著什么東西,她的速度很快,字寫得也像是飛了一樣,□□行字就換一頁紙,直到寫了五六頁紙她才如夢初醒。 她飛快的帶著美洲獅跑回了營地,跟助理要了一沓A4紙,然后飛快的在紙上開始演算起來。 沒錯,直接計算力是做不到的,但是如果用NS方程來解釋這個問題的話,那么我們可以繞過那個不可計算的點。葉佳菲一邊寫著,一邊喃喃自語,眼睛越來越亮。 她不記得過去了多久,在天色亮起來的時候,葉佳菲才把筆扔在桌上,桌上擺了厚厚的一沓演算紙,從最開始的凌亂到最后的清晰,仿佛也是葉佳菲的思維由亂到清晰的體現。 葉佳菲打開筆記本,將她昨晚熬夜寫完的東西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連通了薩拉克教授的視頻通話。 教授,我想到了一些東西,我們可以用NS方程,我們之前一直忽視了這一點,雖然那么多的力無法探測,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用微積分的方法帶入流體的計算中來。 流體這個詞就像是一把刀子,劈開了薩拉克教授心里的迷霧,他飛快的在心中推演,然后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沒錯,是流體!薩拉克教授原本靠在凳子上聽葉佳菲說話,這個時候也突然坐直了身體,語速飛快的說道,我們之前一直從力學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但是我們卻是無法采集到精準的數據的,這是一直困擾著物理界和地震界的一個大問題,但是如果是用微積分的方式去描述流體運動從而來推算地表之下的活動的話,也是可行的。 但是NS方程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能夠解決,雖然不是打消積極性,但是我不認為我們能夠解決這個困擾了數學界和物理界數十年的問題。葉佳菲揉了揉太陽xue。 我們不需要推演出整個方程,但是卻是可以借用其中已經得到了證實的一組數據。薩拉克教授飛快的說道,葉,你真的是太棒了。我馬上就打電話把里奧他們叫回來,稍后我會把你的工作發到你的郵箱中,這次你的貢獻度簡直突飛猛進,如果我們順利的話,或許你愿意和我共同成為論文的第一作者薩拉克教授對著葉佳菲笑道。 葉佳菲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教授,我的榮幸,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需要去睡一覺了。 我想也是,做個好夢。薩拉克教授率先掛斷了視頻,看上去應該是迫不及待的要找其他幾個人了。 葉佳菲打了個哈欠,她感覺自己現在整個大腦都是出于CPU過載的狀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 現在的時間指向了凌晨四點,如果順利的話,她能夠睡到早晨七點半,雖然時間不太夠,不過有壓縮睡眠在,應該也能足夠保持她一天的精力充沛了,這樣想著,葉佳菲就投入了自己溫暖的被窩,她第一次感覺這硬邦邦的小床居然還挺舒服的,然后她就陷入了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