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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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虛擬的,但居住在里面的玩家卻是活生生的人。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玩家脫離了一直想擺脫的生存環境,就要付出代價。 “我需要不斷校檢人性,收集數據完善虛擬世界,這是創造我的存在留下的最高指令?!?/br> 是誰創造了游戲? 蘇爾本想這么問,潛意識里卻知道即便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走吧?!?/br> 游戲確實沒心情過多理會他。 周圍的光影碎片變得虛幻,里面呈現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是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而那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每分每秒的生活都在被記錄,快要徹底消失前,耳畔傳來游戲最后的叮囑: “其他玩家不會記得同你們在游戲里的交集,你們同樣不能主動去攀扯?!?/br> 周身被黑暗吞沒,蘇爾和紀珩對視一眼,眼睜睜看著胸牌自動脫離身體,融入黑暗。 遠處傳來幾聲狗叫,眩暈感結束,蘇爾低著頭,盯著瓷磚看了幾秒,確定是已經回來。樓下小孩追逐嬉鬧的聲音很大,哪怕住在高層也能聽見。 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一切。 “回來了?!边@一聲嘆息包含的情緒太過復雜。 紀珩笑了笑:“是我們回來了?!?/br> 蘇爾愣了下,爾后同樣露出一個微笑:“對,是我們回來了?!?/br> 沒有遺忘彼此,平平安安活著歸來。 · 雖然有些事情早就心照不宣,但礙于今年要高考,蘇爾只是暫時搬到了紀珩家里,更進一步的關系卻沒有發展。生活回到正軌,他也開始一個正常高中生該有的生活,日常刷五三,每天從學校早出晚歸。 正如同游戲所說,除了彼此,其余在游戲里所有的交集被抹平了。譬如在姚知眼里,蘇爾單純只是一個學生的身份,哪怕是從前聯系密切的趙三兩,也沒有再遇見過。 高考前夕,蘇爾熟睡中突然覺得冷,伸手想要扯一下被子,胳膊卻像是被凍住一樣。他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不情不愿睜開眼,面前是一張慘白略有浮腫的臉。 好久沒有面對這種場景,蘇爾心里咯噔一聲,撥開垂在耳邊水藻一般的黏膩黑色長發:“……祝蕓?” 一雙手猝不及防死死掐住細弱的脖頸,蘇爾呼吸艱難,用力試圖掰開對方的手指。 “抱……歉?!?/br> 成為鬼后,面對人類,祝蕓完全無法克制殺戮的本能。 電擊器從出游戲的一刻便自動消失不見,蘇爾痛苦掙扎的同時忍不住好奇她是如何來到現實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死死卡著脖子的手稍稍松了一些,祝蕓用喪失瞳孔焦距的眼珠盯著他,半晌,費力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蘇爾……” 冷冰冰地叫了遍他的名字,祝蕓面部表情僵硬說:“祝你……祝你考個好大學?!?/br> 一句話說得完全沒有感情,蘇爾卻莫名有些難受。 沒有起伏的胸口,毫無神采的眼睛,還有掐著自己喉嚨無比冰涼的雙手,無一不再強調自己的同桌是真的死了,化身水鬼,永遠滯留在游戲世界。 這時祝蕓終于松開手,消失在他眼前。 清醒的時候一身冷汗,蘇爾心中的郁氣還沒有完全散開。 紀珩打開小夜燈,遞來一杯溫水:“做噩夢了?” 蘇爾摸了摸脖子,喉嚨好像有被傷到,有種火辣辣的感覺,緩了緩道:“我夢見祝蕓了?!?/br> 紀珩‘哦’了聲,好像不是很驚訝。 蘇爾雙手握著杯璧,低頭道:“她說讓我考個好大學?!?/br> 紀珩幫忙擦去額角的冷汗,用安撫的口吻說道:“睡吧,會考好的?!?/br> 經歷一場詭異的夢境,后半夜蘇爾的睡眠竟然沒有受到影響,再次睜眼是被鬧鈴喚醒。吃了一頓營養豐盛的早餐,紀珩開車送他去得考場,由于第一門是語文,這是蘇爾擅長的科目,全程穩定發揮。 順利答題到最后,只剩下寫作文,今年的命題很明確,直接給定文章主旨——生命中的奇跡。聽著考場里沙沙的落筆聲,蘇爾沉默片刻,提筆寫道: 秋有木槿,冬開臘梅,真正的花開與節氣無關; 人生百年,塵世喪氣,勇敢的少年人不乏奇遇; 我走過四季輪轉,看過日月交替,唯獨沒等來屬于自己的奇跡。后來花開了,我長大了,笨拙地張開雙臂想要保護身邊的人。那一刻我才發現,與其渴望奇跡,不如成為奇跡本身。 第166章 番外:泥人的相遇 對于主持人來說, 玩家不過是漫長生命里的一個過客。當然這都是抬高他們的說法,實際在主持人眼里,玩家的存在輕如塵埃。 不過后來例外出現了, 那個人叫蘇爾,他不是過客, 是游客, 到此一游后還留下了紀念品手辦。 每個月的十六號,會有新玩家被吸納進游戲, 很多主持人不愿意接手新手場, 月季紳士不然, 這活兒他都是主動搶著接。新手場死亡率高,他喜歡看人類臨死前的痛苦和不甘心。 新手場的游戲規則很簡單,這場也一樣, 叫拼圖。找到房間里藏起來的拼圖碎片,不過每隔半小時需要猜一次拳,輸了的不死也會半殘。 此刻月季紳士肩膀上坐著蘇爾留下的手辦之一……小泥人, 它對美有著獨特的追求,耳邊同樣插著一朵月季花, 可惜臉太小了, 一朵花便可以遮住大半邊臉頰。 “歡迎各位來到七天七夜的世界,我是本場主持人月季紳士?!?/br> 介紹完基本的游戲規則, 月季紳士退到陰影處,準備靜心欣賞新玩家接下來的表現。 六名玩家, 有歇斯底里的, 有冷靜的,也有眼珠亂轉打壞主意的。 月季紳士笑容詭異,點了下小泥人眉心上的紅點:“你可以有新的染料用了?!?/br> 這些人年紀普遍不大, 血液的狀態應該還很健康鮮紅。 “是和他猜拳么?”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玩家指了指客廳中央,鼓足勇氣問。 地毯上坐著小孩年紀不大,一雙眼睛黑得嚇人,正擼著蛇鱗玩。被他捏著的蛇顫顫巍巍蜷縮著,連蛇信子都不敢吐,而小孩的脖子上、腳踝上,全部纏著蛇,顯然不可能是正常人。 月季紳士點頭,副本里的鬼怪無數,這小孩他也是頭一次見,雙方算是另類意義上的合作關系。 似乎感覺到大家在看著自己,小孩一改盤腿坐的姿勢,站起來,把蛇團成一團砸出去,咯咯咯笑著。 玩家中有兩個女孩,天生害怕爬行動物,尖叫著后退。小孩拍了拍手,嘶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燈罩花盆馬桶……數百條蛇冒出半個腦袋。 其中一名女孩近乎崩潰道:“全是蛇?這還怎么找拼圖碎片!” 說完捂著臉控制不住地痛哭。 哭泣聲影響了其他人,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身體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這就不好玩了。月季紳士瞇了瞇眼,他還等著新玩家為了之后誰去猜拳而產生矛盾,眼神猶如看著一群死物,開口卻是溫和道:“蛇被規則制衡,除非你們觸發了某個契機,否則不會被攻擊?!?/br> 不是所有人都怕蛇,除了女孩子,稍微冷靜點的玩家是在憂心玩蛇的小孩。 “至于他……”月季紳士走到小孩面前,微微一笑:“多可愛的孩子,讓人心疼都來不及,放心,猜拳前他會很乖?!?/br> 小孩討厭聽到太多的聲音,哪怕月季紳士說話的聲音很動聽,傳進他耳朵里,就跟嘰嘰喳喳的鳥雀沒有區別。小孩啊啊叫了兩聲,揮舞著手里的蛇進行驅趕:“家父蘇爾,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句話如今已經爛熟于心,說起來毫不結巴! “……” 一股中二之氣撲面而來,玩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剛剛還和顏悅色的主持人面無表情把小孩的頭擰了一百八十度。 脖子被擰成麻花狀,聲音自然也發不出來,尋常人這樣早就死了,不過小孩只是難受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命還在。 月季紳士找了張紙巾擦手,背靠墻角的盆栽,明明是完美的攻擊機會,纏在上面的蛇卻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玩家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氣氛越是沉默,越是加重了恐懼感。 唯獨坐在月季紳士肩頭的小泥人依舊是一副純真無邪的樣子,撥動了一下鬢角的紅花,聲音清脆問道:“我們闖禍了,對吧?” 月季紳士雖說還是冷著臉,對比剛剛好一些。 至少小泥人表現出的立場是出了事,它愿意一起擔責,不過其中的真假就不好判斷了。 伴隨著咔吱咔吱的響動,那邊小孩費力把自己的腦袋重新掰正:“家……” “噓?!毙∧嗳耸持阜旁诖街醒?,笑得冷漠無情。 小孩聽不太懂人說話,好在基本的手勢還是能品出來,他的確安靜了,安靜的原因不是因為聽話,而是仰著頭琢磨那個手勢是不是表示讓自己安靜。 “主,主持人……”女玩家小聲叫了下。 月季紳士沒心聽她說話:“游戲只有七天時間,你想繼續杵在那里,我沒意見?!?/br> 女玩家這才發現身邊的幾名同伴,抓緊利用小孩發呆的時間迅速在周圍尋找。她只好強忍著恐懼,加入翻找的隊伍。 月季紳士并非單純站在那里,實際是在等待,等著被規則懲罰,然后來新的主持人接班。 突然,他朝樓上看去,二樓傳來了一陣異樣的空間波動,上樓后月季紳士在墻角看到一個穿寬大袍子坐小馬扎的人。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立馬接手工作?” 神算子不是一個人來得,左手邊放著一個籠子,里面關押著鬼嬰。 月季紳士心中陡然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神算子來接替自己,鬼嬰呢? 很快,神算子便給出解答:“由鬼嬰來擔任接下來的猜拳工作,你帶著樓下的小孩離開?!?/br> 在對方開口前,他淡聲做了補充:“如此便可以抵消規則的懲罰?!?/br> 月季紳士:“懲罰從來沒有抵消一說?!?/br> “現在有了?!鄙袼阕诱酒鹕?,短暫離開了喜歡的小馬扎:“在你之前,那孩子險些被幾個主持人打死,相較而言,這次算輕傷?!?/br> 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你是個聰明人?!?/br> 被規則懲戒,重傷恢復需要付出超乎尋常的代價。 月季紳士沒有答應,但也沒直接拒絕:“為什么是我?” “那幾位同僚擔心克制力不夠,半路下死手?!?/br> 月季紳士很快有了權衡,瞬間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旁邊多了個玩蛇的孩子。 這個結果似乎在神算子的預料之中:“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原本該成長為鬼王,因為個別原因屢遭磨難,這個惡果游戲也要承擔一部分?!?/br> 言外之意是在成長起來前,如果誰失手殺人,會遭遇游戲的超強度懲罰。 小孩根本不了解外界情況,樂不思蜀地玩蛇,把‘家父蘇爾’當成是口頭禪掛在嘴邊。 聞言月季紳士面色陰沉不定,強行壓抑住殺機,提醒自己萬一失去理智下重手,將要遭受的懲罰會是原來的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