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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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下過天機城的副本,百姓很早以前便墮為蛇人,而祝蕓的必死局在那里,證明她本身便是天機城的原住民,換言之,一開始她就是蛇人。 仔細想來,同桌的那段日子,祝蕓完全離不開護手霜,皮膚很容易干裂,并且大部分時間都穿著秋冬校服。 “在她預測的未來里,自己會葬身必死局,而你則被封存記憶送出游戲。所以才有了福利場的那次合作,祝蕓的眼睛在我身上,我不死她便能作為鬼活下去?!?/br> 畫皮鬼幾乎沒有停頓地說下去,疑團被解開的同時,蘇爾眉頭反而有擰緊的跡象,最后竟主動打斷:“為什么主動告訴我這些?” 畫皮鬼淡定道:“如果不交代干凈,你會直接把我丟進馬桶,然后面帶微笑詢問‘我有抽水馬桶,你有故事么?’” “……” 真相了。 紀珩挑了挑眉,當初蘇爾新手場,他曾在水幕外親眼看到類似的一幕。 畫皮鬼說出重點:“所以不要想著捏爆眼珠,我元氣大傷,祝蕓也徹底玩完了?!?/br> 蘇爾皺眉:“可她的眼睛明明沒問……” 話沒說完突然頓住,副本里受傷再重,出去后也能復原,他們明顯是鉆了這個漏洞。 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無限鍛造畫皮鬼? “別想得太美好,你能剝皮不死有賴于一件高級治療道具,盡管如此,也差點在恢復期間被妖物弄死?!?/br> 蘇爾問出最想知道的:“為什么你能被帶出副本世界?” “因為厲害!”哪怕看不出表情,也能感覺到口吻中的十分自得:“畫皮鬼本身擅長偽裝,我變成死物,騙過了游戲?!?/br> 蘇爾沒有出言諷刺……這點是真的厲害。 “日后我成長到一定境界,祝蕓將反噬部分陰氣,有機會成長為新一任鬼王?!?/br> 想到辛苦積攢的一些陰氣要用來幫他人做嫁衣,畫皮鬼不免有種想要暴走的沖動。 蘇爾沉吟點頭:“原來如此?!?/br> 某種程度上講,畫皮鬼是不死的,它相當于母體,受陰氣滋養誕生的泥人不死,它就能永存;但也因此畫皮鬼永遠不可能真正強大起來,分裂體將無線汲取它體內的陰氣。更何況祝蕓在利用眼睛竊取陰氣。 緊接著蘇爾問起自己的過去。 有問必答的畫皮鬼這次卻是保持緘默,半晌道:“不能說,說了會被游戲捕捉到?!?/br> 語畢瞬間變回電擊器的模樣,主動藏身進口袋。 從前電擊器是依仗,如今它的真實身份被揭穿,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伴隨身側,蘇爾不得不強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紀珩一時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遞過去幾張符紙以備不時之需。 蘇爾很快接受現實,專注副本任務:“我想再去竹樓看看?!?/br> 紀珩瞥了眼桌子:“先把粥喝了?!?/br> 溫度剛剛好,蘇爾大口喝完,饜足地瞇瞇眼:“走吧?!?/br> 每隔幾步,便能在屋檐上看到一只老鷹,鷹目銳利的視線掃過近處每一寸土地,如同嚴密的監控。竹樓里有人聲傳出,蘇爾加快步伐上去,發現葉笑岑等人都在。 周雀冷嘲熱諷:“聽說你身體不大舒服?” 蘇爾視若無睹,暈過去前雖然受了點輕傷,不過是有收獲的,全家福里的女鬼讓他零點來竹樓。 周雀討了個沒趣,撇撇嘴轉身去到葉笑岑身邊。 蘇爾覺得奇怪,這么快就服軟可不像是對方的性格。 紀珩拿起一個用來當裝飾的盤子拉著他研究,期間瞄了眼林樂樂。 蘇爾會意,暗地里偷偷打量。 林樂樂的皮膚算不上太好,額頭和下巴有暗沉的痘印,這會兒那些瑕疵竟然全部消失不見,并且整個人白了一個度。 “大概率是被鬼附身了,”林樂樂在研究全家福:“妻子比丈夫瘦弱很多,除非在睡夢中,否則很容易被奪刀反殺?!?/br> 陳不棄和她關系不錯,然而現在卻不露聲色地保持著距離,敷衍著點頭附和。 沒注意大家態度的變化,林樂樂繼續尋找線索,走路時不自覺地一步三扭。 紀珩低聲道:“去主臥看看?!?/br> 門是壞的,床單只有灰塵沒有血跡,證明命案不是在睡夢中發生。 角落里堆積著很多空酒瓶,蘇爾打開衣柜,拿出幾件男士外套聞了下,上面有揮散不去的酒味。 “丈夫酗酒?!?/br> “不但酗酒,還家暴?!奔o珩站在竹子砌得墻壁前,手指蹭了下上面的血跡:“分布很零散,量不大,不是命案時留下的?!?/br> 蘇爾松了口氣:“作案動機找到了?!?/br> 房間里沒多少東西,很快就能檢查完,一圈轉下來再找不到更多線索。 蘇爾嘆氣:“看來只有等晚上了?!?/br> 樓下突然傳來響動。 兩人趕下去的時候,林樂樂正抱著一根柱子,像是蛇一樣纏在上面扭動,嘴邊溢出嬌喘聲,說句不好聽的,頂級春藥都未必有這種效果。 蘇爾腳步頓?。骸霸趺椿厥??” 這種時候周雀也顧不得和他不對付,臉色十分難看:“跟瘋了一樣,抱著人就咬?!迸K話罵了一串:“我看是被吸血鬼附身才對?!?/br> 詫異他為什么反應這么大,看到周雀脖子周圍的牙印蘇爾頓時明了,原來是差點成為受害者。 就在這時,林樂樂的身體突然像是氣球一樣鼓起,她的皮膚越來越薄,越來越白,直至跟蟬翼一樣透明。 “救……救……” 最后一個音怎么也發不出來,胸口不自然地鼓起,心臟在超負荷的內部氣壓下直接炸裂,血跡飆出好遠,玩家躲開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仍是不免被濺到。 都是老玩家,這種場面見多了,不覺得有什么。 葉笑岑皺著眉頭:“早知道該把她踢出去?!?/br> 血濺得到處都是,覆蓋了部分兇案現場的痕跡。 很難聽,卻是實話,和林樂樂走得近的陳不棄也沒多說什么。 紀珩忽然看向門口:“有人來了?!?/br> 極度地警戒中,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三號食堂的女廚師,她單手扛起林樂樂的尸體,白色的廚師服瞬間沾滿了血跡。 女廚師絲毫不介意,還摸了摸垂下來的胳膊,評價說:“這皮不錯,用來做雪媚娘剛好?!?/br> 沒走幾步忽然回頭問:“誰愿意來搭把手?我一個人又要取脂肪做餡,又要剝皮,忙不過來?!?/br> “有好處么?”葉笑岑問得很現實。 女廚師點頭,在眾人難看的臉色中咧了咧嘴:“就兩個名額,先到先得?!?/br> “我去?!敝苋钙炔患按f。 葉笑岑表達出同樣的意愿。 陳不棄在猶豫中錯失了機會,咬了咬牙邁步去主臥搜集線索。 周雀臨走前挑釁般地輕哼一聲,蘇爾皺眉,知道需要另覓信息的獲取渠道。過了片刻對紀珩說:“山間潮濕多蛇,我們去抓上幾條?!?/br> 紀珩明白他的意思:“去南邊?!?/br> · “酒意醉人,嬌娘哭……”朱媚坐在農家樂餐廳,哼著歌一邊給刺青的銀針消毒,一邊等著新鮮出爐的雪媚娘。 一陣rou香味傳來,朱媚放下手頭的事情,黛眉輕蹙,不是雪媚娘的味道。 蘇爾熄滅臨時在外面生得火,和紀珩端著盤子出現。 朱媚瞳孔一顫:“這是……” 蘇爾逐一介紹:“餛飩,薄皮包子,白皮酥?!?/br> 每一張皮都薄到極致,rou因為沒煮熟,呈現出半粉嫩的色澤。 吸了口香味,朱媚享受地瞇了瞇眼:“是人皮?!?/br> 細細研究皮膚的紋理,細膩度和光滑程度同蘇爾如出一轍。 “就是我的皮?!碧K爾劃破手指,又用道具療傷:“只剩最后一滴恢復藥水了,否則我還能為你多做幾道菜?!?/br> 朱媚愣了下,沒多久拍桌開懷大笑,根本沒詢問什么藥水能有如此強的功效,反而稱贊他上道。 三號窗口的女廚師和正在打下手的玩家齊齊看過來。 周雀心急如焚想知道發生什么事,然而因為女廚師,又脫不開身。 葉笑岑目光一暗,什么都沒說加快攪拌脂肪的速度。 “吃之前,能透露些關于上一任女主人的故事么?” 蘇爾討好問道。 朱媚紅唇一動,正欲開口,隱約間看見餛飩動了一下。 蘇爾鎮定解釋:“用得新鮮rou,才三分熟,屬于正常的死后神經跳動?!?/br> 朱媚信了解釋,繼續說:“她很漂亮,丈夫總疑神疑鬼……” 蘇爾:“麻煩小聲一點?!?/br> 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朱媚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丈夫讓兩個孩子偷偷監視,一旦發現女主人和度假村的客人走得近,要立刻匯報。兩個孩子為了多拿零花錢,經常編造假消息打小報告?!?/br> 蘇爾驚訝:“那可是親生母親?!?/br> 朱媚‘嘁’了一聲:“夫妻倆要經營度假村,孩子從小送去給城里的奶奶帶,關系不親近。說白了天生就是壞胚子,每次假期回來就靠這個斂財?!?/br> 舀起餛飩輕輕吹了口氣,吃之前說:“女主人知道真相很生氣,想狠狠地教訓孩子??上О ?/br> 她眨了眨眼:“生前狡猾的人死了也狡猾,傳說中兩個孩子變成鬼后藏了起來?!?/br> 蘇爾陷入沉思,知道了晚上去竹屋前要做得準備工作。 鮮香的餛飩入口,嚼了幾下,沒咬爛,皮自動和咬碎的rou餡一并滑入食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媚總覺得好像進了胃里,依舊在動。 實則這些食物全是蘇爾用畫皮鬼做得,反正它也不會死,不如發揮點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