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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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鴻門宴 紀珩指了下斜側面的礁石,蘇爾讀懂暗示,移步朝那個地方走去。 有了巨大礁石的遮擋,勉強讓人放松一些。 石壁表面凹凸不平,盡管咯得難受,蘇爾還是緊緊靠在礁石上,側過臉說:“想笑就笑吧?!?/br> 他是造了什么孽,都已經宅在樹林里做手工寫劇本,還是免不了被卷入風波。 紀珩沒有笑,反而說:“魅力值是游戲給玩家開的功能,在鬼扮人這樣的副本里,游戲自然有辦法讓它發揮不了作用?!?/br> 蘇爾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談話。 紀珩:“天一卦把那只眼睛交給你時,表明是受人之托,現在足以驗證那只眼睛不受游戲的控制?!?/br> 蘇爾沉默了一下:“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br> 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想不通……一個人形bug,游戲居然不進行抹殺,簡直匪夷所思。 年輕人不乏想象力,蘇爾展開奇思妙想:“也許我是游戲的孩子,又或者我是游戲意志的一種產物,陰差陽錯逃出了副本世界?!?/br> 紀珩直接否定:“除非游戲想自取滅亡?!?/br> 生出這樣的不孝子坑自己,又不是活膩了。 “……” 良久,紀珩盯著蘇爾忽然笑了:“你更像是病毒?!?/br> 拒絕面對殘酷現實,蘇爾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可以打?。骸把鐾强詹蝗缒_踏實地?!?/br> 找到祭臺才是當下需要面對的主要問題。 紀珩采納他的建議:“先離開這里?!?/br> 腳步剛一邁開,月季紳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天氣不好,下午的錄制暫緩。為了慶祝新成員的加入,今晚將舉辦一場聚餐,請各位七點鐘準時出現在餐廳?!?/br> 蘇爾猶豫了一下:“我們是去樹林轉轉,還是……” “回別墅?!奔o珩說得很直接:“主持人特地強調了時間,很有可能會弄出些小動作,讓我們趕不及回來?!?/br> 蘇爾覺得在理。 路上只有他們倆并肩前行,說話不用特意掩人耳目。 蘇爾:“連續兩天自由活動尋找祭壇,有點奇怪?!?/br> 照之前的推測,做小游戲倒數第一的組合會隨機死亡一人,現在任由玩家探索,等同于消滅了死亡條件。 紀珩:“不急,七天時間一半還沒過去?!?/br> 往往副本制造的‘好戲’都在后頭。 蘇爾壓抑住內心的嘆息,預感從水鬼出現的那一刻,妄想在游戲里佛系茍活的計劃已經夭折。 別墅。 曲清明靠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側臉也很漂亮。 蘇爾進門時視線在她的臉頰上多停留了一秒。 曲清明似乎注意到這個細節,眨了眨眼:“被我的美貌迷惑了?” 嬌俏的樣子十分容易博得人的喜愛。 蘇爾笑了笑,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紀珩卻突然開口:“扎特利斯基說過,能蒙蔽人眼睛的不是皮囊,是欲望?!?/br> 曲清明怔了怔,忽然笑著說:“這句話有點意思?!?/br> 紀珩給蘇爾使了個眼色。 蘇爾會意,很自然地走上樓梯,紀珩則坐在一邊,開始聊起扎特利斯基的一生:荒誕,放蕩,追尋自由。 低沉的聲音和出眾的氣質打了個很好的掩護,哪怕在外人看來,也不會覺得他談起哲學問題很裝,反而有種優雅的錯覺。 曲清明很感興趣,認真聽著。 斷斷續續的交談傳入耳,蘇爾搖了搖頭……什么扎特利斯基,他敢肯定,這不過是紀珩隨口編造出的一個人名。 有人拖著,蘇爾目前有足夠的時間去找線索。 輕輕一按門把手,門便開了。 因為比賽失利,除了路全球和滿江山,第一天所有人的門鎖都是壞的。曲清明沒紀珩那個修鎖的本事,迄今為止,依舊住著鎖壞的單間。 屋內可謂是一塵不染,根本找不到生活氣息。 凳子是拉開的,證明常有人坐在這里。 蘇爾順勢坐下來,低頭看了一圈,最后拉了下左手邊的抽屜,發現是鎖死的。 直接破壞容易打草驚蛇,蘇爾遲疑了一下,掏出小人:“會開鎖么?” 小人搖頭,卻是伸出一根細長的胳膊,直接朝鎖眼塞去,周遭的泥土很快碎裂,等他縮回來時,半個手臂已經變成鑰匙的形狀。 不會開鎖,但可以配鑰匙。 “……” 本來泥巴就不堅固,蘇爾使用時擔心會直接碎成渣渣,事實證明,在吸食月季紳士的生命力后,注入陰氣的泥土比想象中韌性足很多。 咔嚓一聲,鎖輕而易舉打開了。 蘇爾神情復雜:“辛苦你了?!?/br> 暫且把小人放在一邊,抽屜里基本都是些雜物,他一件件拿出來研究,無意間發現一些裁剪整齊的薄片。 作為曾經被剝過手皮的,蘇爾瞬間就摸出材質:人皮。 這張皮絕非薄如蟬翼,相反,上面覆蓋著一小片黑色的絨毛,和曲清明真實的臉部皮膚相仿。皮上是用血記錄的片段,類似日記: 5月20日,天氣晴。 他一定很喜歡我,所以面對我時心跳頻率很高,我們是真愛。 蘇爾挑了挑眉,所有客房配置差不多,僅僅有鬧鐘,沒有日歷,他也不清楚現在具體是哪一天。但血跡還算清楚,沒有順著皮膚的紋理模糊不清,大約是最近寫的。 記得進副本的那天月季紳士給每個人測過心跳,這么說來,節目拍攝時剛好是五月二十號。 聽著還挺浪漫。 下一片人皮上記載的日期是同一天。 5月20日,天氣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起做菜時,我們配合的很好。我問他要不要和我結婚,他說你別開玩笑了。 蘇爾目光一暗,實錘了……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是張拜天。 第三張人皮依舊同個時間點。 5月20日,天氣晴。 他下海抓魚單膝跪在我面前。為什么,為什么他帶來的不是珍珠!海底那么多蚌,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找到一顆珍珠!卻給我臭魚爛蝦!果然,他不想和我結婚! 該死,他該死! 5月20日,天氣晴。 零點一過,那人像是假面騎士一般出現在窗邊。我就知道自己還是有魅力的,我們跳了支舞,他讓我閉上眼睛,我能感受到灼熱的視線。 然而他走了,他說我們不能犯道德上的錯誤! 通篇看完,蘇爾第一反應是曲清明有妄想癥,她和張拜天不過是隨機組成的搭檔,又不是伴侶。 把人皮按照之前的順序放回,鎖好抽屜,蘇爾陷入沉思。曲清明對結婚有很大的執念,這應該是一個關鍵信息。 暫時放下疑惑,又在房間翻找一圈,確定沒有更多的發現,蘇爾準備離開。 臨到門口,他忽然折返,打開抽屜重新看了一遍最后一張人皮上的文字。 零點一過? 那天晚上自己在主持人門口念情詩,張拜天住在一樓,如果他出來,雙方應該會碰到才對。 蘇爾走到窗邊趴在窗戶上,半個身子探出去朝下看,果然看到一些攀爬的痕跡,有幾處地方的鞋印是遮掩不住的。 只是這些痕跡的方向似乎是從紀珩的房間延伸而來。 帶著疑惑關上門。樓下,紀珩依舊在和曲清明聊著虛假人物扎特利斯基的一生。 蘇爾想了想,找紙扎了幾朵花,背著手走下去。 他下樓的一剎那,曲清明似乎察覺到什么,黛眉微微蹙起。然而下一刻,蘇爾在她展開更深層次的分析前,拿出紙花:“獻給最美麗的女士?!?/br> 曲清明眼中的狐疑消散,露出真切的笑容。 蘇爾心下微嘆,知道對方是隱藏型戀愛腦后,應對起來要容易很多。 沒過多久,曲清明的笑容突然淡了許多,蘇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落地窗外,工作人員抬著不少海鮮,為晚上的聚餐做準備。 其中金發女郎也在。 曲清明眉目中流露出一絲愁苦,仿佛真的在為和鬼搭檔傷神。 蘇爾都想為她的演技點個贊。 紀珩:“先回房間?!?/br> 看樣子不準備一次性和這么多工作人員接觸。 蘇爾掃了眼跟在月季紳士身后的幾只水鬼,毫不猶豫選擇跟他一道,美其名約一起聊聊天。 門一關,蘇爾便提起在曲清明客房中的發現,說完后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找過她?” 紀珩點頭。 蘇爾指出其中古怪的點:“日記上寫著,你讓曲清明閉上眼睛,然后用灼熱的視線盯著她?!?/br> 紀珩:“我感興趣是胸牌的真假,結果發現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