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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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季同為元靖分憂,主動請纓接待使臣。 他們表面恭恭敬敬,實則明里暗里多方打聽沉季同的軟肋,想通過他為他們此行謀取利益。 可惜,沉季同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唯一算得上軟肋的人還是他們墊著腳都夠不到的人,沉季同像個鐵桶,毫無破綻可言,他們在沉季同這碰了壁又想盡辦法私下去見皇后。 皇后在那晚之后就稱病不出宮了,就連母國的使臣來了也只是在大殿上坐在皇上身邊簡單的接見了一下,沒有私下交流。 沉季同在他們面前裝傻充愣完,私下立刻找人去打探了他們的來意。 年前皇上交給皇后的一項關于制造技術改進的任務被順利完成,不過新技術投入生產還需要時間去驗證,眼下只是取得了小小的勝利,沒想到這么點風聲都被他們聽去了,還不遠萬里過來窺探。 知道他們的真正來意后沉季同便不陪他們玩了,因為他沒什么可擔心的,掌握關鍵技術的人全在皇宮里,且全是唯元靖是從的,他們根本撬不開那些人的嘴。 沉季同就單等著他們灰溜溜回他們老窩。 又一天打探無功而返,他們在皇宮門口接受出宮搜查的時候遇到了他們眼中的“貴人”。 這邊元靖下朝,腳剛踏進寢宮手就已經開始寬衣解帶了。 多虧了皇上下朝后被一位武官絆住,這才讓他能比元靖先到寢宮,他麻利的拿出提前選好的常服,雙臂抻開衣服繞到元靖身后替他換上。 今天沉季同的武師便是這位深藏不露的皇帝。 在溫泉行宮的時候他提過要沉季同學學武以強身健體,只不過說的時候大概是在床榻上,不正經的時候,沉季同自然沒當真,沒想到回來后他真給他找了師傅,各種強身健體的運動都替他安排上了。 “元嗣回京替蕭清述職,懷御安排人去見他吧?!痹刚f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沒什么喜惡之感,但不愿意見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好?!背良就皖^替他整理衣袖,隨口問道:“蕭將軍為何不來?如今軍中事務繁忙嗎,邊境是不是又開始有動亂了?” 元靖頓了一下,抽回在沉季同手里的袖子,沉季同的目光跟著袖子跑,漸漸脫離方向,移到他的臉上,元靖凝視他純粹的雙眼,有些失神,“蕭清事多,”猶豫了后又加上一句:“朕交給他一些私事?!?/br> 沉季同問什么私事的時候元靖忽的壓了下來,扳著他的臉親上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剛穿上的衣服又被沉季同親自脫了下來,一直到快正午兩人才去往練武場。 學武中途明月來請元靖,說皇后暈了過去,元靖就去了一趟。 趁他不在,沉季同一邊扇著汗,一邊叫侍衛去召元嗣進宮。 元嗣從清早就等在了宮門口,就等一聲令下進宮呢。 沉季同也不用安排人聽元嗣的述職了,他自己上。 等汗下去后沉季同讓人給皇上留了個話,便前往御書房接見元嗣。 先皇駕崩后留下遺旨,未提及他艱辛覆朝搶奪來的江山,未提及他的眾多優秀的子女,唯獨提及了飽受非議的元嗣,命新皇和盛華國百姓均不得傷他性命。因此就算被削爵下放也依然沒有非皇親國戚敢在他面前趾高氣揚。 沉季同是獨一份。 他徑直從元嗣身邊走過,不卑不亢的坐上正殿兩側的太師椅,頗為懶散的往后一靠,略帶寒氣的目光射向對面站著的元嗣。 對面的椅子被沉季同提前撤掉了,眼下只有他一個人坐著,元嗣被殿內許多張眼睛盯著,沉季同來之前不敢貿然坐下,來之后沒地方坐了。 沉季同端起茶杯輕吹熱茶上浮著的舒展葉片,緩緩道:“元副尉這是多久沒回京了,禮數都忘干凈了?” 元嗣一雙天生怒眼表現出幾分的疑惑。 沉季同對面的侍衛蓄勢待發,只要沉季同一個眼神,他們就能上前把元嗣按跪在他面前。 可惜他們沒有施展的機會,元嗣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反應過來后十分不情愿的彎了膝蓋。 “……屬下、屬下參見丞相!” 每個字都咬得極重,讓沉季同覺得也不怎么樣,屈成這樣還想著能伸多厲害? 沒有等來沉季同讓他起來的話,只讓他匯報軍務。 蕭清怎會把真正的軍機要務通過元嗣這種人向皇上匯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零散事,太多了元嗣這一路也忘得差不多了,加上偶然瞥見了沉季同腳邊露出的一截白色暗紋內袍心有疑竇,匯報得磕磕巴巴的。 不等沉季同視而不見的輕視動作繼續,他自己沉不住氣了,默不作聲起來。 沉季同茶杯見底,打了個哈欠:“不如副尉回去想想再來?”話里話外全是蔑視。 元嗣氣上心頭,跪得腰板發酸,揚聲道:“屬下有一秘事,望丞相屏退左右?!?/br> 沉季同不為所動,甚至有起身要走的趨勢。 “丞相!”元嗣跪著向他挪了一步,“屬下肯定,丞相一定想知道?!?/br> 沉季同重新坐好,擺擺手屏退眾人,按元嗣的意思下令無令不得入內。 元嗣站了起來,眼睛卻肆無忌憚的看向沉季同那片不屬于他服制的衣角。 沉季同察覺到,揮手蓋住,對他的逼近無動于衷,看戲一眼盯著元嗣。 “真是沒想到,哈哈,元靖終究會步父皇后塵,居然還是和你?!?/br> 見沉季同不理會他,元嗣笑意頓消,彎腰湊近沉季同,對著他陰惻惻的說:“丞相覺得這個位置坐得舒服嗎,是不是還覺得心滿意足啊,可是本來……你該做皇帝的啊?!?/br> 這些天的訓練沒白費,看到他那副嘴臉,沉季同只犯惡心,一腳踢了上去,生生把人踹到令他不惡心的距離,騰地站起來要往外走,暗道:“陰溝里的蛆?!?/br> 身份待遇一落千丈的元嗣最受不來這等侮辱,大聲在他身后喊了一聲皇上。 沉季同停住。 “王朝覆滅覆的是哪家的,粗鄙貧農怎會生出封侯拜相之才,父母親眷杳無音訊,丞相難道從來沒有好奇過自己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