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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冥頭一次知道紅塵魔宗的駐點居然是茶樓時還愣了下,反應過來后卻又覺得有點意思,大隱隱于市,紅塵魔宗的作風其實頗有隱修士的味道,唯一不怎么好的就是攤上那么一個幾百年前野心勃勃的前宗主,引起了之后的大亂,也是可惜了。 沒什么可惜的。得知他想法的冥夜卻難得反駁他,魔門終究是魔門,就算表現出來得再不爭,骨子里卻還都是狼子野心。 他的語氣淡淡的,眼神也格外冰冷。清冥聞言一愣,等好一會兒明白過來他究竟在芥蒂什么時,心里又忍不住一暖,放緩了聲音道歉道:你說的對,是我想岔了。 回應他的是男人生硬的一聲嗯,與此同時他的手則是霸道地包裹住了清俊男子的手。 被抓住手的清冥不由得笑彎了眼。 兩人在臨安城住了有小半年的時間,期間倒是把整座臨安城都給逛了一遍,卻依然沒發現青樓有什么異動。偏生宗門那邊又傳來消息說其他地方有魔門的異動,要召清冥回去。于是便將這邊的監視任務交給了其他太玄宗弟子,清冥則是和冥夜一起回轉了山門。 兩人是直接御劍回去的,然而在離太玄宗山門還有沒多遠的路時,突然有一只黑色的烏鴉飛到了冥夜面前,并且張口就是人話。 冥主大人!您何時能回宮別忘了這邊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您處理呢! 聲音非常耳熟,清冥聽出來這是流光君的聲音。想來他可能是用什么手段附身到這只烏鴉身上,所以才會如此奇怪地貿然飛到他們前頭來,否則的話以一只尋常烏鴉的速度壓根追不上他們。 被追上的冥主殿下臉色卻不是很好看,也不放慢御劍的速度,一邊前行的同時他一邊皺著眉回道:不是說了那些事都授權你處理嗎 說起這個流光君就生氣,身為冥界之主,他主人為了追未來道侶,一走就是大半年,冥界一堆的事都丟給他來做,他整日里忙得□□乏術,還要鎮壓阿鼻中那些作惡的邪念,實在是撐不住了,才分|身過來找他主人,結果可好得來的不過一句授權處理! 要不是鳥類都是全眼珠子,否則的話流光君就直接眼睛一閉一睜給冥主殿下來個大大的白眼了,但饒是如此,眼前的黑烏鴉還是詭異地往上翻了眼皮,以示自己內心大寫的憤怒。 大人您是忘了阿鼻中的宸祖了嗎強忍著噴男人一口火的沖動,烏鴉忍氣吞聲地問道。 宸祖聽聞這個名字的清冥有些好奇,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倒是阿鼻有所耳聞那是傳說中的地獄,位于冥界的深處,萬惡之源,萬苦之根。但這阿鼻又同冥夜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那東西又有什么異動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清冥的疑問,冥夜肅容問道。 正是,大人您原先設下的封禁有不穩的跡象,我怕出事,您要不然還是回去看看吧。流光君道。 冥夜沉默。 就像清冥所知,阿鼻是冥界中最為污穢的地方,無數邪物從其中滋生,而他和流光君所言及的宸祖正是其中最為陰鶩殘忍的一個邪物,在他繼任冥君之位之前便存在了。當時阿鼻還是一片赤練之地,邪物魔頭橫行,毫無生氣又格外貧瘠,以至于里面的邪物時不時就要跑出去吃人,把冥界搞得人心惶惶,彼時的冥界之主便想了個辦法用陣法把阿鼻外圍給封禁了起來,避免里頭的邪物跑出來害人,但這個封禁并不是永久性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封禁能力會變弱,所以需要人定期去維護,而作為冥界之主繼承者的冥夜則是唯一知道如何維護這封禁的人。 在原本的世界中,他就是為了回去鎮壓阿鼻中的邪物而錯過了元真界這邊正派與魔門的大戰,最終導致清冥力竭魂碎,他卻沒能陪伴在愛人的身邊??涩F在這個夢境所交織成的世界中又出現了這種兩難的選擇去,他會錯過清冥;不去,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邪物再跑出來危害冥界的居民。 到底該如何抉擇,有過先前經歷的冥夜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他放緩了遁速,和清冥一起慢慢降到地上,把有關阿鼻的事同自家道侶說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道:寶貝兒,我去去就回,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好嗎 男人的眼里寫滿了絕然與祈求,兩只手還死死地拉著清冥的手。深知他為人的清冥自然理解他做出選擇的原因,心里又是微澀又是驕傲,他笑著安撫男人,放心,我一定等你回來。 你保證 我保證。頓了頓,清冥又故作輕松道:而且觀察了這么久都沒見紅塵魔宗有什么動靜,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還兩說呢。 是啊,畢竟這只是夢中的世界,不一定會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說不定魔門的動作沒這么快呢 懷揣著一絲僥幸,冥夜終究是又和清冥交代了幾句,又把先前系在他手上的靈犀繩給緊了緊,然后才跟著烏鴉走了。而后者則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頭倏地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修煉到他和男人這種地步的,多多少少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有所感應。而在他的感應中,只怕男人沒這么快回來,且魔門這邊只怕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