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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差。 夏單捂著自己斷掉的鼻梁,在房間里蹲到了凌晨六點。 天沒有亮。 相反的,昨晚開始就一直上升的、燥熱的、幾乎能將人燜熟的氣溫,現在卻一點點在下降,他感覺到了涼意。 聯系到昨晚的極端天氣,夏單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沖進了屋里,開始翻酒店里的衣服。 除了不抗寒的西裝之外,還有兩套加絨的浴袍,用作冬日穿的。 這是他唯一的御寒衣物 昨晚的氣溫最高大約在四十五攝氏度左右,如果今天白天的氣溫,突然降到零度,該怎么辦 夏單從未如此迫切地認識到,他逃出了藍?;刂?,死亡從未從他身邊遠去。 拿著鐮刀的死神,一直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等待他什么時候放棄,直接收取他的人頭。 夏單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他也許需要在氣溫來臨前,獲得足夠的御寒物資,還有食品和水昨晚進門的斧頭大汗,搬空了他的飲水機,他想喝到干凈的水,只能夠去舔地上還沒干的水漬。 因為凌晨兩點的時候,水龍頭里就沒再出水了。 夏單知道自己這樣毫無自保能力的人出門實在傻得很,但他不想就這樣等死。 在屋里,斷水斷糧,只有死路一條。 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黑暗中憑借著自己學過的那些生物知識,摸上了自己鈍痛的鼻梁,然后 在腦海中模擬著手動接鼻梁的動作。 夏單在心中不斷地默念需要的力道,偏離的角度,修正的角度,甚至在腦海中構析出了自己鼻子被切開之后的解剖圖,不斷地修正自己在腦海中想象的力道。 五分鐘后。 酒店的三十一樓里響起了一陣慘烈的痛叫聲! 讓周圍的其他房客聽著都心中一凜。 而夏單本人,則是痛的在地上打滾,鼻子又痛又辣,痛的像是被人生扯掉一樣,痛的他眼淚不斷地流出來,都用方言喊起了媽 如此直到十多分鐘之后,他才攢齊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 他從消防通道慢慢地蹭到了樓下。 所幸這會兒跟那斧頭狂魔一樣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還是想要縮在屋子里等救援的,消防通道沒有任何人守株待兔,等著攔住上下的過路人收費。 夏單里面穿著貼身西服,外套浴袍順利地走到一樓時,整個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但當他看到酒店一樓被人砸破的玻璃,已經消失不見的工作人員之后,就立刻驚訝不起來了 找吃的,找喝的,找穿的,這才是他必須要注意的東西。 夏單一邊默念著自己要找的物資,一邊像是田野上的田鼠似的,鉆出自己的腦袋,東看西看地望風。 整條街上,除了破爛的汽車,被撞倒的標牌,被火燒成灰黑色的店鋪,碎石頭之外,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 這會兒整條街上靜悄悄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背運走到了極致,他終于等到了轉運的這天。 那些人已經搶完了這條街,普通的人又因為這極端變化的天氣,喪失了出門的欲望,或者是因為物資還能墊補,或者是因為還抱著希望。 夏單慢慢往外面走,搓了搓自己的手,低聲道: 我不隨便拿,我給錢的,我發誓,我就把錢用石頭壓在店鋪的收銀臺上 念著念著,他心中的罪惡感就減輕了很多。 他剛從一輛車旁邊路過 忽然被一股力量小小攔了一下。 一道嘶啞的嗓音小聲的響起: 你好請問你可以把手機借給我,咳咳,打個電話嗎求求你了,我爸爸受傷了,我要送他去醫院 夏單轉頭去看,見到了后座上,一個女孩子坐在一具一動不動的尸體旁,紅著臉、哄著眼睛對他開口道。 小女孩的眼中有些支離破碎的光。 如風中殘燭,不知什么時候會熄滅,也可能就那樣茍延殘喘地延續下去。 夏叔叔 小女孩說完話,才看清他的長相。 夏單也認識她,這會兒動了動自己的喉嚨,一時間有些不忍。 他記得這個女孩兒,曾經跟她父親一塊兒在研究所開展的會議上出席過,因為他的小孩兒緣向來不錯,所以他有幸跟對方進一步認識,然而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災難前 那點相識已經不算什么了。 再聲名赫赫的人物,消失也不過是在一剎那間。 這會兒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不論是告訴她現在的手機用不了,還是要告訴她,也許去醫院也救不了她的父親。 他就那樣穿的不倫不類的,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氣溫在不知不覺中,又降低了許多。 風慢慢變得冰冷刺骨,從他露在外邊的皮膚上陣陣刮過。 終于,夏單忍不住了,他低聲說道: 我很抱歉。 我的手機壞了,我也找不到去醫院的路,附近也沒有能打電話的地方。 我猜山姆也許是睡著了,麗莎,你可以先吃點東西,再回來陪他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