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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年輕的女子想必從未見過血,竟是往后一倒直接暈厥。而邱斯哲就沒有那么好運氣,細長的女式佩劍從他的胸口扎入,透過后背而出,就像將他整個人串在了劍上。 疼痛姍姍來遲,并且愈發劇烈,邱斯哲不甘心地張開口,嘴里涌出的不是想說的話,而是一口接著一口的鮮血。 心臟跳不動,肺中也積起了血液,他很快就支撐不住身體,摔在地上,近氣無多。 鄒穎湊上前,面露甜蜜的笑容:郎君,你就放心地去吧,這樣的死法對你而言足夠體面了,至少這些人里可沒有人想著剝你的臉皮,剁你一雙手。 邱斯哲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他身邊。他想,他們是在看他的笑話,看他如何失敗的。 他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唯有一雙眼珠能微微轉動,費力地轉向鄒穎。 他還想聽這個有著千百日情分的女人再對他說些好話,讓他不至于死得那么凄慘。 鄒穎見他意識彌留,似在期待什么,便握住了他的手。 一代盟主在此時,用上了全身的勁道,才堪堪回握住心愛的女子。 他的心里有瞬間的歡愉,他發現自己竟然會愛。 他總算明白過來,他對穎娘是喜歡的,不是因為對方的骨相與他的師母相似,而是真正的喜歡。 鄒穎的手被回握住,她愣了愣,在心中低低地笑道,你也有今天。 她的纖纖素手拍著邱斯哲的手背,嬌笑著對他說道:郎君吶郎君,奴家可從未愛過你。 邱斯哲的手失了力度,吐出了郁結于懷的最后一口氣。 鄒穎清清楚楚地看到,手垂落的同時,他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 她搖頭,笑罵道:真是活該。 他人還未開口譴責鄒穎的薄涼,卻見黎樊上前,揮舞她手中的鞭。 不好意思,我要補個刀。要知道詐尸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在武俠世界里,她們都要多留個心眼。 黎樊啪啪兩下,確認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撣手收工。 唉。不知是誰發出了嘆息,這一聲嘆代表了在場很多人的情緒。 隨著武林盟主的斃命,一切都畫上了不甚圓滿的句號。江湖人士從四面八方而來,又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去;這一曲交織著陰謀陽謀的箏聲終于落下了帷幕。 大堂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人和藥人的尸體都已被抬走,逐漸就剩下黎樊、顧愉、鐘青、岳瑰、鄒穎和柳家夫妻七人。 柳如眉向顧愉問完萬象罩之事,確認一天之內它會自動解除,當即謝過顧愉,揪著柳全德的耳朵趕回寒水城,就連家里的澆花阿伯,她都想得不得了。 岳瑰向顧愉和黎樊二人確認,她們是要回漠北重建魔教,便說他日會讓恒越派派人來修房子的同時把沉甸甸的黃金一起帶過來。 顧愉搖頭:無功不受祿。 岳瑰輕笑:我可不是征求你的意見,這話是對黎姑娘說的。她護的這趟鏢,想必不能得倒銀兩。 黎樊握住顧愉的手,沖岳瑰歪頭道:可我得到了更為重要的東西。 岳瑰點點頭:我懂。所以那萬兩就當作份子錢,待你二位成親,可一定要發請帖過來。日后,還望兩教能多走動,就像當年的魔教與武林盟。 顧愉聽了,也不再阻止,耳根子漸紅,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好說。 岳瑰呆了呆,魔尊之女清純似一汪泉水中搖曳的初荷,說出去只怕沒人相信這就是被邱斯哲傳謠的妖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人人都以為,顧愉會是鄒穎那個類型,就連岳瑰本人也未能例外。 岳瑰的耳朵冷不防被鄒穎吹了口氣:岳姑娘,你對魔教可真大方。 她回頭望向鄒穎,鄒穎的聲音酥柔,連連喊她岳姑娘,還挽了她的胳膊,一副要一同回她邀星宮結婚的架勢。她許諾給她的分明是拔蠱,怎么還能曲解成這樣 岳瑰望天,這回栽了,送黃金事小,被紅頭蠅纏上事大,回去不知如何對師父交代,只得領著鄒穎走了。 鐘青笑道:現在只剩我們穿越者聯盟,顧lsquo;盟主rsquo;,開動你的聰明智慧,建設魔教吧。 你真的要加入魔教 為什么不 顧愉望向黎樊,對鐘青說道:有人會吃醋的。 黎樊當即張牙舞爪地反駁:這棵樹有塞壬了,我才不會吃醋。 顧愉任黎樊摟住了她的腰,當著鐘青的面撒嬌。事情解決,黎樊整個人又回歸到了那副至多不超過三歲的小傻子模樣,而如今顧愉只有縱容。 鐘青的提議,她又何嘗不是日思夜想她一定要回去,即使那里已經沒有她思念的人,卻還有著一份記憶,她還能把黎樊一起帶回去。 顧愉悵然,她做了自己應做的,接下來是時候回魔教看一看。 就在此時,有一人自陰影處走出,眉發花白,跛著一條腿,腰上掛著一把劍,劍匣上還用膠黏著一只泛黃的紙蝴蝶。見到顧愉后,他笑得皺起了眼紋,又冷下了臉,快步往顧愉身前走去。 來勢洶洶,即使沒有敵意,也不得不防。吸取了鄒穎甩出毒液的教訓,黎樊護在了顧愉身前,將那前后不定的神情通通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