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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是一種令人討厭的動物。 晟峯從來沒有改變過這種認知, 因此也深深地討厭著自己身體里的那一半血脈。 但他卻毫不避忌利用這種討厭的血脈帶給自己的能力。 比如此刻,這雙無論是夜視能力還是動態視力都超出了科學范疇的眼睛讓他終于找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面前這棟小洋樓看起來很普通,兩層加頂層樓閣,亮著暖色的燈,透過拉上的窗簾只能隱約看到些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洋樓前面的花園在南方的秋夜仍然有艷麗的花朵點綴得到處都是,不僅是爬滿花藤的鐵柵欄,一邊停著兩輛女士摩托的車庫雨篷上也都是這些一簇簇的白色小花。 畫面溫馨恬靜,似乎小洋房里住著的理應就是跟那些花朵一樣美麗溫婉的南方女子,可能是一對母女,也可能是姐妹。 但這樣和諧的畫面角落,卻突兀地立著一束白底紫蕊的野百合。 跟整個花園洋房的氛圍格格不入。 晟峯在第一次經過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第二次經過的時候終于想起來,一路追過來的途中,他曾在一家煙酒鋪子看到過這種鮮花。 那女人在鋪子里停留過較長一段時間,留下的氣息足以不被鮮花的刺鼻味道掩蓋。 有了這個作為標的,沉靜下來站在暗處的男人很快識破了面前的障眼法。 也是湊巧,那束野百合被放在作為庭院景觀的水漏旁邊。 清水從竹節中滴落,濺到盛有蓮花的壇中。 青竹蓮華陣,不外傳的典籍上記載的上古陣法。 昔時圣者為救蒼生,以大陣迷惑妖魔,將刀山火海藏于仙蹤幻境,斬妖除魔,天道昭昭。 晟峯忽然一扯嘴角,臉上戾氣逼人。 一群賊,偷來的東西也好意思放在青天白日之下,畫虎不成反類犬,絕世陣法用來藏頭露尾茍且偷生。 他垂眼看看四周,忽然彎腰,手掌原地一抓。 指甲縫里頓時竄出寸長利爪,扣住地上略凸起的一塊石磚,呲地一聲怪響。 那石磚原本深深嵌在經年累月壓踏后緊實如夯土的地面,竟然生生就給晟峯輕松地抽了出來。 不堪一擊,他心想,這房子里面的東西也會跟這塊石磚一樣。 下一瞬,手臂肌rou輕輕收縮舒展。 石磚朝著障眼法的陣中砸去,準確地打偏了水漏,發出清脆卻不大的聲響,石磚落進土里,原本落入蓮池的水流跑偏。 周圍夜色如水般波動。 成串的白花消失不見,整個花園除了綠就是綠,在夜里燈光下一片濃黑。 唯有那束野百合鮮明亮麗。 一旁的車庫,雨篷下沒有什么女士摩托車,白底紅綴的甲殼蟲,里面還隱隱散發著自己標記的味道,看起來就跟那些虛偽的賊貓一樣愚蠢。 晟峯瞇眼朝一樓窗邊看去。 哪里有什么窗簾遮掩 遠遠能看見那女人抱著胳膊悠閑地立在墻邊看著那個叫做宋淵的跟班兒來回跑動擺桌。 陣法消失后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聽見女人忽然驚喜地喊了一聲,小可愛! 晟峯眼神如金屬般鋒銳,閃著的都是寒光。 小洋房內,兩個男人在廚房和飯廳來回忙碌,蘇瑭就在旁邊跟他們閑聊。 沒聊幾句,就發現先前折騰半天上了樓的小家伙們一個接一個地從樓上連滾帶爬地又瘋了下來。 看來小貓們不是想要去探索未知領域,而就是喜歡粘著人,見熱鬧都在樓下,爭先恐后地就往下竄。 本來蘇瑭還沒怎么注意,因為景家這群貓色彩斑斕,實在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但因為小貓短胳膊短腿兒下樓梯實在太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 滾在前頭的是幾只顏色以黑為主的,追在最后的多是白貓,而黃middot;色赭色的或是貍花竟然都擠在一起前呼后擁似的擠成一個大球在樓梯上挪移。 這些呆萌,還會自己按顏色走方正 順著蘇瑭視線,宋淵回頭也看見了,然后就非常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 景臣正好端著一盤子回鍋rou出來,一看也有點要丟了盤子扶額的意思。 倒是蘇瑭的滿臉偽裝最實誠,她笑逐顏開,幾步走過來,準確地在已經即將落地的大毛球中拎出了偽裝成田園貓的金吉拉。 喵! 奶貓滿臉驚恐似的大睜著眼,四只爪子在空氣里亂刨。 作為一只驕傲的小王子,被人這么拎著后頸皮的時候真心不多。 蘇瑭像是完全沒有聽出那聲喵喵里的憤怒和羞赧似的,聲音都是欣喜,小可愛! 景臣只是頓了頓,立即把菜盤子放在桌上轉身就回了廚房。 留下宋淵站在那里十分尷尬。 小淵,這就是昨天救你那只貓! 蘇瑭把小可愛摟著,毛絨絨的貓臉直接就給按在懷里,怎么先前沒見原來躲在樓上 奶貓這回名副其實了。 宋淵盯著那毛腦袋,嘴角下撇,酸溜溜的,眼神都有點發直。 啊你說什么 于是沒聽清蘇瑭說了什么。 他忽然好想也變身怎么辦 景越在美人懷里使勁兒掙扎著,那亂踢亂踩的舉動看在表哥眼里完全就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