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千瀨沒把這種童年陰影放在心里,又看了看魏臨風,說:“平時沒人會怕你嗎?” “有吧,因為我會跟他們發火?!蔽号R風說,“同事,下屬,嫌疑人之類的?!?/br> 他頓了頓,那道炙熱又誠懇的目光再次看向千瀨:“可是我從來不兇你?!?/br> “…………”千瀨猶豫著點了點頭,語氣不太確定地,“好像是?!?/br> “所以,不用怕我?!?/br> 魏臨風做完總結,很有領導架子地站起來,轉身走了。 如果不是他的手里拿著一摞碗筷,就真的像個開完會的領導了。 ※※※※※※※※※※※※※※※※※※※※ 來啦來啦??! 感謝! 葉子投喂的1個地雷 軟軟的櫻花南投喂的1個地雷 33723623投喂的1個地雷 愛你們=3= 第25章 金魚霧靄9 魏臨風特意到她家里來, 又是做飯又是洗完的, 千瀨再那么慫, 好像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他洗碗的時候,千瀨就去喂金魚。 忘忘今天好像精神不太好, 蔫頭耷腦地在魚缸角落, 過半天才吐一兩個小泡泡。 老記對于自己同居魚友的精神狀況好像不太關心, 一條魚在里面舞得飛起。 千瀨連忙喊道:“魏魏, 魏魏?!?/br> 魏臨風一邊擦手一邊大步走來, “怎么了?” 千瀨指著魚缸:“忘忘好像不舒服的樣子?!?/br> 魏臨風彎腰湊到金魚缸邊上看了一眼, 皺眉說:“等下?!?/br> 他搬起魚缸放到餐廳的窗戶邊上, 打開窗戶通風。 “最近梅雨季快來了, 氣壓有點低, 可能氧氣不夠?!蔽号R風說,“只是可能, 先通風看看?!?/br> 千瀨緊張起來:“怎么辦?用不用買氧氣泵???不會有事吧?” “不用?!蔽号R風說, “這種草金魚, 生命力挺強。你也不要總喂, 三天喂一次,忘記了也沒事, 金魚不容易餓死?!?/br> “哦哦哦?!?/br> 千瀨點頭如搗蒜, 認真記下這些知識點, 又很崇拜地看著魏臨風說:“總覺得魏魏好像無所不能?!?/br> 魏臨風很無情地勾了勾唇:“不一定。你要是把金魚養死了, 我就不能把它們復活?!?/br> 千瀨:“………………” 魏臨風又去繼續洗碗, 千瀨跟在后面探頭探腦地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沒——”魏臨風話說到一半, 頓住了。 小姑娘半個身子從他身后探出來,頭發隨著動作從肩頭垂落。 這房子坐北朝南,下午陽光正好,透過窗口灑進來,給她鍍了層柔柔的金邊,幾縷發絲在陽光下變得透明,讓她整個人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像電視劇里那種神仙快要消失時的特效。 千瀨皮膚白得通透,眼神很亮,睫毛根根分明,濃密又卷翹。沒化妝的臉乍看普普通通,如此細看起來又處處都是叫人覺得驚艷的美。 “沒事的話?!蔽号R風話頭一轉,把手里剛洗干凈的碗遞給她,“把水擦干凈,在柜子里放好?!?/br> “好滴?!?/br> 千瀨從他手里接過那只小碗,認認真真地擦水。 兩個人一齊站在不太大的洗碗池前面,還真有幾分同居過日子的溫馨。 千瀨完全沒發現。這種事情在她的直男腦里,就跟兩個人坐在一起畫漫畫一樣,都是協同工作。 魏臨風只偷偷心癢了一陣子。 他很少抱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希望這一刻能無限延長下去,希望這樣的陽光永遠照耀著這個小姑娘,甚至希望在十年后的這樣的下午,也能跟她站在一起洗碗。 千瀨擦干凈碗,很是精致地回房間掏了罐護手霜出來。 擠了一坨在手上瞎雞兒亂糊。 魏臨風多看了一眼,千瀨立刻會意,非常大方地給她也擠了一坨:“別客氣,姐妹?!?/br> 魏臨風:“……” “男人也要活得精致?!鼻|戲精地撩了一下頭發,“比前女友美,氣死她們?!?/br> 她只是隨口說個段子,誰知道魏臨風一邊搓護手霜,一邊面無表情地接了話:“我沒有前女友?!?/br> 千瀨:“………………” 她搓手的動作都停下了,等她回過神來,護手霜都吸收完了。 魏臨風不再說話,轉頭去檢查那兩條小金魚。千瀨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過去,小心翼翼地說:“魏先森,冒昧問一哈兒,你多大啦?” 這段話被她說的格外風sao,第一句是臺灣腔,第二句開始又變成一口四川味兒。 魏臨風瞥她一眼,說了句很冷的話:“90后?!?/br> 千瀨:“…………………………” 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怎么?!蔽号R風挑眉,“很意外?” 千瀨上上下下來回地看他,感覺他的眼神都沒那么兇了,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單身多年孤獨寂寞的可憐兮兮。 難怪見著鄰居家有個可愛的小姑娘都當自己閨女養。 一個單身多年的老男人想當父親的心,有錯嗎! “有點意外?!鼻|點頭,誠懇地說,“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魏臨風沒想到她會用“熬”這個字眼,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松了口氣般地說:“外人是不是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很好,容易找對象?” 千瀨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br> 魏臨風靠著桌子,慢慢放松了身體,閑聊般說:“其實我們這行,離婚率很高?!薄?/br> 千瀨:“什么?” 魏臨風說:“辛苦又危險,這些倒是其次,主要是會經常發生一些脫離控制的事情?!?/br> 千瀨目瞪口呆。 她當然不是驚訝警察辛苦又危險,她驚訝的是,比起辛苦和危險,魏臨風更難以忍受的竟然是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這種人好像叫做——大男子主義? 魏臨風剛搓完護手霜,手里殘留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又搓了搓手,才繼續說:“比如這次,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我必須拋下生活中的一切,毫不猶疑地趕過去?!?/br> “你能想象嗎?兩個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其中一個人突然走了,一走就是好幾天,毫無音訊?!蔽号R風慢慢地說,“你們甚至不能知道彼此是否平安?!?/br> 千瀨心里一跳。 之前魏臨風失蹤的時候她確實感到了不滿和不安,雖然沒想太多,但好歹也擔心了一下。 明明他們才認識沒多久,關系也只是鄰居而已——好吧,或許是類似父女的鄰居。 有了深切的體會,再代入到夫妻關系之中,自然就知道這種事有多折磨人的精神了。 “平安的時候還好,如果遇到大案子,被家里人發現了蛛絲馬跡,又不能說什么來解釋和安撫……” 魏臨風垂眸看了一會兒地板。 他離開剛剛倚靠的桌子,再次挺直自己的脊背,表情反倒更放松了一些:“跟你說這些好像有點早?!?/br> 他總是想要把一切都控制好,包括關系的進展,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但是果然啊,一旦涉及到感情,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千瀨心大,她摸了摸后腦勺,有點像自言自語:“是啊,我才二十歲,要說結婚還早著呢?!?/br> 說者無心,聽者心里倒是哽了一下。 她真的不著急,她還有大把的青春去揮霍,就算談個七八年不切實際的浪漫愛情,換上幾個伴侶來成長,再慢慢考慮什么婚姻和責任,都無可厚非。 他已經不年輕了。 他的肩膀上扛著更多的責任和義務,不會浪漫又沖動地跟她戀愛,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成長。 千瀨茫然地想了一會兒未來的事情,想不出什么頭緒,便很快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后,沒心沒肺地問魏臨風:“你這幾天,是去辦什么大案子了嗎?” 魏臨風的回答很簡單:“不能說?!?/br> 那就是有了。千瀨想了想,又問:“危險嗎?” 魏臨風笑了一下:“還好?!?/br> 千瀨問他:“你們有人受傷嗎?” “不能說?!蔽号R風笑著說,“你可以當我們單位組織旅游了一周?!?/br> 這是他同事對自己老婆說的話,精神勝利法似的,只能這樣勸家人安心。 網上還有更撩的說法,比如什么——三十年后,我再跟你慢慢講。 這種說法不適合他。 “那你旅游的時候小心點?!鼻|很容易就接受了那種說法,“你現在休息了嗎?要不我們再去周邊旅游一趟吧——”